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

　　元禄时代的日本，正处于德川幕府的中期。农业的产量增加带来全国经济的发展，商人的地位大幅度提升，民众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这一时段的江户，迎来了至今为止最繁荣的时期。
　　商人山本五郎左卫门无疑是商人阶级最出色的代表，依靠江户大火高价卖出木材，谋得巨额利润，一跃成为万众追捧的对象。
　　官员争相结交，大夫环绕身侧，自觉人间乐趣已享尽，生活枯燥如一滩死水。他却在偶然间收到一样器物，名为“百鬼的茶锅”。
　　这个茶锅十分神奇，不仅能从怪谈中制造妖怪，更能他制作出一种茶，蛊惑人的精神，让喝过的人无可救药的上瘾。
　　利用茶锅，他不但驱使妖怪为他所用，甚至还暗地里笼络江户的贵族。
　　山本五郎左卫门，原本只是个普通人类的他，依靠着“百鬼的茶锅”，逐渐成为江户的无冕之王。
　　他重新找到生活的乐趣，只不过，这乐趣建立在江户百万民众安危上。
　　………………
　　夏季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像是漏了般倾泻水雾。
　　刚下宴会的山本被堵在大门口，新裁剪的和服被飘进的雨水打湿，原地等待的耐心终于耗尽。

　　江户的道路不像后世的柏油马路那样干净，每逢下雨就会变成泥泞的沼泽。也因如此，讲究体面的贵族富豪通常不会冒雨出门，以免弄脏自己的衣服。
　　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山本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可随着时间的流失，他不愿再站在门口傻傻等着了。
　　厚重的身子颤巍巍爬上轿子，一阵轻微的摇晃中，轿子稳稳地向前走去。

　　雨天的街道分外冷清，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打着雨伞，脚下步履匆匆。
　　开门迎客的店家少的可怜，山本只能无聊的观察着街道两旁的景色，不久就失去了兴致。
　　正在发呆思考创作什么样的怪谈的山本，突然感到轿子在乱颤，他稳住自己剧烈摇晃的身子，惊慌地向前边的仆从大喊，“出什么事了？”
　　“山本大人，有人凭空出现在车轿前方，我们没来得及避让，把他撞晕了。”仆役回答道。
　　“什么，凭空出现？”直起身子，山本突然来了兴致，“带过来让我看看。”

　　黑发黑衣的青年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嘴唇青紫，贯穿手臂的伤口狰狞地翻出血肉。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怕会被人错认成一具尸体。
　　示意仆人处理伤口，山本打量起这个从天而降的青年。明明有着俊秀的面容和贵族般白嫩的皮肤，可腰间的刀和手上的老茧却又表明他绝对不会是贵族。再加上他的衣服材质从未见过，这一切都让山本升起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过，与我的百物语组相比，这些疑问都是无足轻重的。
　　盯着他腰间的双刀，他摩挲起下巴，喃喃自语道。
　　百物语组急剧增大，我需要一个能随身保护我的忠心属下，这个从天而降没有身份的人，或许就是上天赋予我最好的人选。

　　………………………………
　　白羽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自己好像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原本破破烂烂的劲装也被换成棉质的和服。被子有清新的皂粉气味，他似乎来到了和平的世界。
　　他吃力的转头，慢慢适应房间的光线，才发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而服侍他的少女看到他转醒，惊讶的轻叫一声，就立刻站起来叫人。

　　木质的房门哗啦被拉开，一个庞然大物挤进房间。
　　盯着进来的东西看了半天，白羽才看出这是个中年男人，只是过于肥胖而已。
　　肥胖的男人露出垂涎的目光，白羽熟悉那眼神，是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品鉴刀具的神情。果然，男人一开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没有猜错。
　　“我叫山本五郎左卫门，是救你性命的人。”他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倒在我的宅邸门口，伤口都感染化脓了。如果不是我救了你，这会儿你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了。”
　　看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似乎要人跪下来感恩戴德，白羽的喉咙渗出笑意。无论是上辈子作为普通人，还是身为“奈落三羽”的暗杀者，他都从未见过愚蠢的如此明显的人。
　　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就敢从对方手里牟取好处。用恩情要挟受恩之人，还天真的以为人家会乖乖就范。这个叫山本的，莫非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看白羽没有反应，山本继续加大劝说力度，“看你随身携带刀具，难道是哪家逃出来的武士？不用害怕，我可是天下第一富豪，无论是谁都要敬我三分。只要你归顺我的麾下，没人有胆量继续抓你。”

　　这个人的想法未免也太直接吧！白羽瞠目结舌。
　　“需要贴身保镖”几个大字就差明晃晃挂在脸上，连拉拢的人实力如何都没检验，就迫不及待要收为手下，某种角度也算是有胆识了。
　　“您……让我好好考虑。”
　　撂下这句话，白羽就再不管身边灼灼的视线。而是闭上眼，沉下心感受身体状况。

　　出乎意料的，除了左臂还不能动，总体竟然还算不错。
　　不知是不是由于时空穿梭的原因，他的精神力似乎隐隐产生了质变。原本浩如烟海的精神力，如今愈发的广阔无边。
　　胸口传来悸动，白羽有种预感，现在似乎不用指环，他也一样能激发出火炎。
　　检查完全身，确认自己的实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增长了不少。

　　睁开双眼，那个庞然大物还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似乎就等自己给他想要的答案。
　　也罢，虽然这个人又蠢又笨，看起来又不像是个好人，可是自己被他所救的确是不争的事实。那他就暂时做他的保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玛雷指环又一次失去光泽，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启动。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无处可去，留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那个世界的归宿不复存在，他的心口突然一痛，对未来失去了期待。
　　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任何重要的人死在他面前。
　　………………
　　托白羽变异的身体素质，苏醒后的第三天他就基本痊愈了。可生怕太过招摇容易遭人怀疑，他愣是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终于勉强“康复”。
　　当然，半个月闲在屋里也并非毫无所获，靠着他妇女之友的被动天赋，他成功和照顾他的女孩成为好友，从对方嘴里套出不少情报。大概整理清楚之后，他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和上个外星人征服地球的科幻风不同，这个世界似乎没什么异常。
　　在女孩的讲解里，这个时代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民众的生活欣欣向荣。听起来他似乎回到了德川时期的日本，一切都和历史书写的没有差别。
　　“虽然白天的生活很美好，可是晚上尽量还是不要出门，否则会被妖怪吃掉的。”
　　正感叹终于来到和平世界的白羽，突然听到女孩的劝说，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东西，妖怪？

　　在女孩严肃的表情里，白羽终于确定，不是人类编造的故事，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着活生生的妖怪。
　　传说它们习惯夜晚出没，喜欢把人类当做晚餐。普通人面对他们束手无策，只有阴阳师能够消灭它们。

　　“这些还不是算吓人，最可怕的是拥有首领的妖怪们。”
　　昏暗的烛光下，女孩压低嗓音，“传说江户藏着一位非常厉害的大妖怪，他的手下有数百之多。每逢满月的夜里，他都会召集手下在江户进行百鬼夜行。但凡普通人遇见他的百鬼，都会被吃的一丝不剩。”
　　拍拍目瞪口呆的白羽，女孩忠心劝告，“沢田大人，您从外乡过来，不知道江户的水有多深。听我的话，一定不要随便在晚上出门。要不然，碰上妖怪之主，您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听到女孩的劝告，白羽突然回忆起一段经历，初中暑假京都旅行的场景。
　　就在伏见大荷神社的鸟居中，他看到妖怪们伴着雾气而来。
　　白羽忍不住怀疑，难道那时候他看到为首妖怪就是妖怪之主？

　　原本的世界有妖怪，他现在所在的世界同样也有妖怪，一个荒唐的猜想出现在白羽脑中，他不会现在就在原来的世界，只不过被指环送回过去的日本了？
　　一滴汗水顺着额头滴下，白羽神情僵硬，“应该不会……吧”
　　总而言之，还是先不要想那么复杂，等找到那位妖怪之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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