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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夜话
“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司乐坊一女子的闺阁中,一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缓缓开口。
女子恭身行礼,启唇道:
“他一心只在身边一名唤“沈珍珠”的女子身上,怕是不好下手。”
黑衣男子回过头来,怒目横眉,气势逼人道,
“蠢货,难道你在风月场打滚这么几年白混吗,不好下手就找机会下手,哪个男子能抵得住你这容貌的诱惑……”
女子有些怯然,忙跪下来应道,
“是,属下一定尽力。”
黑衣男子这才敛下戾气,伸手将女子扶了起来,搂住她的纤纤不盈一握的腰身,凑近她的耳畔,略有些暧昧的姿势,沉沉道:
“机不可失,这次一定要让他死在这里。”
翌日清晨,李俶睁开眼来,望着怀中之人,不自觉在她额上烙下一吻,起身,替她掖好被角,匆匆出了房门,风生衣便附耳说道:“少爷,愁思冈一带又出了命案。”
李俶蹙眉与他对望一眼,吩咐道:“留下严明保护夫人,随我去察看一番。”
“是。”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出府,侧身上马,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李俶方从外面回来,径直来至书房,就见李倓一身孔雀蓝锦袍,格外骚气,李俶只不动声色的解下风衣,缓步进了书房。
李倓见李俶抬脚进了门,立马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谄媚道:“皇兄来了,快坐下,喝茶,喝茶……”
李俶目不转睛,微笑不语,缓缓落座,端起茶杯来,阖目细品,缓缓道:
“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回去见母后。”
语气平缓却不容置疑。
李倓闻听此言,先是一怔,睁着铜铃大的双眼看向李俶,随后背过身,硬挤出两滴眼泪来,复又转过身撒娇道,“皇兄……”
李俶抚额半晌,抬头瞧向他,蹙眉道:“母亲如今……久病缠身,婼儿也从敦煌赶了回来,每日我去看望母后,都瞧见她巴巴地望着建宁王府的方向偷偷拭泪……”
李倓闻言,卸下方才的玩闹,低下头,眸子里多了一丝为难,欲言又止道:“可是……皇兄,我答应过林致,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进长安,她怕,其实我更怕……
前半生我已负过她一次,后半生……我只想好好……陪在她身边。”
李俶听他如是说道,默默叹气,负手阖目道:“倓弟,有时候皇兄真羡慕你……”
语气里多了一丝疲累,一丝怅然。李倓从未见过这样的李俶,从前的皇兄果敢睿智,无论他和婼儿闯下多大的祸事,都不用怕,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有皇兄在,他们就不怕。
如今,昔日的皇兄已经贵为当今圣上,他不知道这几年皇兄都经历过什么,却在今天才感受到,他无所不能的皇兄也有无奈无措的时候。
想要安慰皇兄,一时间却不知从何安慰,一向要强果敢的皇兄,事事以人为先,想要的东西也都会自己去争取,他却也参不透高处不胜寒的滋味罢。
窗外月色皎洁,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寂静。
李倓默默走近李俶,伸手在他肩膀轻重有力的拍了几下,聊表安慰,尽力扯开一个大大的微笑,不经意瞧见他眼底的疲累,他心中一怮,缓缓开口道:“皇兄,你容我与林致商量商量。”
李俶闻言,抬头凝视着李倓,欣慰地点了点头。
李倓也如释重负,咧嘴一笑,退了出去,掩门时望着李俶寂寥的背影,不自觉的红了眼眶,敛下思绪,径直往林致的望舒阁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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