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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她要为你守江山
“对了,我看你昨天在街上也没逛到什么称心的物件,就买了个脸谱,还中看不中用。虽说你平日里用的差不多都备着了,但有些小玩意你要不要自己上街挑上一挑?”
“反正闲来无事,便上街看看吧。”说着,朱常荨已经起身。
收拾了一番,落锁出门。两人上街兜兜转转到了一个摊位前,摆着的都是些女儿家的小玩意,朱常荨应是第一次上街,暂时放下心里的诸多疑问后脚步也还轻快,挑了好些个簪子玉坠什么的让萧青禾一阵无奈。
刚结清了帐,回身就看见路上有个大哥扛着满满当当的一捆糖葫芦走过。朱常荨就那么好奇的看着,又不知是何物,模样颇为好笑。萧青禾也不避讳,牵起她的手就冲着大哥那边走去。
喊停了卖糖葫芦的大哥,萧青禾付钱买了一串,朱常荨蹙眉。看他摘了一片外面包的糖纸放在嘴里,便把糖葫芦递过来朱常荨又舒展了眉头。看来这是个吃的,只是不知道味道怎样。
别的还好,偏生这糖葫芦又圆又滑,一口吃下未免吃相不雅,下口去咬,总感觉会吃一半掉一半下来,这……如何下口。她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却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吃法。
萧青禾知道她顾忌仪态的小心思,就近找了家茶摊坐下,问老板要了个空碗来,把糖葫芦一颗颗剥下,又把竹签一分为二把整颗糖葫芦分成几瓣,这才推到了朱常荨面前。
“这东西……”
“这糖葫芦本不是这么吃的,可我们的荨儿姑娘风姿绰约,倾城美貌,在大街上一口一颗吃糖葫芦未免仪态有失,这是我刚刚想到的新方法。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也累了。”萧青禾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以前只觉得习武难,没想到跟你上街竟也是如此艰难。”
朱常荨莫名觉得有些脸颊发烫,安静的吃着糖葫芦不说话。天已经转凉,二人又到裁缝铺置办了些布匹衣物后,这才拎着战利品满载而归。
回到住处,朱常荨说道,“萧青禾,即便是在梦里,即便这一日的光阴就如此虚度过去了,本宫……想想,也没什么。”
萧青禾在一堆东西中冒出头来,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明就里,也并未说什么。一整日从晨起到天黑落锁,两人除了上街购置了一堆东西外,连午饭都是在外随便就解决了,再无其他可说。只是……
朱常荨临睡前,却想起自己一天下来的疑惑,她终究是想趁这梦境,问些事情。她知道萧青禾就睡在隔壁,怕吵醒了她,动作尽量轻手轻脚,到了近前才发现那人房内灯火亮着。
朱常荨上前一步,从略宽的门缝中,见萧青禾这个时候竟在跟什么人说着话。
“你总说该叫你大哥,可这声大哥我还是叫不出口,知道你会不开心,我今日带她上街走了一圈,一日三餐也算是给她打理的勉强可以,看在我也看顾好了她的份儿上,改口这事,就先不要计较了吧。你还好吗……”
“上街……改口……大哥……”朱常荨心头的疑惑未解又添疑惑,便屏住呼吸暗中观察,等到萧青禾上完香离开,朱常荨才看到萧青禾方才正对着香案上的牌位上香祭拜。
而那牌位上的名字是……
萧青禾。
这……这……怎会!
萧青禾已经……死了?!
那今天带自己上街的人是谁?
不对!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梦里这人根本不是萧青禾!
就是因此,心里才一直惴惴不安,才仿佛没有着落一般觉得哪里不对!可是……
她呢?真正的萧青禾呢?
她被牌位上的名字晃了眼睛,整个人愣在那里,眼里什么时候莫名溢出泪来都不知道。她不再隐匿身形,推门现身。
“你……”
“萧青禾人呢?”
“……死了。”
“那你是谁?”
“不相干的人。”
“为何不相干?你方才在牌位前分明不是这番说辞,现在告诉本宫不相干!”
“确不相干。”他无意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你把话说清楚!萧青禾为什么死了?怎么死的?!”朱常荨抬手把人拦下,近似于吼的声音加之她的模样让人忽觉一丝凄凉。
“锦州城破,她孤守宁远,金兵强攻不下,后急中生智绕到遵化直奔京城,她得到消息领兵救驾,城门外逼退了金兵却进不得城,最后落得个失职赐死的下场……”
“什么!”朱常荨愣住了,她来不及去想一个梦为何如此复杂繁琐,她只记得自己才在辽东回京的路上,辽东防线当下不说坚固但绝不是满州金兵能攻进来的。如果这梦是有预见性的,后来是发生什么,让眼下拉扯的局势成了一边倒?
“你早些休息吧。”
“等等!你究竟是她什么人!”朱常荨还是没有整理出个所以然来,见那人要走,连忙伸手再次把人拦下。
“你无需知道。”
“本宫还是不信她死了!她有那么多办法可以假死,她甚至还当着本宫的面假死遁逃,怎可能就这般被一道圣谕赐死!”
“她说,此生虽然无才无德,但她想许你一份安宁。她知道那是你想要的,是你一直期盼的战事平息后的家国安宁,她便真的为此拼了性命。她就是这么固执,一幅撞坏了南墙还要借着冲劲再拼一把的固执!辽东局势好转,她本可以返京领赏,日子过得安稳些。可她念着你的期盼,固守宁远,不曾后撤一步。她说,她把金兵拦在宁远城外,便能让这些战事硝烟离你远些。金兵直抵京城,兵临城下,她亲自下令不开城门,与金兵精锐在城下不死不休,终究,还是护住了皇城里的你。可那又如何,打退了那么多次金兵来袭,只要天子想让谁死,谁便活不了。”
“那她这次为何不假死遁逃?”朱常荨追问道。她猜想,如萧青禾这般聪明的人,能安排一次假戏真做,就能再翻一出新戏来。
“方才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若姑娘没有别的事我就先休息了。更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那人再不理会朱常荨的阻拦,关上门回房睡觉。
朱常荨一个人站在院中,夜深之后有些凉,借着月光,她恍然又看到那棵银杏树,那一片片冷风中飘摇落下的斑驳金黄。
这梦做的好生气闷,旁人梦中如何她虽不知,可如她这般真实,如她这般窒息,如她这般凄凉的怕是不多。
她心道,萧青禾,本宫终是躲不开你了。
哪怕你是那个为了逞英雄带头冲锋的愣头小子也好,或是那个让人心疼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黄毛丫头也好,就算是那个浪荡闲散的纨绔子弟也好,终究,本宫是要对你另眼相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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