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他越来越看不懂我对他的好
徐莫何第二天便搬出了我们的出租屋,恰好赶上隔壁的学姐退房,他便理所当然的搬到了我的隔壁,听说是担心我的安危,是个尽职尽责的竹马。
徐莫何搬走后,我常常邀请许淼屏来和我住,也常常回宿舍去蹭床。大约是我被逃婚的事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惨绝人寰,祖祖通过各种渠道和许淼屏,茶小水联系在了一起,她们组了一个群,叫作“专治云音失恋群”。
徐莫何搬走的第三天,我被许淼屏和茶小水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酒吧,进酒吧的前一刻,祖祖还在和我保持通话。
祖祖说:“音音宝贝,听许女神说,那里是整个呵叻帅哥最多的酒吧,你放下身段,去乐呵乐呵?”
我笑,“熊祖祖,谁告诉你的,姐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许淼屏和茶小水则负责一个劲的将我往酒吧里拖,“是的是的,错不了。”
于是,我成功的被他们灌醉了之后扛回宿舍,至于为什么是宿舍呢,是因为我在决定喝酒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过,如果我喝醉了,一定要记得把我扛到一个远离徐莫何的地方。
据许淼屏她们描述,我喝醉后总共打了二十四个电话,有二十三个是打给徐莫何的,都被她们机智的挂断了,为什么呢,当然也是机智的我喝酒前的交代了。
据说我每次打过去都不说话,然后又果断挂断,徐莫何回过三个电话,第一个是“什么事?”,第二个是“你在哪?”,第三个是“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不回来的话告诉我你的行踪,不然我不好跟你爸妈交代!”,然后在得到许淼屏霸气的类似于“去你大爷的不好交代”这类的回应之后,果断的挂了电话,关机。
当然还有一个电话是打给祖祖的,据说是一顿嚎啕大哭,至于具体哭了些什么这样的细节,是靠我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回忆起来的。
我好像说了很多很文艺的话,类似于,“徐莫何王八蛋,但全世界我只喜欢你这一个王八蛋”之类的话。
我好像还说了什么其他的类似于爱与不爱的话,但最清晰的是那句“不能原谅的,从来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而是我对你动了真心,你却弃之如履。”。
没错,徐莫何,你永远不会知道,不能原谅的,从来只是我对你动了真心,而你却那样伤我的心!
那一句试试之后,我们还试了太多的事情,可你永远也不不会知道,无论付出什么,无论给你的东西有多么不可挽回,每一样,我都心甘情愿!
尽管,你不爱!
祖祖被我吵了一夜之后,迷迷糊糊的睡去,日上三竿的时候一边躺在床上吃着林秀元给她捎带的爱心早点,一边跟我畅谈人生。
她说:“音音,为什么不告诉徐莫何,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吃你和枫景的醋?”
我愣住,忽然想起那天徐莫何用我的电脑给我那个帅哥老乡发邮件,而电脑桌面上,还保留着我写的关于枫景的小说,文档的标题就是“云音未嫁的枫景”七个醒目的大字。
晚上回住处后,我怀着一丝期待敲开了徐莫何的房门,我看到他把床从卧室挪到了和我的房间紧挨的那堵墙边。我说:“徐莫何,你是不是介意,我和枫景的事?”
徐莫何怔了怔,“我看了你为枫景写的小说,很感人,但我介意的,永远不是你和他的过去,”顿了顿,他笑道:“算了,你不会懂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那么,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关于你说会疼我,向我求婚,说要娶我,然后说不合适这件事!
祖祖很好奇我们之间还有这段插曲,她让我把小说发给她看,之后对我说:“小说确实很感人,连我看了都有一种你还深爱着枫景的感觉,更别说徐莫何,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在意的不是你和枫景的过去,而是你还爱枫景这件事?”
我自嘲的笑了,“祖祖你错了,他亲口说的,他说他不介意,那么便是不爱吧,他对我所有的伤害,仅仅是因为不爱,所以才觉得不合适吧!不然怎么会,怎么会感受不到我对他的心意,以为我还爱着枫景呢?又或许,他宁可这样以为吧,这样他心里会好受点!”
祖祖说:“那你试着跟他表明心意试试,说不定,说开了一切就好了!”
我苦笑,“祖祖,不会的,那时候我对枫景,只是一腔热忱,他没有承诺过我什么,我也没有毫无保留,所以就算后来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我也能顺服自己愿赌服输,徐莫何不一样,我对他,是后知后觉的珍惜,我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也说过很多可以履行一生的承诺,可一旦将这些通通都否定,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再也不敢赌,再也不想输了!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先说爱!”
“我承认,我云音是错了,可不能说的便不能感受吗?我是有多认真,多认真的想要和他重新开始,他却说忽然发现不合适,不是吗?”
祖祖听了这番话,先是对我表示同情,其次劝我扪心自问,如果我确定舍得了这个人便罢,如果心有不舍,那便把他追回来,无论是再赌一次,还是用我的方式让他明白我的心意,哪怕只是把他当做一个被爱者来感化,但前提是,我能当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能受得了那份委屈。
我是真的把祖祖的话放进了心里。我确定我不敢再赌,但我也舍不得,忽然就很爱的徐莫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我的真心感化他,哪怕是当做他从未给过我承诺,哪怕是受委屈!
我给徐莫何打了分开以来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电话,我说:“徐莫何,晚上我下厨,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我买回来?”
电话那头的徐莫何没有说话,停了许久方道:“音音,你会下毒吗?”
我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嗯,或许呢。”
电话那头的徐莫何闷笑了一声,“好了,开玩笑的,不跟你闹了,我约了朋友在外面吃,不用了。”
我说:“好。”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把我的东西搬到了徐莫何以前住的房间,总觉得这样似乎能安心不少。听到徐莫何回来,我赶紧给他下了一碗他爱吃的面端过去,我说:“饿了吧,这是我给煮的夜宵。”
视线再次落到他紧挨着墙边的小床上,心再一次揪紧,“我其实,我给你放桌上,你一会儿记得吃。”
徐莫何愣愣的看着我做完这一系列的事,忽然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蹙了蹙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道:“音音,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叫我,不用,其实我并不是很爱吃夜宵。”
我“嗯”了一声,笑,“那,那个,我先走了。”
出门之前我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不是,你以前不是总爱缠着我给你煮……”
徐莫何打断我,看着我笑,“音音啊,那是骗你的,那时候有那时候的乐趣,你不懂的。”
我抬眼,略带震惊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徐莫何似乎正打算洗澡,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道:“开玩笑,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摇头,握着拳头出了门。
说实话,徐莫何的态度,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开始有了动摇。有时候就算真的到了需要他的时候,也只能假装不需要。
不知道为什么,与徐莫何分开后,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他划清了界限,赶上徐莫何晚归的时候,总有几个不知道何时搬进来的男住户对着我的屋子吹口哨,甚至有时候还演变成了恶作剧的敲门。而我也还能锁进房门,惴惴不安的等着徐莫何回来,然后赶在他进门之前,迅速拉开门大喊一声,“徐莫何!”,然后在他狐疑的眼神注视中,笑笑说:“没事!”。
有好几次我在关上门的瞬间,不断地提醒自己,“没事的云音,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的,你是要去感化他的,不能去烦他,不能去烦他……” 只能缩在墙角,抱紧自己,不断的安慰自己,“别怕云音,其实你和他还是挺近的,只有一墙之隔”,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慰藉。
周末的时候,我也会满心欢喜的买很多以前徐莫何很爱吃的菜准备做给他吃,我特地挑了一个他没出门的时刻去敲他的门,说:“起了吗,我做了饭,一起吃吧?”
徐莫何穿着睡衣来给我开门,却不是睡眼惺忪的模样,“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我犹在坚持,“可我做了很多,有你爱吃的。”
徐莫何脱口而出,“你做的什么我都……”打了个忍,“我是说,我现在真没什么胃口,要不你给我留着,我想吃的时候你热给我吃。”
我露出了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开心的笑,“好,记得来找我。”
之后便是直到食物变质,徐莫何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想,我不能气馁,我们之间,一定还有,一定还有除了吃以外的其他的联系!
我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跟徐莫何一起去游泳了,我买了新的泳衣,还买了胸垫,我说:“徐莫何,我好久没有去游泳了,都已经生疏了,你有空吗,和我一起去吧?”
徐莫何的笑带着几分疏离与客气,“好。”
之后带来了一帮男女同学。
他又开始了他的大少爷生活,艳遇不断,总有不同的美女来找他搭讪,请他指导游泳,而他也总是一如既往的用心。
我在游泳池边玩水,从开始坐到即将结束,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同学推下了泳池。
我开始意识到,失去了徐莫何的我,是孤独的,这一点,让我感到莫名的忐忑。明明我也有朋友。
我开始变得很贪玩,每次都是第一个约的徐莫何,每次都是和一堆半生不熟的同学混到最后。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我们的关系,似乎再坏也不过如此了,朋友不像朋友,恋人更是谈不上,什么也不做是这样,还不如做点什么。
周围有不少同学开始质疑我,“搞什么啊云音,不是说了只是朋友吗,怎么感觉你比以前对他还要好啊?”
我说:“嗯,或许吧,朋友也是越做越久了不是吗?”
许淼屏也总是在这个时候很是时候的照着我的头就是一巴掌,“好好说话,瞧你那点出息!”
我傻呵呵的笑着,还是一如既往的乐此不彼的做着讨好徐莫何的事。直到后来,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再为他做什么,只能一件一件的重复着以前做过的事,一次一次被拒绝,一次一次被打脸。
徐莫何被告白了,是上一届留在学校实习的学姐。很特别的告白仪式,三个貌美如花的学姐捧着巧克力站在中间,周围围满了神助攻的同学,三个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学姐以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骄傲的站在中间,声称:“我们都喜欢你,但或许我们中间只有一个是你喜欢的,看中谁随便挑,无论你选谁,我们都祝福你!”
真是活久见,不少同学表示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霸气侧漏的独特的告白方式,徐莫何站在人群中成了在场大多数男同学艳羡的对象。
我站在助攻的同学中,看着这样的徐莫何,忽然觉得一阵无力,就算是受尽委屈,忘记一切曾经共同拥有的美好,只把他当做一个被爱者来感化,那么请问,什么都平平的云音,拿什么大败他的这些络绎不绝的,一个比一个优秀的追求者?
有些事情,似乎到了不得不承认的时候,似乎他从来不懂我后来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越来越不懂我为的什么情不自禁的待他好?
我独自从人群中退出来,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灰溜溜的离开,身后传来徐莫何略带笑意的声音,“如果我说都喜欢,你们会不会就会以为其实我谁也不喜欢,好了,开玩笑的,事实上,鄙人是一个单身主义者,活了二十多年,到目前也没有遇到心仪的人,恐怕要辜负各位美女的厚爱了!”
我低着头行走,闻言,苦涩的勾起唇角,是的,他到目前为止,从没有遇到心仪之人,他的凉薄也是软刀子,刀刀恰如其分,伤人却不害命,但落到真心爱他的人心里,却也致命。
爱情,从来不分彼此,都喜欢,便是不喜欢,这是最温柔的拒绝,也是附赠的悲伤。
我是真的,真的决定要放弃了,但在此之前,我想最后,最后再以这不知道算什么的身份,给他做一顿饭!
我像之前重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去同一个地方,买同样的菜,怀着同样的热忱,做他喜欢的菜。
终于等到他回来,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刚好是饭点,我照旧像之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冲出去叫住他,“徐莫何,我做了饭,有你喜欢的,一起吃吧!”
徐莫何也丝毫没有要停下开门的动作的意思,回头看着我笑了笑,“不了,我吃过了!”
这一次,我却固执的看着他,“徐莫何,我觉得你在躲着我。”
徐莫何开门的动作顿了顿,转身对我摊了摊手,“怎么说?好吧,好久没有吃你做的菜了,我过去尝尝。”
终于,我们再一次,久违的坐在了同一张饭桌旁。
见我不说话,徐莫何随意吃了几口菜,道:“还是那个味道,很好吃,可是,我真的饱了。”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忽然停住的手,恍惚中抬头看向他,“莫何,有些事情,我不相信你不明白,你就没有觉得自己有些时候很过分吗?”
徐莫何也开始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视我,“云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很想重新开始,可重新开始的对象不一定要是我,不是吗?”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可我们……”
徐莫何带着一丝无奈的神情打断我,“如果你是说那件事的话,我说过,如果你介意,我会负责,并且我敢保证在负责任的这段期间,我一定保证绝对的忠诚,可是这样的关系,你云大小姐会稀罕吗?”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眼中的泪花逼回去,我说:“徐莫何,你听清楚,不是我不稀罕,是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侮辱,还有,你这番话,是真的,真的伤到我了!”
似乎是看到了我眼中怎么也隐藏不住的泪花,徐莫何怔了怔,脸上透着一丝不忍,“你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而我要的,是一个陪你开始的理由,你懂吗?”
听到他这么说,有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我几乎脱口而出,咬了咬下唇,再开口却是,“可至少你要告诉我你期望得到的是什么不是吗?”
徐莫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中的怒气隐约可见,“期望吗?谈不上。可是云音,你就是一个疯子,总是一次一次的践踏我给你的机会,你愿意为了那个人重新开始,就不愿意为了我再勇敢一次,逼得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是真的不合适!到此为止好吗?说好了还是朋友不是吗?再谈下去,似乎不是我会恨你,就是你会恨我了。”
“是!”我起身,将被冷落的饭菜悉数倒进垃圾桶,“是,我们是朋友,是一个差点成为你未婚妻的朋友,我们就守着这层关系死磕到底,谁也不要比谁先后悔!”
徐莫何伸出一只手来拉住我正在倒菜的一只手,十分悲凉的看着我,“算了云音,如果实在做不到的话,就别勉强了!”
我顿住,“什么意思?”
徐莫何道:“云音,想想你前段时间做的事,你以前何曾这样放下身段哄过我,何曾对我,这样好过?”
我不甘心的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好也是一种错了?”
徐莫何倍感无奈,“或许吧,你要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说:“徐莫何,最后一次,从今以后,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