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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素问没想到自己和百里东君学的第一招居然是踏云乘风步，不过百里东君管它叫“百里踏云”。
“萧瑟和我说过这是世间第一身法，不用内力也可以学，可我怎么觉得人人都会，人人都知道呢？”
百里东君看她练功，道：“我这踏云里可还有百里家不外传的三飞燕的影子，你要是有心，这轻功学起来比踏云也是不弱的。”
“当真？”“自然是真的。”素问想着自己学了踏云，再加上飘雪穿云，逃跑的技能应该是点亮了满星才对。
“师父年少时也是这样学的吗？”
“我？我年少时一开始可不是个爱习武的性格......”百里东君一晃神，仿佛又回到了昔年他纵马踏遍乾东城的时候，过去这么多年，怎么还能记得那甜腻的桂花糕的味道呢？
素问看他周身气场都变了，明白自己是问了不该问的，于是安静下来。
“素问！”雷无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素问停下来，看向百里东君:“师父，今日就先学到这里吧？”
“玩去吧！”百里东君又开始喝酒，像是浑不在意素问说了什么。
素问踏出院子，就见到雷无桀在酒肆里喝酒，还要嫌弃没味道:“我果然还是喜欢老糟烧。”
“没味道你还喝！付钱！”素问瞪他:“小本生意最烦你这种打秋风的穷亲戚。你不在苍山练剑，到这里来干什么？”
“师父之前给了我一把剑，名唤听雨，可是我拔不出剑。”雷无桀坐在凳子上，有些疑惑:“师父问我为什么拔剑，我答不出来。”
“师父说有人拔剑是因为想要做英雄，有人拔剑是因为畏死，有人拔剑是因为野心。若我找不到我拔剑的理由，那么听雨是不会出鞘的。”
素问坐下来:“拔剑的理由，很难吗？”
“你知道我是雷门中人，本来是不习剑的，但我从我师父那里见过了一剑之美，所以想要学剑。”
“拔剑只能论生死吗？难道不能论剑道？”
素问摇摇酒盏:“那如果别人对你拔剑想要你死呢？”
“这话师父也说了，我要是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来你这儿了，萧瑟呢？他在不在？我还想问问他呢。”
“他应该在三师尊那里吧！”素问回答问题:“江湖之上哪有不论生死的，你还想只论剑道，你拿的莫非是君子剑？”
“少年人就是这点好，幼稚赤诚，还想着和平解决问题呢？”
雷无桀不满:“你比我还小两岁，也好意思说我年少轻狂？”
“笑我，那你说，拔剑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
“为了责任。”唐莲从外面进了酒肆。
雷无桀惊喜地站起来:“大师兄回来了？这次任务完成的顺利吗？”
唐莲坐下来，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顺利。”
素问见他脖子上有痕迹，暧昧笑道:“大师兄的任务自然顺利，不然怎么还有心思去美人庄？”
唐莲一口酒咳出来，他满脸通红，活像个被煮熟的虾子，努力正色道:“瞎说什么？”
素问给他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大师兄可别装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雷无桀想不明白。
素问乜他:“憨批闭嘴。”
雷无桀委屈:我又说什么了？女子就这般不讲道理！
“大师兄之前送了给见面礼，这两日我正在做东西，到时候我给师兄一份回礼，回头送给心上人肯定是极好的。”
“大师兄的心上人？是谁？”雷无桀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就你这个脑子，你能知道点什么？”萧瑟从外面走了进来。
“巧了萧瑟，你也来了。”雷无桀喜道:“正好我想去找你呢，你说，拔剑是为了什么？”
“大师兄说是为了责任，你说呢？”
萧瑟慢慢悠悠坐下:“为了正义或者扬名，还是为了责任，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你要找到你拔剑的理由，别人告诉你的不能成为你拔剑的原因。”
“何况二师尊脾气不好，他要是知道你拔剑的理由是别人告诉你的，你怕是要讨苦头吃了。”唐莲提醒道。
雷无桀叹了口气:“有道理，那我还是自己想想吧，对了，我还得去找师尊，今天还没练剑呢。”
素问跟上他:“等等我！”
等到两个人都出了酒肆，只剩下唐莲和萧瑟两个人。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像是忍受不了这种令人尴尬的沉默一般，唐莲放下酒杯，幽幽地说：“怜月师父当年将我送来雪月城的时候，说我要替唐门在雪月城中等一个人。你是那个人吗？”
“不是。”萧瑟直截了当地说道:“男人等男人，像什么话？你该等的人在美人庄。”
唐莲一时无语。
——桂镜台挂玉龙，半山飞雪天风。
素问觉得这里真的就是大理的苍山。
山巅之上积雪不消，萦云缭绕，半山腰苍翠欲滴，显露出春的气息，而有风吹过，云海翻涌，便更显苍山婀娜多姿。
“很美吧？”雷无桀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素问:“那日第一次见师父，我就被苍山的美惊到了，当时还找不到师父在哪，我只能坐在一处等师父来找我。”
雷无桀示意素问跟上去，两个人再度往上走去，又走了半刻钟后，终于到了一个山腰处，只看见一座不大的草庐。身着白衣，带着面具的雪月剑仙李寒衣正闭目坐在草庐前。
素问:救命救命这就是雪月剑仙！我要昏过去了！
雷无桀上前行李:“师父。”
雪月剑仙睁眼:“你来了。”
“是，弟子还带了一位朋友，是百里城主的徒弟。”
“见过二师尊。弟子素问。”素问恭恭敬敬行礼，“师尊说我可以自己来找二师尊，我就来和仙女贴贴了——啊不是，二师尊只教导雷无桀就行，不用管我说什么，我就是个粉丝过来膜拜大佬的！”
“？”李寒衣少见的迷惑了。
“我是说！我就是仰慕剑仙所以过来瞻仰一下剑仙！你好像个仙女！”
雷无桀:“！”
素问:天啊我究竟在说什么？
素问对雪月剑仙的感觉其实说复杂也不复杂，她喜欢剑修，慕强，也因为李寒衣的剑意有点像红苕师姐，所以对她有几分仰慕，或许是移情，反正她很喜欢这个雪月剑仙。
“仙女......”李寒衣呢喃一句，问:“你为何这么叫我？”
“二师尊不是女子吗？仙女是我对二师尊的敬称啊？”
李寒衣恍惚了一瞬，素问看她仿佛陷入了回忆，于是又去看雷无桀，他此时也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李寒衣回神:“雷无桀，还呆着做什么？拔剑的理由找到了？”
雷无桀立刻正经起来：“我马上去悟！”
李寒衣又看素问：“你——”
素问立马乖乖的：“二师尊！有什么吩咐您说就行了。”
李寒衣：“你想学剑？可是你自己的师尊教你已经是绰绰有余，为何还想来找我？”
“因为二师尊有点像我一个故人。”素问道：“不过二师尊是二师尊，她是她，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毕竟这也不是替身文学。
李寒衣默了默：“你要是想学剑，就和雷无桀一起来。”
“真的？”素问喜不自胜：“那我有空就来！”
李寒衣微微点头，又开始练剑，她运功上了山巅。素问犹豫了一下，也踏云跟上。
李寒衣站在山巅，闭目沉思，凛冽的长风吹起了她的白色长衣，她忽然纵身一跃，跳至了两座山崖之中，悬空而立犹如仙人，她忽然猛地一挥长剑，那雪岭中的狂风在瞬间呼啸起来。
素问赞叹：“好剑，好剑法。”
“是啊，铁马冰河，十大名剑中位列第三，这可不就是好剑吗？”司空长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素问身后，连带着雷无桀也出现了。
“那师父练的剑法呢？”雷无桀好奇道。
“止水剑法，你看她想做什么？”司空长风提点雷无桀。
“想——逆转风雪？”
素问星星眼：“好帅！”
“不错，这就是止水剑法的最后一重，你师父她一直想和孤剑仙一战，所以一直刻苦练剑，只是这止水剑法最后一重却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她练成了这最后一层，就会下山出城了。”
司空长风拍拍雷无桀的肩膀，道：“我有预感，你师父练成止水剑法的机缘在你身上。”
雷无桀摇摇头：“在我身上？我压力好大啊！”
素问一掌拍在他背上：“是男人就不要怂！”
“好痛！你就不能收着点力吗！”
——之后几天，雷无桀都在苍山上练习拔剑之术。
他每天都会对上李寒衣的一剑，不过从来都没法顺利拔出自己的剑，还搞得自己身上伤痕累累。
素问偶尔得空了就去苍山找他，看看他的进度，也听无心的话，会监督他练拳，顺便刷刷仙女的好感，看看她练剑，偶尔蹭顿饭，别的不说，雷无桀做饭的手艺是真好，可怜她一个女子居然还比不上他！
偶尔李寒衣也会提点素问的剑法，素问也见过李寒衣别的剑招，比如一招至暖的露红烟绿。
她素问就是死！也要发出最大声的呐喊：剑修就是最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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