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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羽论辩排众议萧子云弹指取三城
田阔为先主报仇兴师,为正名目,他命手下一个极善文章的幕宾,写下檄文,传示江北各地,一时间,各种消息不胫而走。而东海道内,自先前相州兵败之后,萧子云在朝中屡屡被曹方打压,二人时有冲突,而萧子羽一人斡旋两派之间,居中调停。后萧子云为避嫌隙,请旨南下往孟河渡口屯兵,以备日后征进,二世王应允,遂点拨精兵一万,交给萧子云率领,命他在孟河渡口两岸扎住营盘,河上搭建浮桥,又调集船只往来运行。萧子云素知袁捷是个善于练兵排阵的,便将这一万人交给他,命他去经营渡口,自己常常与桥州与渡口见奔波。
这一日,萧子云到渡口巡看,与袁捷来到河边,见三座浮桥搭在河上,十余艘船只往来运送物资,两岸军营布置严整,心中不免欣悦,转身对袁捷说:“你这渡口,是我东海进退的脉门,日后经营好了,可在此筑城,以屯大军。”二人正说间,忽报济州有书信到,萧子云接过看,是相国萧子羽送来,只说京都空虚,要召集众将商议进兵之事。萧子云将书信给袁捷看了,说:“我这就回济州,你在此抓紧操练兵马,此番进兵,你当为前部。”袁捷领命,便送萧子云启程。
孟河到济州四百余里,萧子云快马加鞭,三日后到达济州。到达后已是黄昏,刚进城门,被一人拦住马头,说道:“小的是萧相爷府上亲随,在此恭候帅爷多时了。”萧子云问道:“我兄可是有事等我?”亲随说:“相爷让小的请帅爷先到他府上议事。”萧子云也不接话,拨马往相府而去,到了相府,门子说相爷在书房等着帅爷,萧子云便不等通报直接进府到书房去,萧子羽见兄弟风尘仆仆来到,问道:“可用过饭了?”萧子云说:“兄长命人急招,来不及用饭。”萧子羽便命人准备饭食,又对萧子云说:“饭菜准备要一会,你先坐着喝茶,我给你说要紧事。”萧子云问道:“不是说招将帅商议进兵的事吗?”萧子羽说:“我原是给陛下进言说要进兵,陛下本来也答应,我便写信让你回来。可昨天御前会议之时,曹帅当着陛下的面,反对出兵,我与他争论,他却说我不知兵事,擅动干戈,将我驳回。陛下年幼,也没个主见,就这么耽搁下来。现在你回来了,明天进宫奏对,我会立主南下,你也要好好表奏,一定要争取出兵。”萧子云说道:“看近来形势,确是个出兵的大好时机,一旦错过,日后如何便难以预料了。”萧子羽说:“曹方于行军打仗虽说不如你,可也是个知兵的将帅,怎么也能反对出兵呢?”萧子云呵的冷笑一声说:“为何?只是怕兵权在我手罢了。”萧子羽说:“带兵打仗,能者为首。他要是有这个本事,自去领兵罢了。”萧子云说:“他哪里来的这本事?先王在时,他也就个护驾的差事,手下也尽数是些佩刀环卫、张伞围营的样子货。哪一阵哪一仗不是我和手下出生入死的?如今只不过侥幸立了拥立之功,又有托孤之重,才独掌了兵权,可你看看东海上下,他能调动多少兵马?还不都是我使出来的人。”萧子羽道:“要怪就只能怪你先前自大,致使相州兵败,这才让他有了借口,不断打压于你。”二人说话功夫,饭菜已经备好,萧子羽说:“明天要御前奏对,就不要喝酒了。你赶紧用了晚饭,回你家中休息,明天一定要争到领兵的位子。”
第二天一早,萧子云在家换好朝服冠带,收拾妥当,乘马车来到宫门口,给门吏递了牌子,门吏放入。萧子云徒步进了宫,来到武安殿前等候,这是大臣御前奏对的地方。不多时,萧子羽、曹方、黄鑫等文武大臣皆到齐,曹方看见萧子云,笑着说:“萧帅来的快,昨天刚刚驳了你兄长的意思,今天你便来给他撑腰了。”萧子云说道:“曹帅这是哪里话?我听说陛下召集各路臣将商议军国大事,这才星夜到来,要是专为了口舌之辩,我实不屑到此。”曹方还要搭话,只听得大殿上钟鸣三声,王宫内官齐声喊:“群臣觐见。”众人忙按文武官阶分班站好,整理衣冠,徐徐入殿。待最后一人进殿,内官将殿门关闭,众官员分两边,低头垂手立定,又听内官喊:“陛下到!”悠悠荡荡,回音绕梁,众人皆屏气凝神,偌大宫殿,肃静无声,只听见脚步声从后殿而来,二世王走到王座前坐定,众人跪下,山呼万岁。
礼毕之后,二世王开言:“近来江北局势巨变,荣乾袭了国主之位,举国南迁,便有大臣劝孤乘机出兵南下。今日特于诸位商议此事,众位可畅所欲言,是否发兵,今天当决。”这时曹方闪身出班说道:“臣以为不可发兵。荣乾虽然南迁,而京都仍有田阔掌控,手中不乏敢战之兵,贸然出兵,恐于军不利。”曹方刚刚说完,萧子羽说道:“江北空虚,这是前所未有的良机,不趁此时出兵,更待何时?”曹方说:“先前贸然出兵,导致相州兵败,死伤数万。我东海只一道之地,兵马以及粮草供应有限,出兵之后倘若再有闪失,必将让我元气大伤。相国难道可以保证我军出击战无不克吗?”萧子羽说:“胜败兵家常事,前番虽然兵败,可回师之时孟河南岸血战敌兵,不也是临阵斩将吗?这般战功足以反败为胜。由此可见,兵家胜败,非一时可察,若将帅用心,士卒用命,自然无往不利。”户政司参议郭龄说:“东海人少粮匮,频繁举兵,耗费国力,是不智之举。”萧子羽说:“出兵是耗费国力,难道收缩在这东海一隅迁延日久,就不是空耗国力吗?先王在时,便立志与逐鹿天下,当次难再良机,却逡巡不前,是置先王遗志于何地?”曹方接着说道:“非是不出兵,只不过要慎重考虑,待天下有变,方能兴师。”萧子羽看着曹方笑着说说:“曹帅也知天下有变可出兵,这等见识不亏乃托孤之臣。雨氏自立、荣乾南迁、田阔孤立无援,难道还有比这更大的变数吗?”还未等其他人接话,萧子羽又转身对二世王说道:“陛下,荣乾南下,近期内并无北上之心,江北京都地区大片空虚,此时我不入手,只怕为他人先得。”二世王问道:“何人有此心?”萧子羽说:“河北景岚,他一年之内便将河北全境统一,如今自称天子,必然不满于现状,西进渡红河直取西京,他恐怕不敢为之,此番见京都空虚,必然会起心抢夺,一旦景岚控制河北和京都,便会扼住红河上游两岸,这等于是卡主我东海的命脉。陛下如果不早早决断,只怕到时于我不利。”二世王点点头说:“相国此言倒是说得透彻,先王草创基业,不能因孤之误而断送。”转头问黄鑫道:“黄帅有何见解?”黄鑫缓缓开言说:“相国见地,正合事宜,臣以为应当出兵。”二世王又问道:“既然应当出兵,何人可统兵?”黄鑫说道:“东海将帅,可与田阔一战的,只有萧帅。”二世王问萧子羽道:“相国以为如何?”萧子羽说:“内举不避亲,萧子云确实可当此任。”二世王问道:“萧帅,黄帅和相国都举荐于你,你可能去?”萧子云出班跪下说:“陛下但有驱使,臣必前往。”曹方接话道:“萧帅先前败于田阔之手,这一回怎么还敢前去?”萧子云并不看他,面对二世王说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先前田阔有东边荣乾重兵为后援,士气高涨。而如今他孤军一支,臣估算京都兵吗,总数不过两万,除去伤病、城防、护卫,能战的不过万余,如此孤军,臣大兵压倒,怎不能胜?”曹方又说:“上次出征,东海精锐尽出,反落个死伤过半回来,这一回出征,恐怕东海主力再难敢交于萧帅了。”萧子羽说道:“既然要大举出征,就应该派遣主力,若派偏师前去,如何取胜?”萧子云说:“兵多兵少倒是次要,关键是将帅一心,不要未战先言败的好。”曹方知道萧子云这是暗讽自己,心中大怒,可也不敢发作,二世王问道:“那你需要多少人马?”萧子云说:“臣早在孟河两岸驻扎一万精兵,臣手中还能调动的李公博、云如平的一万五千人、秋叶凡的三千人、亲军两千人,请陛下再从济州、桥州、良州等地再调拨一部分人马,凑足四万人,臣保证将京都各地尽数占领。”二世王应允说:“那孤就命你为江北行军总管,知会各地兵马府库,所用兵马、粮草、器械由你可自行调拨。”萧子云领命谢恩而出,直奔前军帅府,取出令箭兵符,召集众将听令。不多时,在济州的众将领纷纷到齐,萧子云取出令箭以及手令,交给心腹信使,先到袁捷军中传令,让他加固浮桥、备好渡河船只,并先行出兵,直取相州;又派李公博为右路主将,带一万人渡河之后向东,占领廊城、滨州;自己和其他兵将随后渡河,全军依次进发。
袁捷在孟河接了将领,将先前准备好的一百艘运兵船全部布置在渡口北岸,留下一千人看护浮桥船只接应大军,自己带着主力直奔相州而去。两天后,袁捷兵临相州城下,见城门紧闭,派人去叫阵,城中也不应答。袁捷料想城中兵少,且军心不稳,便把兵马排开,展开阵势攻打,只一天,城中残兵就弃城奔京都去,袁捷全军入了相州城,四下排查后,见确无伏兵,便向萧子云报捷。此时萧子云已经带兵渡过孟河,袁捷捷报一到,他便命云如平带五千人先行赶往阳城;接着又命袁捷分兵一半留守相州,自己带着另一半五千人南下到阳城,两军回师在阳城城边,云如平临行前,萧子云嘱咐道:“相州空虚,只怕田阔重兵在阳城,此番去不可贸然进攻,只要围住阳城,让田阔进退失据即可。等东边得胜,全军汇集再行决战。”云如平领命前去,急行军一昼夜,五千人到达阳城东门外十里,见袁捷部还未到达,便偃旗息鼓等待。
萧子云带着大队人马和粮草辎重往阳城而来,路上接到李公博的捷报,说探听到廊城、滨州空虚无人,他便分兵两边攻打,不到一天,两城已经占领。萧子云看了捷报,笑道:“田阔气数已尽,此番我必得京都。”随即下令,各部火速进兵,占领阳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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