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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
他一怔。
然后,她笑了,半跪在藤椅上,手搂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大手环起她的腰,吞吐女人夹杂烟草香的气息,耳鬓厮磨的丝缕温存恍若身处梦境,那一秒,他咧了咧嘴巴,想,哪怕就这么死了,也值。
他松开一双扣在颈后的小手,合在掌心,没有欲念。
抵住她冰凉的额头,然后将一双眸子,一颗心,坦诚给小女人看。
很久之后,
“洗洗睡吧。”夜幕下,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每一个叫嚣的细胞都在向他咆哮压抑有多苦……但,不敢再奢求什么,她还在他怀里,踏踏实实的亲得着,就比什么都强。
女人柔软的身体如爬藤植物一般贴在男人身上,右眉一低,
“不?”尾音微微上扬,似暗夜悄然绽开的罂粟花,魅惑众生。
他一笑,摇摇头,模样有点憨傻。
她坐回藤椅,一双白净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垂着,
凤眼上吊,似笑非笑,无形间学足了商界巨鳄叶玉河的气质,
“我还以为,这就是你要的。”一字一字,慢悠悠的。
莫天虎一愣,笑慢慢僵住。
叶雨菲一手拿过手提包,从中抽出一份单薄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推到男人面前,“分公司照计划交接35%的股份,给你们绝对控股权,上海两套公寓连同这栋房子、我名下的两辆世爵,还有广东一家酒楼,一间餐厅全都归你。”婚前做财产公证,为的就是避免这一天横生枝节,但,没想到,这么快,“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在这里签名。”她将惯用的钢笔也放到他手边。
老虎一下子懵了。
看看丫头的脸,瞧不出所以然,于是低头去看那几张纸片,
一张纸条条框框的列了不少,看进眼去的,却只有四个字——离婚协议。
她抽了根烟叼在嘴上,微侧过脸去,几丝长发遮在眼上,轻媚的青烟缭绕,一丝糜烂,一抹哀伤,惨淡消弭于夜幕。
僵持。
寂静。
男人张了张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是前些天跟一群狗崽子大大咧咧的拼酒烧坏了脑子?还是压根儿正在自家大床上睡得迷瞪,咧着嘴做了这么个白日大梦?
离他不过两步远的女人,是前一刻还浓情蜜意的自家婆娘……是商场上手腕狠绝的叶家老三……是感情上踌躇不前的小鸵鸟……是叫第一谋士韩尚文都自叹一句不如的鬼才……是曾搂着他的脖子,笑呵呵的叫‘天虎’的傻姑娘……是叫他恨到咬牙切齿的女人……是叫他爱到无能为力的女人……
呵,咋能不是?
你瞧瞧,天底下哪还有第二个这么能折磨他银毛虎的小东西。
“离婚……”半晌,老虎才找回声音,豁的一皱眉毛,拍案而起!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她不惊不怒,眼也不抬一下,只是一味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老虎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忽的,一脚踹翻了整张桌子!
“姓叶的,你行,你狠!你他妈把商场那些个道道儿玩得可真溜啊!啥等三天,全他妈放屁!一面把老子耍得团团转,一面给后面一手手的都留好退路了,只等回来跟老子这儿摊牌是吧!”莫天虎吼得震天响,一双手捏得咔咔直响,像头叫人夺了嘴边肉的东北虎似的走来走去,煞气滔天,
一颗心让她捧上了天,下一秒,却摔在不值钱的大马路上,任人轻贱。
为什么?凭什么!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我他妈傻,我他妈没长脑子,一回一回让你这么个小娘们儿玩在手心里!干!倒了是撕破脸,今天老子把话给你挑明了,你他妈想撤了是吧?想和你那个姓成的狗屁姐夫来个比翼双飞是吧?没门!但凡老子还留口气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和老子撇清关系!你是我莫天虎的老婆,不光以后生的娃都姓‘莫’,就算咽了气,也得埋进我莫家那一亩三分地!”
飞起的桌脚擦过她的额角,火辣辣的疼,一抹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顺着下巴一滴滴的砸进白色地毯,鲜红的颜色由一小块润成一大片,触目惊心!
她一声不吭,倔强的微低着头,不让他看见。
“老子是哪路货色,你一清二楚。”莫天虎眯起一双危险的眼,居高临下,“你个娘们儿跟我斗狠,行!咱且走着瞧。你不是喜欢那成家男人吗?你信不信,老子手一挥,立马就有一帮子亡命之徒争着抢着把他剁成泥去喂狗!”
叶雨菲的手捏起,微微颤抖着,一支半截的烟也折得没了形状,
叶家人,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威胁。
吐了个淡淡的烟圈,只看着青烟一点一点朦胧了眼前。
女人说得很慢,却字正腔圆,“警局我打开了几省的门路,成粲那边我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商政场上的人物我一一通了电话约好过几天一起喝茶,莫天虎,你信不信,这一仗,你赢,也得赔上你‘天虎帮’所有弟兄们的命。”
男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藤椅上的她,
鱼死网破……她不惜如此,只为,那个姓成的男人。
良久以后,
老虎倚在墙上,昂着头,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人两个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他呢?
他莫天虎夹杂中间,痴痴傻傻的算个什么东西!
“你为了他,”喉咙哽住,再难说出一个字,
能要我死,是不是……
死一般的静默。
似乎稀释过的空气辗转于每一个角落,夹杂花的香,却也带来一丝凛然的绝望气息。
他不知道,爱情这东西混入一份执着,是对是错。
她不知道,剑走偏锋换来的棋高一着,是对是错。
临近破晓时分,却为何,如此疲倦?
你我已无法携手同行,为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泪落,
或许,都是错……
*******************
天将破晓。
修长的手,落寞的眼,无情的唇,还有一地凌乱的烟头。
莫天虎倚着墙,侧脸看着窗外一对年轻的男女,十六七岁的模样,手牵手,挎着情侣休闲包,相视一笑,眯起眼睛,露出白白的牙齿。
回想自己的半辈子,羡慕,大抵是没有的,只是忽然有些疲倦。
他的一颗心,早已在刀光血影、尔虞我诈下衰老,为一个女人,猝不及防的暴露在‘爱情’这种陌生而镜花水月的东西下,懦弱、赤裸,无能为力……
可,他是谁?
‘天虎帮’上能通天的大当家,威震南方的九省第一拳,沿海首屈一指的扛把子!
是,这回彻头彻尾输给一个大腿还没他胳膊粗的小妮子,他栽了,也认了,
命中注定,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才心甘情愿的给,掏心掏肺的还。
要是,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还会不会对她好?
会不会搂她在怀里,觉得老天爷对自己不薄?
会不会像个孩子一样的喊她‘丫头’?
会不会看着她笑,默默在心里说一句‘没关系’?
会不会明知得不到,却义无反顾?
会不会……
谁知道呢……
用力将最后一口烟狠狠吸进肺里,男人将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灭,余温丝缕伴随决绝的动作一点点消逝。
侧过脸看看墙角叼着半截烟的女人,老虎将手插在口袋里,
一米晨光透过落地窗斜打在她白白净净的小瓜子脸上,长发如水流泻而下,修眉凤眼、唇若涂脂,一双琉璃似的眸子似包含千言万语,一动一静都沾着贵气,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大抵只有神话里的九天仙子能与之相当,凡人执念,也只求来飞蛾扑火的结果……
蓦然,瞥见她额角的殷红,老虎一怔,几个大步走过去,一手撩开女人额前的碎发。
血,不多,但触目惊心。
一抹陌生的冰凉沁入心底,记得当年一句为什么,却换得一个早已记不起模样的女孩子说“我陪他一晚上能拿五十块钱,你呢?除了穷,你啥都给不起。”那时,少年托着从炕头上偷拿的旱烟叼在嘴上,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夜,一颗叫作‘野心’的种子在撕裂的心肺中扎根发芽,似乎,也是这种感觉……
老虎抿了抿嘴巴,走出房间,回来时手上多出一盆水和一条毛巾,
一手抬起她的脸,一手拿毛巾沾了水,轻轻擦去脸上的血迹,手上的她像是一具漂亮的洋娃娃,一双眼半眯半睁的,眉宇平展得坦荡,再痛,也一声不吭。
男人的平静如水,女人的无动于衷,交织纠结成为一室墨蓝色的忧郁。
她忽然有些不明白,
他做的一切如果只为爱她,那么,她是否能给他一个‘原谅’,
能不能,或者说是,她还愿不愿意……
擦干净了,也抹上药,他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似乎要将这女人的模样烙进心坎里。
忽然,手上使上力气,掐得她的下巴惨白一片!
他瞪着她!死命地,凶狠地!
他想杀了她,这一刻,是真的!
银毛虎送上西天的人,恐怕让一连几省的警察大叔掰着指头数也数不过来,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嗜杀之性已融入骨血,残忍、蛮暴,
她不怀疑,一念之差,这个已成痴的男人会用这只手扭断她的脖子!
久久,久久,叶雨菲微皱着眉尖,一双凤眼与他相对,无波无澜,不惊不怒,平静的等他抉择。
他知道,她是算准了,摸透了,
于是,赢定了。
他一把撇过她的脸,离开,再也不带留恋。
******************
杨北念微眯着眼,看着人去而空的厅堂,却有些恍惚,
一勾手指,门前一个有着英俊脸庞,冰冷气息的男人缓步而来。
杨北念微举起手上的高脚杯,嘴角噙着一抹放肆。
男人单膝跪着接过酒杯,喝一口含在嘴里,待温热过,俯身将冰冷的唇贴上杨北念扬起的嘴唇,缓缓渡过玫瑰色的液体。
杨北念修长的手穿过男人硬扎扎的短发,一使力,硬是加深这枚吻,霸气一如头戴皇冠、俯看天下的君王,辗转肆意,不杂情欲,只有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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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了吵架了~瞧热闹的看官们,别吝啬啊!
话说bt男三真是……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