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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以身弑蛊
萧芸芸和玄风简单地跟无涯告了别,约好四天以后在皇宫会和,就坐上马车往回赶。
路上,玄风有些担心的问,“芸芸,宫中禁卫森严,你师父如何进去?”
“我不知道……不过不用担心啦……这次跟出来的侍卫都被师父喂了“忘忧”,根本不记得我们见了谁,做了什么事,所以王不会知道的……至于进宫,以师父的轻功,应该不成问题的……”
“嗯……你说没事,我就不担心了……”玄风绝对是百分百地信任着她。萧芸芸觉得心里暖暖的,温和地冲他笑笑,“累吗?”“有一点……”
萧芸芸知道是蛊虫发作,已经让他有些意识混沌了,心里疼着,面上却若无其事,“玄风,你累了,闭上眼睛睡一觉,到家我叫醒你……”“好。”玄风说话间已是满脸倦色,闭上眼睛,任她抱自己在怀里,调整好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着……
从他睡着开始,萧芸芸便抱紧了他,轻轻拍着,嘴里哼着调子舒缓的音乐。马车走了一路,她便哼唱了一路……
回到宫里,玄风仍旧昏睡未醒,萧芸芸也没有真的叫醒他,而是找了几个侍卫抬着软榻,把玄风放在软榻上,自己仍握着他的手,这样回到了墨轩宫的卧室。
安顿好玄风,萧芸芸对梅影等侍女只说玄风是路上车马颠簸,受了累,精神疲倦,所以需要静养几天。太医还是要请的,萧芸芸一脸急切的样子,反复询问玄风有没有事。太医只说他可能水土不服,另外身体还是太虚弱,一定要静养,精心调理。
萧芸芸自此一刻不离地守着玄风,时不时还会故意弄出些动静,或者拉拉他的手,或者抱着他晃几下,总要让他感觉到有人陪在身边,可以尽量睡得安心些。不管他怎么昏睡不醒,每天总要按时叫他吃饭。开始的时候,玄风还能稍有回应,吃不过几口就说累,转眼又沉睡过去。到了第二天,叫他吃饭,很久才半睁了眼睛,累得似乎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萧芸芸为了让他保存体力,便自己嚼烂了喂给他,不管怎样总要让他吃下东西,以减缓体力消耗的速度。到了第三天,就算是嚼好了喂他,也不见他有吞咽的动作。萧芸芸自己也累得够呛,想到要留着体力接收他体内的蛊虫,再服下解药杀死蛊虫,干脆自己抱紧了玄风,睡在他身边。这天,只在自己大吃了一顿之后,喂他喝下些稀粥。到了第四天,萧芸芸尽量在保留体力的前提下,偶尔给玄风一些刺激——即便是玄风在梦魇中已经痛苦得几近绝望,总算也因为这些持续的小刺激,死守住了最后一丝丝清明,没有真的绝望。
无涯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所有的侍女和侍卫都被毒医的高级迷魂药放倒,整个墨轩宫,清醒着的就只有无涯和萧芸芸两个人了,当然,玄风还是没有清醒的,却也没有没折磨到气力枯竭,要逼出蛊虫所需的体力,还是有的。
萧芸芸在现代的时候本来很怕痛,现在一心扑在玄风身上,早就没了自己,因此,在左手腕上划过一道伤口,直到看到血流出之后,也没觉得多么疼。那边,玄风的右手腕上被划了同样的一道伤口。无涯扶玄风坐起,点了穴道定住,将两人的伤口相对,一手撑在玄风背上,用内力一震……玄风喷出一口血,萧芸芸却觉得有痒痒的感觉从伤口传来,似乎是一只小虫子顺着鲜血钻进了自己的血管中……
无涯迅速帮两人止血,又往萧芸芸嘴里丢一颗药丸。萧芸芸咽下,只觉得身体里像有把火烧起来一样,只是热,似要烧毁一切的那种热……然后,慢慢地,好像连自己也要被烧化了似的,觉得力气被瞬间抽空了,虚弱得只想软软倒下,睡上一觉……闭上眼睛之前,她哀求着唤无涯,“师父……”无涯长叹一声,往她嘴里又丢一粒药,对她说,“放心……”萧芸芸听了这话,便脑子里一片黑,没了意识……
而无涯这时,却坐到玄风对面,在他身上几处穴道或点或拍,待他又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才渐渐收了内力,喂他吃下一粒丸药……玄风很快醒转,也不觉得那么虚弱了,看到无涯,知道他是为自己送药来了,却见萧芸芸昏睡着,倒在一旁。无涯见他醒了,便告诉他:“你的体质固然特殊,我却已为你改善了不少,只需过一段时间再吃一粒药,以后就再也不会那么虚弱啦!而且芸芸让我为你配的这药,还能增加三十年功力,可保你百毒不侵……”玄风似乎对这些不甚在意,忍耐着听到这里,便打断他,问:“芸芸怎么了?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憔悴?”无涯知道瞒不住,只好简单地告诉他,“我那傻徒儿只骗你说我是为你改善体质,其实是你服下王赐的药,中了血蛊,她为了替你解蛊毒,求我把蛊虫转到自己体内,刚刚才服下解药,现在,多半是精力枯竭,昏过去了……”
玄风听得心惊肉跳,蛊毒的厉害,他已深有体会。没想到父王竟用这种手段控制自己来牵制芸芸……看来芸芸都知道了——可自己还自以为保护了她,却不料,竟然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玄风的担忧和自责,无涯悉数看在眼里,倒也欣赏他对芸芸的痴情,却因着事先敲定的“剧本”,只得摆出一副黯然的神情,告诉他,“芸芸暂时无事,但毕竟这几日为了照顾你日夜操劳,现在又受到药力影响,耗尽了体力,我担心,她只怕撑不了太久……”
“不!师父,你是毒医,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玄风身体剧震,只觉得像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怎么可以,蛊毒都能解,芸芸一定也不会有事……他慌得无所适从,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苦求无涯。
“这……我也没想过你体内的蛊虫已经长大了些,才答应让她冒险,是我对不住她……我这里有一粒药,或许可以对她有所裨益。不过,万一这期间她支持不住,一口气提不上来……”
玄风接过药,眼看无涯长叹着飞身离去……
夜很深了,万籁俱静。他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闷极了,心痛得就好像快要无法呼吸——他仍是不能接受,一直蹦蹦跳跳、健康活泼的芸芸,照顾着自己的芸芸,竟然会有如此憔悴无力的时候,从来都是自己靠在她怀里,被她支撑着……只一夜之间全变了,她怎么可以,那么虚弱的昏睡在自己身边,怎么可以,连有名的毒医,都说她撑了太久……他不相信,芸芸一定能好起来的,一定可以,她答应过自己,永远不分开,又怎么能,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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