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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简清的婚礼低调地举行完了。
是在一处私密性极好的场地办完的,地方不大,是一栋半山别墅,独占了整个山头,风景倒是很好。来的人也就常家的一些亲朋好友,没有记者更没有媒体,整场婚礼除了婚礼特邀的摄影师,甚至不允许宾客照相摄影。
常泽的亲戚占了大半,简清除了邀请了他在最想世界的经纪人和助理,在圈里也没什么朋友,简向勤更是不会来。举行仪式的时候,底下坐着的放眼望去竟全是常家人,他自己光秃秃一个人站在那,连个带他走红毯的长辈也没有,最后还是常泽的叔叔站在他旁边走完了红毯。
宾客的兴致都不算高,连常父常母也只是在接待宾客时尚挂着客气的笑容。简清本来也很不满,这个婚礼又小又简陋就算了,来的人也都兴致缺缺,实在是扫兴。可他看着系统上还在往下掉的数值,也不敢说什么,生怕常泽当众反悔,只得低眉顺眼地把流程走完了,直到婚礼结束,常泽那边也没出什么岔子,简清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如今他已经失去系统,没了最大的倚仗,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如今和常泽结了婚,好歹有了一层法律关系保护着,就算是常泽来日清醒过来,他只需咬死不离婚就是了,若是最后要闹到法庭上去,好歹也能分到些常家的财产,不至于一无所有。
从前简向勤对他颇为大方,他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以至于在娱乐圈干了这么多年竟没多少积蓄,现在的他官司缠身,光是请律师就花了不少钱,被简向勤收回财产后他只能靠着常泽过活。
好在常泽还算体谅他,生活和用钱上倒是没有短着他的时候,但是常家父母可就没那么体贴了。
婚后常泽倒是兑现了承诺,带着简清去海岛完了几天,放松了一下。简清被系统的事情折磨许久,也终于难得放下了负担休息了几天。
蜜月后,两人回到家中,常泽就开始忙了起来。鸿图近段时间事多,常泽的父亲常卓本来就对简清不满,认为要不是简清和常泽谈了恋爱,也不会惹出着许多事来。常卓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端着面子不好说什么,怕叫人觉得他小气,只是等常泽回来后就抓着他在公司加班处理事情,最近亚都和衡安家都对鸿图颇为针对,内部已经开了好几次会,可总也拿不准个方案下来。常泽天天都在加班,简清能见他的时间也不多,本来简清觉得这样还挺好,他有点害怕面对常泽,生怕哪天系统就彻底失灵了,见不到人还能掩耳盗铃地安慰下自己一切如常。
可见不到常泽,简清也没法安生,常泽的母亲乔玥却主动上门了。
“怎么你们家里除了你也没个人呀?”乔夫人有些嫌弃地把包随手一放,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使站在一旁给她挂外套的简清:“给我倒杯茶来。”
简清心中不满,面上却不显,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去泡了壶茶来给乔夫人倒上。
“嗯。”乔夫人抿了口茶,撩起眼皮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简清,“茶叶倒是很香,可惜冲的时候水温太高,破坏了这茶的味道。”
乔夫人放下杯子,手肘撑在扶手上,明明是笑着,语气却是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小清你以前也算是体面人家的孩子,这好茶叶要怎么泡怎么都不知道呢?这不是白糟蹋东西嘛。”
简清咬牙,自从系统出问题后常父常母的好感就掉的极快,在婚礼之前常家父母对他的态度就有所转变,如今更是看他不顺眼了,每次见面都是这样,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他。
“从前在家里不经常做这样的事情。”简清笑了下,“要不我再去给您换一壶来吧。”
“不用,既然不会做这些,你就坐着吧。”乔夫人摸了摸鬓角头发,“只是小清啊,要我说,你也不是简家人了,到了咱们家呢,还是得学着做点事嘛,我们常泽花了钱,也不能白养着你啊?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不如就在家里学学东西,照顾好常泽就是了。”
简清捏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才没有立刻发作,但却也维持不下去笑脸,脸色瞬间放了下来。乔夫人见他这样心中冷笑,挑了挑眉毛道:“小清,你可别不乐意听啊。我说话虽然直,可也不是没有道理嘛。”
简清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是,您说的对。”
乔夫人见他并不敢对自己呛声,心中才算舒坦了些。自从网上闹出许多事情后,她就对这个从前百般满意的儿媳妇看不顺眼了起来,又想到从前和常泽一起长大、早早定下了婚事了的雪莉.钟来,心里真是堵得慌。她向来喜欢古典音乐,对雪莉的父母很是追捧,而且雪莉不管是性格还是条件都很符合她的心意,当初两家定下婚事她不知道多高兴,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子带回来简清后他们夫妻俩就跟忘了雪莉钟这个人一样,满心满眼都是简清,直到前段时间雪莉来退婚,他们才回过神来。然而钟家夫妇对他们这种做法气愤不已,两家别说是结亲了,现在根本就已经结下了梁子,钟家夫妇退婚后彻底拉黑了常家,钟母还把她从赫尔拉斯俱乐部里给踢出去了!
这是国际知名的音乐俱乐部,在里面的都是大师级的演奏家和名流,她能加入全靠着钟母介绍,钟母也是世界级的演奏家,和她交恶后,自己肯定会被圈里排挤,再想加入别的俱乐部也不可能了。
本来就对简清有所不满,乔夫人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简清不仅毁了他儿子的好婚事,还让她在圈里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实在是无法忍受。本来她还想劝常泽离婚,可常泽现在也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简清的样子,她也不好在儿子刚刚结婚这个档口就劝人家离了,说出去也不好听。所以尽管常泽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可乔夫人还是时不时就上门来,简清待在家里也没有工作,她就过来给他找点麻烦了。而且每次掐着点来,常泽走了她才来,等常泽快回家了她又走了,也不给简清当面告状的机会。只要能给简清添堵,她心里就畅快了。
给孤独症孩子们筹款的展会已经结束了,简归和梁科算了下,除去门票和卖书的收入,获得的捐款也不少了,唐老师很是高兴,她一直想给孩子们扩建教学楼再多招些老师来,现在总算是有了资金将事情提上日程了。
虽然途中发生了很多事,不过好在展会也还算圆满,简归请梁科和唐佳春吃了饭,梁科也没有因为简归卷入的那些事件而责怪什么,反而对展会本身很是满意。
“其实有了曝光度也不一定是坏事。”梁科道,“我们在网上也公布了捐款渠道,也有很多不能来参展的网友在网上捐了款,也算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唐老师也点点头:“我们学校里也有了很多参观者上门,还有很多人咨询报名志愿者呢,能对孤独症的孩子们多增加一份关注,都是好事。”
“而且,”梁科和唐佳春对视了一眼,笑道:“宋先生那么大方地捐了一大笔钱,比咱们这个项目本身的资金都还多了,明明是委托您帮我们办展览,却反倒收到了这么多捐款,倒是我们更不好意思了。”
“哪里的话。”简归赶紧道,“这怎么能算在一起呢?公益是公益,工作是工作。这次确实是因为我的原因给咱们展览带来了麻烦,实在是抱歉。”
唐佳春摆了摆手:“嗨,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展会圆满结束了,是好事,值得庆祝。”
梁科也附和:“是。唐老师说得对。”
唐佳春拿出一个挺大的长方形物件,用波点的包装纸精心包着,唐佳春摸了摸被包裹起来的边缘,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递到了简归面前。
“这是咱们学校的孩子们,送给简先生您的礼物。”唐佳春说,“孩子们在咱们最后一天展览的时候也被我们的老师带着去看了,孩子们都高兴得很,看着自己的画呀、诗呀展示在那么漂亮的地方,个个都开心得不得了。回去后我们的老师就组织了大家一起给简先生做了一个小礼物,感谢你把这么漂亮的成果展示了出来。”
“这……太感谢了。”
简归受宠若惊,赶紧站起来接过,东西还挺沉,放在地上也有到他膝盖上面那么高。
唐佳春笑着指了指:“您打开看看吧。”
简归小心地拨开表面的包装纸,露出了一副装裱漂亮的画来。
画布上没有其他的图案,反而是或大或小、或密或疏地排列着颜色不一、大小不一的掌印和签名。有的签名字迹清晰工整,有的签名扭扭曲曲,但每一个都能看出写下名字的孩子是多么郑重、认真。
简归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您,唐老师。这是最好的礼物了。”
“孩子们都想见见你呢。”唐老师说,“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咱们学校来看看。”
这幅画简归回到家后就挂到了书房里,和宋遇山之前在展馆里买下的一副孤独症儿童的画并排挂在一起。
“很好看。”宋遇山站在他身侧,“为你骄傲。”
简归握住了宋遇山的手,十指相扣。
“真好。”简归感叹,“我做过许多展览,很少像这样触动。这个时候就会深刻地感知到,我做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你很好,很厉害。”宋遇山侧过头看他,“我一直这样觉得。”
“你那是有滤镜吧!”简归拉着他出去,“我等会要去机场接人,你和我一起吗?”
“去接谁?”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梯,却不愿意放开手,在楼梯上也要拉着。
“之前认识的一个画家,叫巴雷·埃布尔。”简归晃了晃两人拉着的手,“他是一个小艺术团体的组织人,找了个代理的公司准备在华国办展览,他就联系我说想找我。”
宋遇山点点头,他听简归说过这个巴雷,之前网上巴雷还在外网帮简归澄清过,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是他自己要办还是他们一整个团队都要办?”宋遇山问。
“大部分是他那个小团体的,但是也有其他人。代理的公司找了很多艺术家,他们之前一直在欧洲做展出。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卖艺术品,不过只有巴雷会亲自到这边来。”
简归也是前不久才通过关笑晴和巴雷联系上,他们之前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回国后就和巴雷断了联系,还是关笑晴帮俩人重新联系上了,简归才能又接到这单项目。
“我看他们代理公司有钱的很。”简归悄悄在宋遇山耳边小声说,“到时候如果能拿下,肯定价格不会低。”
宋遇山笑他:“财迷。”
“谁工作不是为了赚钱啊?”简归坦然,“现在奋斗就是为了以后不用奋斗。”
“那你现在就可以不用奋斗了。”宋遇山挑眉,“我挣得很多。”
简归:“……”
简归:“宋总,知道您有钱,但还是给我一点创造自我价值的机会,好吗?”
宋遇山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
到了机场,简归还特意做了一个名牌打印了巴雷的名字,站在出口和宋遇山一起等着。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拉着行李箱的黑发碧眼白人正从出口走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了简归,立刻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
“兰德尔!”巴雷张开双臂给了简归一个熊抱,“好久不见!”
兰德尔是简归的英文名,巴雷的英语一般,口音极重,说起来甚至有些滑稽,但说法语简归又听不懂,每次两人交流巴雷都得慢慢说话,免得简归听不太懂他的法式英语。
简归和他抱了一下也高兴道:“你真是变样了,差点没认出来你。”
“是吧?我现在可得注意点形象了。”巴雷挤了下眼睛,“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现在已经有点名气了。”
“你已经在社交媒体上说了无数次了。”简归无奈,即使是外表收拾得更整洁了些,巴雷还是老样子。
简归转头,和他介绍宋遇山:“这是我丈夫,宋遇山,你叫他宋就好了。”
“你好,我是巴雷·埃布尔,”巴雷和宋遇山握了握手,“不过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毕竟就在兰德尔的名牌上写着。”
“你好。”宋遇山礼貌地笑了下,“简归和我提起过你。”
“是好话吗?可别是说我是个邋遢的酒鬼啊!”
“他和我我说过你们在巴黎时的一些事情,很有趣。”宋遇山觉得巴雷还真是和简归说的一样,热情又健谈。
巴雷露出些怀念的神色:“巴黎,那段日子可真是高兴啊。我们在酒馆里喝酒唱歌,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跳舞,哈哈,一群疯狂的醉鬼。”
“我说的有趣是一起创作的时候,不是喝酒!”简归无语,“你怎么就记得喝酒了?”
“对对对,还有一起创作的时候。”巴雷赶紧找补回来,又转过头用法语问了简归一句:“是你的丈夫不喜欢你喝酒吗?”
简归虽然不会说,但好歹和巴雷那群人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能听懂一些法语,他还没回答就听见宋遇山已经用法语接过了话头。
“不是,你说的这些也很有趣,有机会的话请你多告诉我一些你们的故事。”
“你会说法语?”巴雷惊喜道。
宋遇山点点头:“会一点,之前在大学里辅修过。”
这事连简归也不知道,简归也惊讶道:“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法语呢。”
“嗯,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宋遇山捏了捏他的手,“等到这种出其不意的时候,在不经意间展示我的隐藏技能,来获得你的崇拜之情。”
简归大笑着:“哪需要这么麻烦,我不是一直很崇拜你?”
两个人用中文说着什么巴雷并不知道,他只觉得两人气氛很好,感叹道:“你们的感情真好,我都有点觉得羡慕了。”
简归有点不好意思,岔开了话题:“我们先送你去酒店,关小姐也在这边,晚上有空一起聚聚吗?她可等着你一起喝酒呢。”
关笑晴也是个酒鬼,两个人想必很有共同语言。
“关!”巴雷也高兴起来,“她也在就太好了,我也有很久没喝她喝过酒了。你和你丈夫也来吗?”
“当然来。”
“太好了。”巴雷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兰德尔,你还在作画吗?”
“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次咱们老酒杯差不多都会参展,你也是我们的一员,要不要也画一幅画一起展出?”
“啊?”简归有点茫然,“可我的技术实在很一般啊。”
“这有什么关系。”巴雷并不在意,“我们都觉得你的画很好,不然怎么会邀请你加入老酒杯。”
简归心道难道不是为了和我一起喝酒才拉我入伙的吗,但还是说:“我并不是职业画家,也没有什么名气,你们的代理方可能不会接收我的作品。”
巴雷拍拍胸脯:“这你放心,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只要你同意,我们就留一个位置给你。画画嘛,好看的、有情感的画作都是好的画作,和你职不职业没关系。”
“好吧。”简归想了下,也觉得和曾经的老朋友们一起展出画作挺有意思的,“不过得给我点时间,我琢磨琢磨。”
“当然。”巴雷和他击了下掌,“期待你的作品,兰德尔。你总是给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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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最近年末事多非常忙,经常需要出差,可能更新就会有延迟。会努力抓紧时间写的,有时候实在没空的话只能推迟更新了,非常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