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蝙蝠洞的游荡者

　　这边他们相处良好，史蒂夫却不太乐观。

　　和娜塔莎出任务前史蒂夫没想到这次任务会让他发现更可怕的事情。

　　在经历柏格出征即死亡，回来的只有一封遗书一个军牌；巴基当着自己的面掉落悬崖；自己醒过来发现是物是人非的七十年后；遇见北欧神话的神；阻挡外星人侵略地球等一系列常人一辈子也遇不到几件的事情之后，他本以为自己的心脏早已被锻炼得波澜不惊。

　　但现在，史蒂夫的脑海中回放着在九头蛇基地里看见的视频画面，心里乱成一团，像是无数细细密密的针在戳刺着他的内心。

　　他听托尼说过霍华德出车祸去世，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九头蛇的手笔，而执行人，居然是巴基。

　　史蒂夫的眼前浮现出视频里的冬日战士砸碎车门，把霍华德拽出来，在他一声声呼喊的巴基中被九头蛇植入的命令支配着下狠手，杀死他们的场景，感觉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冰川的寒风从那里渗入四肢百骸，冻得他浑身发凉。

　　巴基前段时间刚被在泽维尔教授帮助着解除了洗脑词，仍在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校修养，七十年来的昂长记忆还没恢复，之前史蒂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欣喜若狂，以为自己能坦然的陪着巴基，互相搀扶着面对一切未知与已知并为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但现在史蒂夫却宁愿他永远也别想起来。

　　亲手在霍华德的一声声呼唤中杀死了好友和他的妻子，换做任何人都无法不痛苦，精神已经被九头蛇璀璨了那么久的巴基该怎么面对。

　　但同时史蒂夫也想起那个被发现患了PTSD无奈之下只好坐下来和他谈心的托尼，那天复仇者大厦外面的灯火安静而璀璨，白天骄傲得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露出了内里的脆弱，讲述着自己对未来的担忧与紧张，也讲述了对过去的遗憾，他懊悔的对着史蒂夫说他在见到父母最后一面的那天甚至没有给霍华德一个拥抱。

　　史蒂夫记得那双焦糖色的眼睛泛起了红。

　　刚解冻出来的史蒂夫第一次见面以为托尼是个张狂的花花公子，比他父亲差多了，但现在的他知道，那是美国队长做过最错误的评价，他有血有肉，是世所罕见的天才，他是霍华德最伟大的成就，也是一位值得尊重的超级英雄。

　　托尼斯塔克有一颗温暖的心。

　　两个最重要的朋友，他该怎么办？

　　史蒂夫迷茫了。

　　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告诉他，但时间呢？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上他不再是那个一往无前的美国队长，他无比的想退缩，不愿意面对残忍的事实。

　　但他知道，如果是巴基，他不会否认任何一个他犯下的罪过，更不会选择遗忘一切把过去抛之脑后。

　　为什么偏偏是巴基？！史蒂夫对于九头蛇的仇恨再上一层。

　　虽然想了很多，但史蒂夫一直掩饰好情绪，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告别娜塔莎，他独自回到了公寓，公寓里的摆设整齐有序，干净得不像是两个男人住的。

　　以往只有史蒂夫一个人的时候，房子里虽然不会脏乱差，但也不会特别整洁，下意识的，他想寻求在他心里最可靠的那个人的帮助，那个自小就像哥哥一样照顾着他的人。

　　他拨通了柏格的电话，声音嘶哑，干涩。

　　“柏格……”

　　一接通电话柏格就听出了他的不对，他走回房间：“怎么了史蒂夫？”

　　柏格关切的话像是一堵厚实的墙，坚定的给了史蒂夫从未失望的依靠与保护。

　　“我出任务，在九头蛇基地发现了一段录像。”

　　“杀死霍华德夫妻的执行人，是巴基。”

　　电话里陷入了死寂，史蒂夫四倍的听力只能听到一些柏格微弱的呼吸声。

　　“……我陪你一起去找托尼。”柏格沉默了一会说，他并不认识霍华德，只是当年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位斯塔克要开办博览会，或者又发明了什么之类的消息。

　　但他知道他曾帮助过史蒂夫许多，也是托尼的父亲。

　　拖得越久，这件事对托尼的伤害就越大，而巴基，他了解他，鹿崽不会理所当然的把被九头蛇控制着犯下的杀孽当做与自己无关，他一定会尽全力去弥补忏悔。

　　更何况，如果这件事史蒂夫拖下去，他一定会和托尼出现裂隙。

　　柏格明白，这是史蒂夫的求助，他需要自己为他做决定。

　　“布鲁斯，我有急事需要回纽约。”柏格挂断电话，大踏步走出去，正好看到隔壁房间里出来的刚起床还满脸困倦男人。

　　他的语气很沉重。

　　被阿福叫起来吃早餐的布鲁斯立刻严肃了一张脸：“需要我送你吗？”

　　柏格点头：“麻烦了。”

　　这件事上，越快越好。

　　他并不介意使用布鲁斯的助力让自己尽快到达纽约，因为他们已经很熟悉了，现在显然不是客气的时候。

　　“你去复仇者大厦等我，我一会就到。”已经在飞机上的柏格对着史蒂夫说。

　　正开着自家私人飞机的布鲁斯没有询问柏格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郑重可靠的对着他说：“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

　　柏格抿了抿唇，点头：“有需要的话，我会的。”

　　他到达了复仇者大厦与史蒂夫汇合，布鲁斯送他到了之后就转身飞回了哥谭。

　　柏格看着面色沉重的史蒂夫，摸了摸他的头发：“走吧。”

　　托尼提前设好的权限让他们在复仇者大厦畅通无阻。

　　“管家，请问托尼在哪，我有事找他。”

　　醇厚的英伦音回答：“罗杰斯先生早安，Sir一直在实验室。”

　　依照托尼的作息决不可能是早上刚起床，他至少是一夜没睡通宵做实验。

　　听懂管家暗示，一直负责管控托尼作息的史蒂夫立刻支棱起来了：我一不在他就又不注意健康！

　　史蒂夫大踏步就朝着实验室走去，在头发乱糟糟眼睛下面挂着硕大黑眼圈的托尼的惊讶求饶中把人扛起来往外走。

　　“管家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史蒂夫提前回来了！”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钢铁侠生气道，并转过来对着史蒂夫说俏皮话以期望活跃一下气氛避免接下来被扣甜甜圈的惩罚：“嗨队长，你这黑眼圈挺有斯塔克的风范。”

　　透过玻璃反光看到自己黑眼圈的托尼求饶道：“看在我们有了同款黑眼圈的份上，让我把这个做完吧史蒂夫，我保证马上就去睡。”

　　然而史蒂夫就算心里藏着事也没有答应，坚决带着他远离了实验室：“睡醒了再继续。”

　　他一把把挣扎的钢铁侠按住脱掉鞋子放到床上，柏格拿来热毛巾给托尼擦了擦脸，史蒂夫给他把被子盖好。

　　管家也适时调暗了灯光，屋子里一下就变成了适合睡眠的环境。

　　“睡觉。”史蒂夫的语气不容反抗。

　　而已经被塞到被窝的托尼也的确反抗不了，熬了几个晚上的科学家沉迷做实验的时候不觉得，但一沾到柔软的枕头躺在床上，就被袭卷上来的浪潮般的疲惫和困意带入了梦乡，一秒入睡。

　　本来是来坦白的柏格和史蒂夫从托尼的卧室退了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新闻，声音调得很小，毕竟在场的两个人心思都不在电视上。

　　面对这个一没有人管束就随意摧残身体健康的任性斯塔克，看着他熬夜熬到苍白堪比吸血鬼的脸色和要掉到地上的黑眼圈，两个人作出的决定非常一致。

　　不管是什么事，等托尼休息好再说。

　　“管家，托尼上一次进食在什么时候？”夜都熬了那饭一定也落下了。

　　大厦里无处不在的万能AI回复：“26小时前。”

　　……

　　于是关心托尼身体的柏格和史蒂夫又走到厨房查看有没有库存，然而硕大的冰箱一打开，引入眼帘的一把菜叶早已萎蔫干枯，说是杂草都有人信，之前史蒂夫准备好只需要热一热的半成品食物倒是已经被消灭完了，只留下被特意挑出来的几片生菜。

　　偌大一个冰箱，堪称空空荡荡。

　　然后史蒂夫把下面那一层打开，满满的一堆冰淇淋。

　　两个人对视一眼。

　　柏格：“……去买点菜吧。”

　　他顺手把冰箱里那一把烂菜叶拿出来扔掉。

　　等托尼睡饱了醒过来，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得到充分休息的精神上的满足，而是腹部，确切地说，是胃部传来的蚀骨的饥饿，他许久未进食的胃早已空空荡荡，胃酸泛滥着，内壁互相磨损，发出痛苦的呻吟。

　　然后是鼻尖闻到的，玉米奶油浓汤的诱人香气。

　　他立刻跑出去，看到桌子上柏格和史蒂夫做好的食物一腔感动。

　　“还好有你们，我已经要饿死了。”

　　史蒂夫给他把座椅拉开。

　　托尼一屁股坐下了就拿起餐具往嘴里填食物，醒来就有热饭的感觉吃可真好。

　　柏格去厨房里把保温的其他菜端出来，托尼一心埋头苦吃。

　　“非常好吃！”直到肚子不那么饥肠辘辘好似马上就要啃食他的大脑了托尼才有时间空出嘴夸赞。

　　史蒂夫端着杯子放到他面前：“喝点果汁。”

　　托尼正好有点干，果汁来得非常及时。

　　一直等到他吃饱喝足，消化了一小会儿，柏格走过去收拾餐具。

　　“我可以叫别人来收拾。”托尼阻止他。

　　柏格摇摇头：“只是一小会的事。”他钻进厨房把空间留给了史蒂夫。

　　托尼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焦糖色的大眼睛看了看厨房，又看了看史蒂夫。

　　这时候史蒂夫严肃着一张脸走过来，语气沉重，蓝色的眼睛里好似砸进了冰块：“托尼，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小胡子富豪缓慢的点了点头。

　　“你说吧史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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