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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财骗色骗感情后偷溜了
芙蓉裳很精致华美,是衣局技艺最精湛的绣娘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才制成的。
通体粉白,朱红点缀,衣摆上花团锦簇。特别的是,那缝上的层层纱布柔软轻盈,好像真的芙蓉花瓣一般娇嫩,盛开在袖口与腰侧。
穆子清很满意,穿上了在宫里到处晃。
“娘娘真比花仙子还美。”他的宫女道。
穆子清轻笑:“嗯,本宫是下凡的仙子,今日要穿上仙衣,回天上去了。”
宫女被他逗笑了:“娘娘别走呀,奴婢还想继续服侍娘娘呢。”
·
他去到建章宫请安,那太后见他打扮得花枝招展,意味深长地拨弄着手上菩提佛珠,道:“今年的芙蓉确实是好看些。别忘了哀家教过你的。”
穆子清垂着眸应是,心里却美滋滋想着这老妖婆肯定是嫉妒他。
太后以前就不得皇帝宠爱,景和帝最喜欢的是东方瞻的母妃,宁贵人。
只不过太后也是庄相的女儿,所以表面上还是母仪天下,极有威严的。现下住进建章,倒是念起佛来,为自己曾毒害的貌美妃嫔赎罪了。也不知她与当年长乐一事有无关联。
穆子清心中千回百转,被太后一声“哀家乏了,你们退下吧”打断,乖巧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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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东方瞻来了旖莲宫。
穆子清笑意晏晏地感谢他送的衣裳,说他很喜欢,要请陛下品尝好酒,随后叫宫人摆上了佳酿。
二人对酌,未几东方瞻就已是微醺。穆子清倒是没有一点醉意,没办法,千杯不醉。
他含情脉脉地说:“陛下,臣妾现在好幸福。唯独还有一事存憾。”
东方瞻有些昏沉,死拉着穆子清的手,盯着他不放,说道:“什么事?我一定满足娇娇。”
“大婚那日,陛下给了臣妾最好的,但臣妾却没有给陛下……”
他红润的唇似乎在引诱东方瞻,一边说着,还一边在东方瞻耳旁吹气,双手也攀上他的胸膛。
东方瞻委屈道:“娇娇终于愿意……”
她太纯洁无瑕,即使唇色艳丽,打扮得诱人,她的眼神依旧从不掺杂情.欲,叫他望而却步。
他忍耐了好久,明明都成亲了,他们两情相悦,早该……
穆子清笑而不语,在他扑过来的一刻起身避开。
东方瞻差点嗑上墙壁,更委屈地把衣襟扒拉整齐了生闷气。
穆子清想笑,但他忍住了,安抚道:“臣妾害羞嘛,让臣妾换一支暗些的蜡烛。”
他吹灭油灯,从抽屉内一古朴木匣中取了一支浅粉色的蜡烛点上。这玩意儿他不会做,用一支少一支。
“娇娇……你快些……”他的鼻音很重。
丝缕幽香渐渐充斥了整个宫殿。
东方瞻觉得好闻,就细细嗅了嗅,却不想意识越发模糊了。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他的娇娇在脱他的衣服,而后摸着他白嫩的肌肤低声说:“小陛下的肚子可真软。”
他想装得凶一点儿,嘴硬说自己身材明明很好,再把娇娇压在身下,一展雄风,让她再说不出打趣的话,但肢体有些使不上力气。
他陷入一场迷梦,一场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颠鸾倒凤的美梦。
“娇娇……我爱你。”
“臣妾也最爱陛下了。”
穆子清坐在床边,见东方瞻已沉入幻烛制造的梦境之中,笑了笑。他有抗性,不会受影响。
他脱下芙蓉裳,将它挂在床边,走出旖莲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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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贵妃这个身份尽完她的使命了。
可怜的小皇子成了小皇帝,他娶了端庄的发妻皇后,享用了心爱的美妾,也在朝中立足。
穆子清该走了。他挺喜欢这种养成带来的成就感,看着那个矮小的孩子长成比自己还高的少年。
还有如意馆里那些女孩儿,也能靠着卖艺过上不错的生活,他已把名声打响,不会有人敢强迫她们卖身。
三年,于他不过弹指一挥间。在人间送温暖,也不过他的一个小爱好。
长乐的孩子应及冠了,阿兰的祭日快到了,穆子清还有很多事可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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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瞻有几分像阿兰。
穆子清怕自己移情,把他当成替身。这样是不好的,对他、对她,都不公平。
有时他会想,年龄对的上,东方瞻会不会是阿兰的转世?
但他们的泪痣是对称的,性别是相反的,像镜子里的倒影。
还不如刘墨兰像……不会的。
穆子清想了想,要如何解释陈贵妃的离去,最终只留了张纸条写上牵强的理由:
陛下,臣妾先行回馆内了,有些重要的事务要处理,之后臣妾会自行回宫。
不会很久,陛下不必挂念,不必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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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清重新开始流浪,第一站便是青州。
他选择了水路,船只晃晃悠悠的虽然耗时更久些,但也更惬意。
大景四十二州,他早就一个人走遍。青州风景清雅,特产也多,甜点水果都比别处的好,他很喜欢青州。
穆子清一点不急,先去街上逛了逛,一路吃一路走,感慨地想着如今街景与二十年前并无多大差别,青江、小观星楼,一如既往。
他以前最爱的那家糕点铺子也还在,只是比先前更加热闹。老板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的孩子也有十多岁,可以在一旁打下手。
之后,他隐匿气息去了何府。
他看见一青年在窗边念书,眉头紧锁着,正是何承君。
他写了一篇又一篇诗文,最后都揉成团扔掉。他拿起两本书犹豫片刻,叹了口气还是把那本画了小人的压在书堆最下面,打开《礼记》。
他也许在为科举准备,再过两三月便是春闱。
他长得比较像长乐。穆子清想。
·
第二站,眉州。
眉州在京州的西南方向,算是中原一带,有山无水,不穷不富,说不上好地方。
穆子清要去聚山。聚山原本叫做匪聚山,因为有一群武艺高强的土匪在上面安寨,经常向行人“友好”地收过路费。
不过,那是百年前的事。土匪早就被朝廷招安,匪聚山的“匪”字也就拿掉,成了聚山。
现在的聚山已然荒废,树木丛生,郁郁葱葱的,野花开得漫山遍野。
他拨开杂乱的树枝走着,顺手采了几朵野花。
聚山山谷里有一小片坟地。
这里很荒芜,比起山坡上的热闹葱郁来说。只有那些墓碑孤零零、稀稀拉拉地矗立。连野草都生得有气无力,细长又枯黄。
叫人疑心,春神是否都不愿意路过这里。
但她来过的,证据就是:她叫墓碑不那么灰败,在上面添了一抹新鲜的绿——是苔藓。
附着在上面,生命力顽强,又很难清除。
穆子清走到其中一方低矮的墓碑前蹲下,拔干净了附近杂草,用帕子擦了碑石。没了尘土和杂草,那上面的字刻愈发清晰:
爱妻陈兰之墓。
他在墓前放下一把红艳艳的野花,微微一笑。
·
旖莲殿内。
那天,东方瞻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因着宿醉而头痛欲裂。他有点断片,但还是依稀记得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起身四顾,殿内衣衫散乱,却空无一人。
他拿起床头纸条,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天,两天,三天。
……
快三个月了。
她还没有回来,如意馆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爱妃,你不要我了吗?
——你说爱我,是骗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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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了一小段。不知道能不能更体会到一种……穆子清无助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