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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渠口脱险(上)
已经是第五日了。辛绔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酒杯,哭哭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状似发呆。她看着手中的玩意儿,这在她这儿叫酒杯,可在人家这儿,这个时候还叫“觞”。撂这儿看似不值什么钱,可她要是把它带回了现代——那可是名副其实地价值连城。试想,谁有秦朝大将军蒙恬他兄弟用过的酒杯?不可能会有嘛!虽然说这名气没有他哥哥大,但人家好歹也算得上是个历史明星吧,现在啥不讲究个明星效应?嘿嘿,眼瞅四下无人(哭哭不算,看那呆样,不知道神游到哪个太空去了),偷偷把酒杯挪到宽大的袖袍之内。少一个酒杯对蒙毅这么大的身家来说,应当是不会放在心上地。辛绔这么安慰着自己。
待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了这一切,再望向哭哭,发现这家伙貌似仍在发呆。辛绔心里犯嘀咕:这家伙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变成人之后反倒是越来越沉默了。她轻轻地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没有反应。她就不信这个邪!疾步走到哭哭跟前,猛然大喝,
“辛泪——”
哭哭一震,顿时回过神来。“有什么事吗,主人?”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
闻得辛绔这么一问,哭哭不由得笑道:“之前并非发呆,我只是在获取一些未知事情。”
辛绔更奇怪了,“通过发呆获得?”
哭哭微笑着解释,“不是,是一种传输法术,我母亲传回来的。”
“噢?”辛绔突然就觉得起了兴趣,“你妈传回来的?那为什么我看不到呢?还有,你妈为什么要传这些给你?”
一连串的问题,让哭哭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个才好。略一思索,无奈地答道,“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原来,哭哭的母亲天生是一个热爱踏觅山水,寻求各种奥秘之人,噢不,是赤鱬,她的每一步路都是踏踏实实四脚着地走来的。换句话说,也就是现在的徒步旅行者。所以,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在哭哭遭受族人驱逐时,他母亲能很快找到巫真为她的孩子预测前程。当年,因为有了哭哭,所以母亲不再旅行,而后,恰也是为了哭哭,母亲又重新踏上了旅行的路程。因为她的孩子相比族中其他人来生得怪异,别的赤鱬小孩都不愿意与他玩耍。而孩子在小小的年纪被驱逐出族后,得不到来自任何的消息。母亲为了这个胆怯懦弱的孩子在被放逐的日子里不再孤单,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一边既与孩子解决了相思之苦,另一边又把自己的一些经历教给了它,增长了孩子的见识。
原来是这么回事!辛绔心讶,同时又忍不住发出疑问。“难道你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你妈?”
哭哭点点头,“不错,我此生至今只信服两个人,一个是主人您,另一个就是我母亲。”
辛绔见他说得如此笃诚,心中暗自惭愧,自己从头至尾扪心自问没给过他半点帮助,怎知那个什么巫婆的一句话却叫他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正反思之际,哭哭突然用手在空中划了一番,然后扯扯她的衣袖,“您看!”
辛绔抬头望去,顿时目瞪口呆。这这这,这不是美国科幻大片中才有的景象么?诸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在她的世界来说尚属只存在于虚拟世界的影音同显!这怎么可能?不借助高科技,没有任何的物质媒介,这种画面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它确实就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哭哭察觉主人的震惊之情,借以长袍扇拂,浮现在空中的活动画面顿时消失了。
辛绔尚未缓过神来,她觉得哭哭带给她的意外太多了,哭哭不说,她也从来没问过。她现在开始觉得她能跟哭哭在一起是上天给她的眷顾了。
正待仔细追问这个音像产生的原理,哭哭突然肃容道:
“不好,阿屁出事了!”
说完,也不待辛绔反应过来,牵起她的手,口中同时急促地吟唱着一段咒语,二人瞬间在房间里消失。
*** ***
这蒙府的后花园确是美不胜收。一入园门,便如同走入了一幅秀美的山水泼墨画中,风拂水碧,林木葱翠,亭台楼阁与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小桥流水掩映于青枝秀叶之中,微粼波潋,绚丽多姿;况长廊环绕,蜿蜒曲折,质朴古雅,连接着通幽曲径,不由的使人想到若能漫步其上,必是流连往返。问题是这般秀色美景之中,竟然传来了一班女子的惊骇惶呼之声。
“救命啊,夫人被妖怪抓去了!”
辛绔和哭哭刚现身到园子一角,尚来不及欣赏一下这满园美景,便听得这如同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哭哭脸色更为阴沉难看,他拽着辛绔的手臂,急急朝发声源头奔去。
绕过几处别致亭阁,隐隐能看到一些着藏青衣服的女子四处仓皇奔走,如炸开了棚地蜂窝。
越是临近,哭哭的眼神越是凛冽,辛绔被他拽着的胳膊也有些生生地疼,但一想到他是因为关心阿屁,便忍住不唤。
一名侍女模样的女子惊惶奔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尖叫着“吃人啦,妖怪吃人啦.”
哭哭一把拦住她的去路,迫问道,“夫人在哪里?”
但见那侍女浑身颤抖,显然是受到了重大惊吓,话语都已显得语无伦次,
“蕊儿被吃了,妖怪,夫人,尹池……”
哭哭显然是已经获得了他所想要的信息,撇下那名侍女,拖着已有些晕头转向的辛绔,忙三步并做两步奔向侍女所说的那个尹池。
“就是这里了。”
松开辛绔的手臂,哭哭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低声沉肃道。
辛绔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丈余高的黑幽幽似深不见底的山洞赫然映入眼帘。
一个池子边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个阴深山洞?辛绔心里暗自忖度,看似跟四周的景色完全不协调嘛(笔者恨不能拿个痰盂直接扣到她头上,也只有这种女人在这个时候还能考虑这些问题)。
哭哭紧紧地盯着幽暗山洞中某处,半晌不做声,连辛绔都以为他似乎要把那个地方看得滴石穿孔为止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把我的貔貅还我!”
字字铿锵,眼神如鹰隼般犀利,完全不若平日的形象。连旁边的辛绔听了都暂时忘了阿屁的生死,心里忍不住直呼“好MAN”。
洞内半晌都似乎没什么动静。
“我已经和这个貔貅签定‘歃血之盟’,现在我是它的主人,今日你若强行掳走它,那么,我们只有刀枪底下见真章。”
音罢,人已如箭般梭向山洞,徒留下辛绔傻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辛绔感觉摸不着头脑,怎么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就开打了?虽然说她知道哭哭身怀异能,可这也不能表示她就应该很习惯他在她面前飞来飞去还不靠翅膀的那种,天,她究竟还是不是在那个历史学家已知的秦朝?怎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熟悉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丝细若蚊吟的声音,“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主人。”是哭哭!辛绔惊愕抬头,环顾四周,却不见他人。“快,快点!”声音虽小,却是愈发急促了。辛绔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忙寻了块能蔽身的大石,躲在了后面。
刚把这些宽大的衣袍都填塞在石头后面,一道庞大的青黑色身影混着丝丝衣袂以极快的速度从洞中跃出,一道素白紧跟其后,他们在辛绔之前站过的地方落下了。好险!辛绔捂着胸口直翻白眼,尔后又还是忍不住悄悄伸出半个脑袋,偷偷欣赏着这真枪实弹的古装秦朝第一打斗。
先奔出的那道影子此刻正站在地面上,定睛看去,居然是一个长得跟水牛差不多的怪物,头上一对盘盘曲曲最终向上的利刃尖角,全身也如水牛一般青黑。正喷着恶气打着响鼻,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辛绔之所以断定这不是个水牛而是个怪物也是有事实依据地,您说,现实中您能看见一水牛象人一样用两蹄子走路的么?更何况这位学会站立的妖怪仁兄腋下夹了一个显然是已经晕过去的女人。只是没看见阿屁在哪儿,难道已经被这妖怪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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