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

作者:一三不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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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职城隍庙


      踏着月色,安陵容赶往京城城隍庙。
      各路鬼差来来往往,安陵容问了路寻到城隍爷办公的地方,除城隍爷外还有一个在侧案上写着什么,交上了调令等待安排。
      看了眼调令,放在书案上问:“来之前杀人了?”
      安陵容恭敬地回:“杀了。”
      “魂魄呢?”
      “被带回酆都城了。”
      城隍爷点了点头,也没再问,只说:“你之前是跟着黑白无常做事,可能不太了解我这儿的情况。活人的事儿我不管,但在这儿你得按着律法规矩办事,犯了错处你自行领受,我叫鬼差带你先转转。”
      言罢,一个男鬼进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安陵容随着那人出门。
      “你看如何?”城隍爷问一旁的鬼差。
      “听说是皇城里的妃子,不知怎得被酆都大帝看中了,跟着黑白无常跑了好一阵子。他二位对此女的评价都不错,如今看来倒也不是言过其实。不管怎么说,从这穿着上看,态度是挺端正的。”
      城隍爷嗯了声没再说什么,没等一会儿又说:“拿些丹药给她,京城时疫,想必她在宫里用得着。”
      夏冬春一夜未曾安眠,坐在炕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越来越亮,心里也逐渐平静了些。
      没等来人,只等到了传信的蝴蝶,上面说事务有些繁忙,暂时不能过来。有些失落的穿了衣服,出门在院子里走走。
      彩儿醒的早,借着晨时的光看着手臂白洁如前,青紫的痕迹没了,那些可怖的红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人世间的因缘际会,说不清也道不明。
      夏冬春看着走出房门的彩儿,忙迎上去问候:“身体怎么样了?早上冷,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呀,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件衣服。”
      昨日里那件华服已经用清洁术洗过了,夏冬春和衣睡着早上也没再换,拿了衣服帮着彩儿穿好,又笨拙的帮着彩儿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夏冬春平时自诩是个美人,更何况紫禁城中遍地美人,还是被盛装的彩儿迷了双眼。美人如画,赏心又悦目。
      两人坐在院子里,彩儿握着夏冬春的手说着掏心窝子的话:“我这一生认过两次命,早已认清了这条命轻薄如草芥,却不想还能有昨日的际遇。说真的,昨天那位安姑娘杀人的样子有些骇人,但回过神儿却只觉得爽快,那些个恶人死的痛快才是便宜了他。”
      夏冬春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却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她平日里虽然话少了一点,但很好说话,是个很好的人。”
      “我看那位姑娘不似平凡人,你今日穿的衣服是她带来的吗?”
      “是她昨晚去取药的时候带过来的。”夏冬春说罢不自觉地笑了笑,接着忙解释说:“你穿的这件衣服已经洗过了,我不是因为这件衣服脏了才没穿。”
      彩儿浅浅一笑,握住夏冬春地手说:“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这衣服想必和天上月宫里的仙子穿的比起来也不为过,是我借了你的光才是。”
      夏冬春很想说一句只是件衣服,当不得这么说,可一想到这彩丝羽衣上自带的法阵,便怎么也说不出口寻常二字。转而夸赞说:“彩儿姑娘人品高洁,穿着更显得华贵无比,神仙一般。”
      “像我这般出身青楼的女子,怎能与神仙相比呢?”
      夏冬春拉着彩儿的手反驳说:“神仙都是因为救人于苦难才被奉为神仙的吧?彩儿见义勇为,又怎么称不得一句神仙般的人物?”
      “夏姑娘说的不错,彩儿姐姐侠肝义胆,自然称得上。”身后传来林书华的声音。
      “怎么起来了?身子可好些了?”彩儿问。
      林书华握着迎上来的彩儿的手说:“好多了,日头不早了,想必你们也饿了,我做些东西吃。”
      “那我帮你。”夏冬春说。
      林书华也没拒绝,转头和彩儿说:“彩儿姑娘去坐会儿,顺便看看那位公子醒了没有。”
      进到厨房里,林书华才问:“夏姑娘,主子呢?”
      “她有些事,说暂时来不了。”
      林书华淘了米,轻声问:“主子可是有了什么奇遇?”
      “她没有和你说过吗?”夏冬春惊讶地问。
      “宫中往来书信不便,主子没有提到过,昨晚也没说什么。”
      夏冬春想了想说:“那还是等她来了你问她吧,我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夏冬春不会烧火,听话的从角落抱了木柴过来,等书华点着之后坐在一边看着火势,听吩咐加柴火拉风箱。
      闻着空气中的米香味,夏冬春咽了咽口水,扒拉着灶台边看着锅里说:“好香啊。”
      提着水桶进来的张封闻着味道也感慨道:“好香啊,闻着都饿了。”倒了水放下水桶又问:“林姑娘,你昨晚给我的那种甜的馒头还有吗?”
      “有的,等会儿我再热几个。”
      饭菜上桌,几人吃了个满饱。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张封告辞说:“这世道再怎么艰难,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在下这就告辞离开了,还请诸位多多保重。”
      林书华包了几个馒头让他带着,送了人出门。
      林书华送了人回来拉着彩儿的手说:“这个院子是我师傅的,我跟着师傅学制香,今后打算开个香料铺子,彩儿姐姐能留下和我一起可真是太好了。”
      “那你师傅会同意吗?”
      “我住的屋子是我和师傅租的,你跟我住一起不妨事的。师傅年事已高,喜欢热闹,不止一次的说还想再找个徒弟,你就放宽心留下吧。”
      两个人手拉手的去屋子里看香料,夏冬春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晃着腿害起了相思,也不知她去任职时是不是遇到阻碍了,怎的还没有来接我,想回去看还没看完的话本子。
      林书华瞧着夏冬春魂不守舍的样儿,拉着她去屋子里给她找了本游记打发时间。躲在屋子里看游记看的入神,连安陵容回来了都不知。等安陵容和林书华谈完了事情,进屋子时倒吓了人一大跳。
      “回来了?”夏冬春放下游记蹦上前抱住问。
      “连事情都说完了,咱们等会儿回宫。”
      夏冬春挽着安陵容的手说:“等会儿问问林姑娘,能不能带走这本游记。”
      “那我留下一味香,和她换这本游记。”
      夏冬春对制香的事不感兴趣,坐在不远处继续看游记,林书华和彩儿围着安陵容看她选香料,只不过这香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得到,只做了一半后嘱咐了后续步骤。
      临走时林书华递给安陵容一个食盒,抱了抱她说:“主子,等你和夫人早日回来。”
      踩着云朵回宫时夏冬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怎么了?在想这几天的事?”安陵容问。
      夏冬春拉了拉安陵容的衣角让她坐下,挣扎了一会儿问:“陵容,这件事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解决吗?我不想你背上杀孽死后受罚。”
      “你觉得他们该死吗?”安陵容握住夏冬春的手问。
      夏冬春点点头。
      “可官府不会判处他们死刑,平头百姓更不能判处他们死刑。他们会在□□了一个女人之后穿好华服扬长而去,平安无事地继续□□其他女人。”安陵容的拇指在夏冬春的手指上按了按,接着说:“我不是个好人,更不是圣人,所以我选择了杀人这种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只不过他们伤害的是我在乎的人,我才虐杀了他们。”
      “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想你受苦。”
      安陵容在夏冬春的额角亲了亲以作安慰,柔声说:“我的身上早已背满了罪名,添上这一两条人命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她看着夏冬春笑了笑哄道:娘子如果真的担心我,不如多做些好事吧,或许判官看在我娘子是个积德行善的大善人的份儿上就轻饶了我呢。”
      话是编来哄人的,夏冬春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得安陵容觉得这阳光仿佛照进了她的心口里,驱散了连日里积压在心底的阴霾。
      独自思索了好一会儿,算是想通了的夏冬春突然拉了拉安陵容的衣角问:“我把衣服要回来是不是太抠门了?”
      安陵容闻言也坐到夏冬春身边好奇地问:“回春丹那么珍贵的东西说送就送,怎么一件衣服倒舍不得了?”
      “回春丹是用来救命的嘛。”夏冬春侧身抱着安陵容的胳膊叹气:“那我就是小气,舍不得漂亮衣服嘛。”
      “那不如等我有空的时候教你做漂亮衣服?”
      夏冬春撇了撇安陵容身上的衣服摇头拒绝。“我想穿裙子,那天咱们在地府遇到的林姑娘穿的裙子就很好看。”
      安陵容想了想后说:“那等我哪天有空教你去地府的路,你去拜访她们。”
      回宫后的安陵容别说教法术,连人影都找不到。白日里也不见安陵容的面,晚上更是寻不着人影儿。
      她的死也传到了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敬嫔来过,对着分身劝了好些时候才回去。
      夏冬春躲在床上看着原本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的人瞬间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直呼厉害。
      过了好些日子,夏冬春听到宝鹃说沈眉庄恢复了位份,华妃原本被褫夺了封号,却在转眼间因着进献时疫药方而恢复了位份。
      没过几日,宫里的时疫已然有些好转了。
      等时疫彻底好转,一位挽荷姑姑前来道谢,她才知陵容回来那日送了药给别人。
      夏冬春想着等时疫好了,人也该回来了。不过没人倒也方便了夏冬春寻了之前拿来的春宫图册坐在床上一页页翻看起来。
      翻完了一本图册,小心的放回原位。夏冬春坐在床上双手摸着有些热的脸颊,羞得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夜里那人还未回来,夏冬春钻进被子里,侧着身子看着敛目休息的分身,越看越气,恨恨的在身侧人的肩上咬了一口。
      夜里的时间又长又慢,四周安静的让夏冬春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便想到白日里的那春宫图册上去。
      手指滑行没入被子里,再一路潜行,仔细探寻身体的秘密。

      舒服的连翻身都不想的人哪里还记得要收拾现场,眼睛眨了没几下便陷入了梦境里,丝毫没有想到第二天心心念念的人会回来。
      忙了许久的安陵容抱着一堆卷宗回了宫,随意堆在桌上才起身去瞧瞧熟睡的美人。分身收回,跪坐在床边弯腰亲了亲美人,瞧着眼前人又瘦了些。
      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闹醒了熟睡的美人,安陵容单手撑着压在美人身上,蹭了蹭美人的身子笑问:“美人难道不知这分身上也附有我的神识?你做了什么事,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
      夏冬春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痒意,闭上双眼轻声询问:“你既知道我做了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来?”
      安陵容轻嗅着娇艳欲滴的花,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掳了去。
      可这娇花偏要去做那成了精的妖物,轻吐着勾魂夺魄的句子。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直至天光放亮,云雨初歇,娇嫩的妖花被疾风骤雨蹂躏地缩着花枝不敢言语。而那施云布雨的人也未好到哪儿去。
      只是娇花可以躺在床上修养生息,而那折花的人还得起身和满桌子的卷宗斗个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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