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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兽大赛,初赛开始
第四诊室,透明的公示栏里插入了两个铭牌——谢出云、洛奇·艾德勒。
艾斯在纠结为什么一个诊室要坐两个治愈师而不单开一间诊室,而萨利更纠结——艾斯说的认识的那个治愈师omega到底是谁?
艾斯正要敲门,萨利的手像钳子一样攥住了艾斯的小臂,压低的嗓音紧绷:“门牌看仔细了,别走错。”
艾斯嘴角的弧度几乎要压制不住,他慢条斯理地抽回手臂,拍了拍被捏皱的袖口,语气轻松:“就是这里。错不了。”
“两位治愈师你认识的……到底是哪位?”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跳重如擂鼓。
艾斯只是挑了挑眉,投给他一个“你猜”的眼神,抬手便叩响了诊室的门。
门从内打开,是一位年轻的诊疗助理。
诊室外间比想象中宽敞明亮,布置简洁。最显眼的是中央一台精神检测仪,穿着洁白护士服的诊疗助理正端坐其后。按照大赛规则,所有求诊者需先在此检测初始精神力等级与紊乱度,治疗后复测,两者差值结合患者Alpha的精神力等级权重,便是治愈师获取的积分。
此刻,靠墙的金属长椅上已坐了三位等候者,皆是气质精悍的Alpha。
检测过程很快。艾斯的S级强度引起检测仪一阵低鸣,连那位助理都多看了一眼。萨利的A+级数据同样出色。拿到印有初始数据的诊断单后,两人在长椅末端坐下,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诊室内外间之间有一面玻璃窗。
萨利的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内。
内室光线柔和。诊疗台上,正躺着一位极其高大壮硕的Alpha男性,穿着军部作战服,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脸庞方正,眉宇间带着士兵特有的朴实。他双目闭合,胸脯随着悠长的呼吸缓慢起伏,神态全然放松。
他的太阳穴连接着纤细的传导线,线与外间的监测仪相连。屏幕上,代表他精神紊乱度的数值,正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速度下降——85…79…68…52。
不可思议,怎么会降得这么快?
诊疗台边,谢出云穿着合身的洁白大褂,一只指骨修长的手,轻柔地覆在士兵的额前,轻松极了,若不是屏幕上的紊乱值快速跳动,都看不出他在使用精神力。
似乎对他来说,调用精神力就如呼吸一样简单。
紊乱值一路平稳下滑,最终定格在30。
就在数值稳定的刹那,谢出云收回了手。然后,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诊疗台上,士兵的睫毛颤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初几秒,他的眼神是空茫的,紧接着,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逐渐漫上来的、难以置信的清醒与……轻盈。
他愣愣地躺了几秒,猛地坐起身,他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又用力摇了摇头,随即脸上浮现惊喜。
他开口,声音略微激动:“脑子里终于安静了,五感也恢复了!”他跃下诊疗台,操控精神力轻轻摘下了谢出云领口插着的电子笔,电子笔绕着谢出云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他的口袋里。
运用精神力时的阻塞感也消失了,他现在的状态好得出奇!
“谢谢医师!我也就年轻那会儿能精细操控精神力,但现在似乎比年轻那会儿还敏捷!”
谢出云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去外面复测,签字。”
“哎!好!好!”士兵忙不迭地应着,步履轻松地走向外间,与进来时的沉重截然不同,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外间的助理迅速为他复测。“紊乱度30,初始值85,降幅55点,恭喜您了。”助理看到检测仪上如此醒目的效果,也忍不住为他高兴。
精神紊乱是悬在所有Alpha头上的利刃,基本上做一次治愈梳理,平均的紊乱度降幅在20点左右,这还是情况不严重的,有些紊乱值高且精神等级强的Alpha更是求助无门,直接会被治愈师们拒绝。
助理没想到他亲眼见证了55的紊乱度降幅,而这名Alpha士兵的精神等级在A-,已经不低了。
才几分钟就能将A级Alpha的精神紊乱度抬升55点,简直闻所未闻。
士兵接过电子笔,在复测报告单上认认真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番号。
艾斯将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满满笑意,轻轻撞了一下萨利的肩膀:
“怎么样,我朋友还行吗?”
萨利:“o!”
萨利从玻璃窗上看见了自己瞪大的双眼,窗内,谢出云按住领口的话筒,平静的声音从外间传声器中扬出“下一位。”
*** ***
诊室因为新来的Alpha而骤然紧绷。
门“嘭”一声摔上时,力道大得玻璃窗都在轻颤。外面排队的几个Alpha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眼神交换间带上了一丝警惕。
“怎么那么大戾气。”萨利皱眉,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艾斯盯着诊断单上那个刺目的“89”,舌尖无意识地顶了顶上颚:“紊乱值快到临界点了,脑子跟被一千根针扎着差不多,难受也正常。”
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是个随时能暴起的预备姿势。
玻璃窗隔音效果很好,内室的对话传不出来,只能看见画面。
那个断臂的Alpha——艾斯瞥了一眼助理电脑屏幕上闪过的名字:罗根——站在诊疗台前,肩膀紧绷得像块石头。他背对着窗户,看不见表情,但整个背影都透着一股压抑的、即将爆裂的躁动。
谢出云站在他对面,白大褂整洁得一丝不苟,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诊断单,说着些什么。
突然,罗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话刺中了。他猛地抬头,仅剩的那只手抬起来,手指几乎要戳到谢出云的脸上,嘴巴开合极快,脖颈上青筋暴起。
情绪失控了。
下一秒,罗根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低吼着朝谢出云猛扑过去!
“操!”
艾斯和萨利几乎同时从椅子上弹起来,一左一右冲向那扇门。动作快得带起了风。
然而,他们的手还没碰到门把手——
内室里,一道影子比他们更快。
洛奇快得几乎拉出了残影,脚步一错就卡在了罗根与谢出云之间,左手如铁钳般扣住罗根挥出的手腕,顺势一拧,右手同时按住对方的后颈,膝盖往对方腿弯精准一顶。
“砰!”
一声闷响。
罗根连谢出云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洛奇以绝对的力量和技巧死死压跪在了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板,仅剩的手臂被反剪在背后,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艾斯和萨利冲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洛奇单膝压在罗根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偏头,对谢出云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幸亏有我。”
谢出云丝毫没受惊吓,他的视线从诊断单移到了地上剧烈挣扎的罗根脸上。
他的眼睛赤红,额头上血管狰狞,被压制着却还在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因为脸颊贴地而扭曲变形:
“见死不救的狗东西……你怎么还没死呢?啊?!”
“你怎么还敢回来……你怎么敢……谢雨!!”
最后那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室内骤然死寂的空气里。
艾斯的瞳孔猛地一缩。萨利直接僵在了原地,大脑“嗡”的一声。
谢……雨?两人的视线不自觉的往谢出云脸上瞟,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嘶!
洛奇冰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冰冷,干脆利落地脱下一只手上的皮质薄手套,团了团,直接塞进了罗根骂不绝口的嘴里。世界总算清静了一半。
谢出云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向前走了两步,在仍在奋力扭动、用仇恨目光死死剜着他的罗根面前蹲下。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罗根布满冷汗和暴怒的额头上,极轻、极快地,弹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轻飘飘的一下。
罗根狂躁扭动的身体猛地一僵,赤红的眼睛里,暴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茫的、失去焦点的恍惚。他挣扎的力道松懈下来,喉咙里不甘的呜咽也停了,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激烈的情绪,只剩下躯壳安静地跪伏在那里。
外间连接的精神监测仪屏幕上,代表罗根精神紊乱度的数值,像是跳水一样,从骇人的89,眨眼间跌落至60。
艾斯和萨利屏住呼吸,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仅仅是……碰了一下额头?
谢出云站起身,转向门口呆立的艾斯和萨利,摆了摆手:
“两位,劳驾先出去。”
他边说边走向外间,对同样有些惊住的诊疗助理吩咐:“暂停接诊。我们需要先处理这位进入精神力暴走的患者。”
助理连忙点头,拿起通讯器开始安排。
艾斯却杵在原地有些犹豫:“留你和一个精神力暴走过的Alpha待在一起?”
萨利立刻点头附和,眼神里是纯粹的担忧:“他刚才还想攻击你。我们留下来,至少能……”能保护你。
后面三个字他没说出来,因为在谢出云安静回望的目光里,这话显得有点蠢。
“不必。”谢出云淡淡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艾斯和萨利同时感到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拂过身体,像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轻轻推出了内室的范围。
“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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