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符咒水

　　拂温长没料到这小道士居然这么狡猾，直接就被炸懵了。下巴还在滴着水，拂温长眼神暗了暗。抬手挠向柳阴直胳肢窝。
　　“哎哎哎……别。”柳阴直慌忙向屋内跑去。
　　拂温长怎会让他得逞。牢牢从背后抱住人，改挠他肚子：“越来越狡猾了你，哥哥来好好教育教育你。”
　　虽然夏天很热，但是拂温长也不敢让柳阴直这身子骨玩水着凉，只得改为挠他。
　　柳阴直后背紧紧贴着拂温长胸膛，被他挠得不行，却又无处可躲。他不比拂温长身体素质好，摇了一晚上雪克胳膊早酸了。
　　虚虚抓着他胳膊，不住求饶道：“哈哈哈行行好，哎呦……手下留情吧。我受不了了，我不比你……哎呦，我胳膊早酸了，你让让我吧。哎呦……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慌乱中拂温长的手钻进他衣服里，摸上窄瘦的腰。轻轻蹭过薄肌更使劲挠着：“哼，好玩吧。”
　　“别了别了哈哈哈哈，拂温长，小温，哎呀……哈哈哈哈哈。”柳阴直哈哈大笑道。突然灵机一动，皱着眉头撒娇，“我受不了了，温长我肚子有点疼。”
　　果然，拂温长果然停手了，还轻轻在柳阴直肚皮上揉揉。拂温长下巴靠在他肩膀上，两人裹着一身汗味。侧头问他：“怎么个疼法？”
　　鼻息喷在颈侧，骚乱中柳阴直心底微微触动。见这人如此小心翼翼问自己，柳阴直自然是有点心虚。本来还想再骗骗他，可对上那真诚的眼神，慌忙别过头。低声道：“身上都是汗味。”
　　拂温长把头埋进他肩膀里蹭了蹭，垂下眼：“以前爸爸妈妈就是这么逗我的。”
　　柳阴直手盖在拂温长手上，笑着感慨道：“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拂温长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复杂。松开他的腰，起身去门外把推车推回来。
　　柳阴直挽留道：“天也晚了，你要留吗？”
　　眼看快十点了，第二天也不上班。拂温长直截了当道：“好。”然后将卷帘门拉下来，小德子关上门外灯。
　　拂温长穿上柳阴直拖鞋感觉有点挤脚。柳阴直给他拿了毛巾，还是乌龟娃娃当枕头。小德子一挨上床便呼呼睡去。
　　拂温长解下他的发绳道：“咱一起去洗呗。”
　　“行吧。”柳阴直刚换上睡衣。都是男人没什么可尴尬的。
　　浴室墙壁上挂上风干的葫芦，窗台放着两颗仙人掌。拂温长道：“是做辟邪之用吗？”
　　葫芦是古时之人常用来辟邪之物，专克家中凶猛的邪崇。因为小德子进来时间不长，再加上是有死神的物件照着，自然就免疫了。
　　“聪明。”柳阴直试了下水温道，“以后衣服也要一天一换。”
　　“小德子要换个壳了。”拂温长拿花洒给自己打湿。柳阴直站在淋浴花洒下，将头发随后一抹，昂起头喉结微凸。道：“肯定的。他生命力还挺顽强。”
　　拂温长跟柳阴直是截然不同的身板。拂温长身材健壮有力，肌肉紧实。柳阴直身上没一丝赘肉，六块腹肌马甲线流畅，小腹处薄肌健瘦。
　　川字腹，腰很薄。弓状线位于脐与耻骨联合连线中点，臀腿分界线明显，拂温长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特别是腰。拂温长虽然已经摸过，可还是想抬手比一下。因为太细了，感觉两手便能环上。
　　柳阴直冲洗着身上的沐浴露，泡沫随水流蜿蜒直下，隐没在小腹处。头上洗发露泡沫有些刺眼，只得紧紧闭着眼睛。
　　拂温长见状抬手用花洒冲去，道：“把头抬一下。”
　　柳阴直胳膊酸得不行。拂温长给他先冲发尾在冲头皮，白沫穿过脊柱又在腰线下起伏。将他浑身上下泡沫冲干净，满意道：“好了。”然后给自己再冲两遍
　　柳阴直没出去。微微擦干头发，将精油倒在手上将发尾搓了搓。气垫梳将头发梳开。又重新洗了遍脸。正在擦脸时，拂温长也冲好了。柳阴直套好睡衣，坐化妆桌前正擦着水乳，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暴起，冲到卫生间门口。
　　拂温长赤着上身，手里正搓着他的白色内裤。柳阴直脸上发烫。拂温长倒是无所谓，笑道：“看你害羞的。”随后道，“有点紧了。”
　　柳阴直脸更红了：“你下次来把你自己内裤拿一套过来。还有衣服什么的。”
　　拂温长将内裤泡沫冲掉：“好好好。”
　　柳阴直擦完水乳，拂温长也洗好衣物出来了。拂温长给他头发梳通，拿吹风机呼呼吹着。偶尔不舒服的动了下腿。
　　柳阴直闭上眼，感觉到了侮辱：“就那么勒吗？”
　　拂温长道：“嗯。”先吹头皮，再吹发尾。拂温长发现他头发颜色淡了，“头发颜色淡了，你下一个染什么。”
　　柳阴直正好是中长发，做个什么都合适，不会短了不会长了。笑道：“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还绿的吧。”
　　拂温长没染过头，还是有些期待：“我将要见到荧光绿了吗？”
　　柳阴直道：“我要换颜色。”
　　拂温长关了吹风机，把他的干发揉了一把。刚吹干的头发并不生涩，反而还很柔软。看来柳阴直没少护理。
　　拂温长仗着头发短，随便吹了两把。吹风机放好：“头发真香。”
　　柳阴直盘腿坐在地板上点钞：“你不也用了嘛，咱俩味道是一样的，你这不是再变相夸自己嘛。”
　　“我夸的是你好吧。”拂温长这是实话，他本来就是夸柳阴直的，结果这人害臊，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小德子四仰八叉趴在枕头上，睡得呼呼。
　　“他还真要换个壳子了。”柳阴直看了眼道。
　　拂温长正在装修自己小红书账号：“这个头像怎么样。”
　　是第一位客人发来的返图。
　　柳阴直一手直着下巴，坏笑道：“我推荐你用肚子。”
　　拂温长只有在健身房的，平时倒是没有怎么拍。最重要的是，没有氛围感。不好意思摸摸脑袋：“那重拍一张。”
　　柳阴直点完钞票，满意道：“不错，几百呢。”捏了拂温长胳膊一下，嘲讽道，“就你那拍照技术。走，我给你拍。”
　　浴室热气还没散。烟雾朦胧中，柳阴直蹲下，自下而上“咔嚓”一张。广角开得恰到好处，灯光更是锦上添花为肌肉勾勒个边。
　　柳阴直没起来，直接把屏幕翻给拂温长看，笑了下：“好看吧。”眼眸清澈，面相温柔。
　　拂温长抬手握住他胳膊将他扶起：“好看。”
　　“来，再来两张。”这次是对着镜子。水珠没擦，拍出来就好像是冲完澡腹肌上没擦干的。“咔嚓”“咔嚓”又是两张。
　　拂温长道：“总感觉少了什么。”
　　柳阴直一张张检查：“没少什么啊，氛围感挺强啊。”
　　拂温长握住他的手腕，拉到腹肌前。柳阴直垂眼，指尖轻轻点在左上腹。拂温长松开手，柳阴直按下快门。
　　五指纤细，灯光刚好附上一层阴影。肌肉紧实匀称，人鱼线延伸至裤腰下。除了一堆疤坏风景。
　　“真难看。”柳阴直自嘲道。
　　拂温长小心握住他胳膊：“这是我找到你独一无二的线索。”
　　拂温长是看到伤疤才走出幻境的。如果没有脱下防晒衣，他大概会困死在楼梯间永不见天日。老周就是这么计划的。
　　柳阴直垂下眼，睫毛轻颤。反手拉着拂温长出浴室：“我发给你。”
　　拂温长一张张下载后，疑惑道：“最后一张呢。”
　　柳阴直本来准备删掉，就没想发过去，免得污了拂温长的双眼。见人都主动要了，柳阴直只得发给人家。有些不情愿。
　　拂温长装修好账号，摸摸柳阴直头发道：“留给我自己的，我才舍不得让别人看。”
　　“哗啦啦”一盒子钱倒出来，柳阴直拿算盘噼里啪啦手指都打出残影。得出一个数字，抬起头来小德子和拂温长正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柳阴直手僵在算盘一指处，险些忘了算到哪里。
　　两人一阵沉默后，小德子先开口：“小公子，拂公子是个年轻人。就算我也是能用科技用科技，这算盘是哪个年代的都。”
　　柳阴直收起键盘，在笔记本记录上今日收入：1783。
　　这笔记本还是白纸黑线手工缝制，拂温长和小德子再次向柳阴直投去奇异的目光。
　　小德子：“你怎么不用毛笔呢。”
　　柳阴直“渍”了一声：“够了吧。”
　　“要我给你捏捏胳膊吗？”拂温长迅速缓解气氛。说着，手就凑过来了。
　　柳阴直昂了下脖子：“你呢，要我帮你锤捶吗？”
　　“不用。”拂温长自然不用，这家伙今天不用做俯卧撑，自然心里美滋滋。柳阴直胳膊不比拂温长健壮，但也是有力的那一挂。捏完胳膊，捏肩膀，最后揉揉后脖子。满意一拍手，“好了，上床。”
　　小德子一个激灵坐起：“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柳阴直咳了一下，脸部瞬间充血。拂温长还觉得挺好玩，看小孩脸红真好玩。
　　手机充上电，拂温长把乌龟玩偶放个舒服的位置，抬手关上灯。
　　柳阴直伸了下腰：“好久都没有这么玩过了。”
　　拂温长看向窗外，枝叶随风摇晃。笑道：“今天看你社交也挺好的，就是太沉闷了。上班每一点好玩的。”
　　柳阴直抬手拍了他一下：“是内向啊，但是我正常必要的社交还是可以的。”
　　拂温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我对这些了解还不够清楚了。”
　　柳阴直皱了下眉头，疑惑不解。脱口而出道：“你了解这做什么。”
　　说完才发现答案，都是因为自己啊。不然人死神好端端的关心这些做什么。柳阴直哑了声，没再说话。拂温长也没接。因为他自己都知道答案了，就没必要再重复一遍。
　　拂温长侧过身，给柳阴直搭上薄毯：“困吗？”
　　柳阴直把薄毯分给拂温长一点：“不算困。”
　　拂温长：“那累吗？”
　　柳阴直：“不累。”又道，“你实习到什么时候。”
　　拂温长笑了下：“明年你生日。”
　　柳阴直也侧过身子，看他深邃有神的眼眸：“哎，你是怎么直接判断我是过阳历的啊。”
　　拂温长将他头发拂过：“直觉。我感觉你很小，像个未成年，所以都往小了想。”看柳阴直懵懂的眼神，勾起嘴角又逗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大的。”
　　柳阴直瞬间明白什么，一张脸瞬间充血，脸颊发烫。恶狠狠把被子全裹了去：“你这人真是。”
　　拂温长看眼前这只蚕，笑着拽下薄毯：“好好好，以后不逗你了。”
　　“你也会对别人这么没礼貌说话吗？”柳阴直决心要冻他一晚上。拂温长支起一条腿：“我只逗过你。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说这些。”
　　柳阴直闭上眼：“假正经。”
　　拂温长斜眼看他头顶：“熟悉了就原形毕露。”
　　“别冻坏了。”柳阴直还是把被子还给他。低声道，“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柳阴直缓缓睁开眼，旁边又空了。以为拂温长回家了，盘起腿愣神片刻。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拂温长端着一杯水从门外进来，“饭好了。”
　　水放在床头柜上。拂温长去拿梳子和皮筋，柳阴直坐在梳妆台前，道：“我还以为你走了。你什么时候醒的，醒那么早干嘛。”
　　拂温长在挑发绳，无奈道：“生物钟。”抬手将他头发梳顺。
　　“这都行。”柳阴直喝了口水，嗓子总算没那么沙哑了。拂温长盘了个好看的丸子头，满意的捏了捏。柳阴直无奈拍了下他的手。
　　拂温长去盛饭：“洗完脸下来吃饭。”
　　柳阴直就着睡衣一下楼就闻到饭香。小德子蹦跶道：“拂公子手艺还蛮好的嘛。”
　　柳阴直拉开凳子：“我睡的有这么沉吗？”
　　拂温长给他夹了个包子：“我开了结界。”
　　“……”柳阴直，“大材小用。”
　　拂温长又给他夹了个煎鸡蛋：“这不是要过日子嘛。来尝尝，可想香了。”
　　小德子眼巴巴看着，不住吞咽口水。看了拂温长一眼：“你丫的早上几点做的。”
　　拂温长：“六点四十。”
　　柳阴直抬头看他一眼：“这么早，我要多吃点。”
　　“好啊。”拂温长使劲给柳阴直夹菜。看他吃香就再快乐不过了。
　　一楼猫舍拆了后，就随便装了个家的样子。现在放着一个大冰柜和小摊车。冰块昨天出摊前就冻上了，今天只需要出摊前重复就行。吃完饭还是拂温长刷碗。
　　经过昨天以后，柳阴直多买了一倍的材料。考虑到拂温长要上班，柳阴直就决定晚上到十一点就行了。反正他在人间又没有什么必须品，工资还是冥界的。
　　柳阴直九月份开学，还有两个月可以玩。下午柠檬水果送来，小德子以一鬼之力洗掉五十斤绿柠二十斤百香果，还顺便将冰块脱模。因为有冰封符加持，冰块几乎处于冷库状态。
　　小德子不住惊呼：“暴孽天物啊！符咒冰箱，结界隔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享受。”
　　拂温长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夜晚。今晚的小摊多了两个二维码，一个是微信一个是小红书账号。
　　“小哥哥，你几岁啊。”
　　拂温长切好柠檬，笑道：“我是00年的。”
　　“啊啊啊啊啊姐妹们，00后小帅哥！”
　　摊子渐渐火起来了，说是冲着柠檬水来的，明显是肌肉更好喝。
　　“姐妹们快来！193小弟弟！过夏不候。”
　　对面茶百道更加疑惑，反手给店长打电话：“老板，对面有俩小孩抢生意。”
　　老板风风火火杀过来，没先去收保护费，反而骂起店员。
　　老板恨铁不成钢：“你们长这么高个是干什么吃的，找时间掀摊啊。男子汉大丈夫能屈……”
　　“老板，你看。”店员低着脑袋向拂温长一指。
　　这一看不要紧，拂温长因为出汗过多，现在那腹肌在短袖下若隐若现。
　　“能……缩。”老板拍拍他们的肩，“注意生命。”
　　小德子在钱箱子里快笑死了。还真是要注意生命，死神配道士，当然要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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