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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卷睫盼
五阿哥彻底褪黄之后,圣驾终于回銮。
愉贵人尚在月中,怡嫔抱着软糯的五阿哥拜见三位大佬。
宫中孩子少,太后见了小孙子高兴极了,抱着便不撒手:“这孩子可真好看,皇帝,他的眼睛像你啊。”
“儿子瞧着,更像愉贵人。”
太后点了点五阿哥的鼻子:“你小时候的眼睛就是这样的。”
弘历挠挠头皮:“朕都不记得了。”
“你要记得还得了?”
众人都笑。
太后又逗了一会儿小孙子才让人抱下去。弘历也被打发到前头批折子去了。弘历一走,太后便沉下脸来:“纯妃,听说五阿哥出生时你把小儿黄疸当成了妖物?”
纯妃瞪了一眼站在容音身边低眉顺眼的魏璎珞,“噗通”一声跪下:“太后恕罪。臣妾从未见过五阿哥这种病症,因此误会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你不曾见过,也不请教太医,就擅自做主。不说那是皇子,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太后平时慈眉善目的,到了子孙这儿比谁都严厉。
高贵妃也道:“幸亏叶太医见多识广,否则太后的小孙子可就折进去了。”
纯妃垂着头,一副认罪的样子:“臣妾思虑不周,愿意领罚。”
容音道:“皇额娘,所幸五阿哥安然无恙。这几个月也多亏纯妃在圆明园照应着,她只是忧心大清福祉,急中出错罢了。何况五阿哥还小,若为了他责罚纯妃,只怕折了孩子的福气。”
娴妃应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说的是。本来定的日子能赶在愉贵人生产之前回来,谁知路上耽搁愉贵人又早产,满宫只有纯妃一个高位妃子,什么都要她照应着,她也是一时情急,情有可原啊。”
太后点点头:“皇后说的有道理,那就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吧。”
“臣妾…谢恩。”纯妃伏在地上,满眼不甘。
她想要一个孩子;她不想让别人有孩子。
回到长春仙馆,珍珠她们已经把容音带回来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容音指着满地撒欢的两只兔子说:“那是傅恒打回来的,就养着吧。”
璎珞抱着煤球,生怕煤球会伤害兔子。
煤球觉得不舒服,从璎珞怀里挣脱,跳到地上。它见多了两只陌生的东西,在花坛边躲了一会儿,做出伏击的模样,屁股扭了几扭,忽然冲了出去。
“哎哟!”明玉叫了一声。想象中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煤球在兔子身边嗅了嗅,觉得无趣便爬到树上休憩去了。
明玉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容音道:“璎珞,你的信我都看了,你做的很好,这几个月你们都辛苦了。秀珠,传我的话,愉贵人平安生子,宫内诸人赏三个月俸银。”
“谢皇后娘娘恩典。”宫人们喜形于色,连忙谢恩。
璎珞抱着兔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门口。
明玉在她耳边小声说:“富察侍卫在前头忙着呢,这几天都不来。”
璎珞失神地点了点头,才发现明玉在笑她,气得满院子追着明玉跑。
秀珠护着皇后,道:“你俩别闹了,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的。”
殿内,容音坐着翻看这次木兰围场猎到的动物毛皮,这还只是底下的人进献的。今年的收获确实比往年多多了。
“这几张猞猁皮是富察侍卫进献的,这张熊皮也是。”秀珠指点着。
璎珞道:“富察侍卫还猎到了熊啊?”
明玉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说:“富察侍卫这次可是臣子中的魁首,蒙古的那些亲王都赞不绝口。”
“好可惜啊,我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璎珞抚摸着一张顺滑的山羊皮。
这时,德胜带着一群太监挑着几个箱子进来:“皇后娘娘,皇上说今年的皮子都给您了。”
“本宫知道了。”
于是工程量又大了几倍。
容音吩咐着把这些皮子给某人,那些皮子给某人。除了傅恒和弘历送的,全都赏了出去,连长春仙馆的宫人们都有份。
皮子的味道着实难闻,容音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屋里顿时忙乱起来。
弘历正在和几个留京的大臣交流感情,李玉得了信儿,喜滋滋地禀告:“启禀皇上,长春仙馆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好!好!”弘历有种不真切的喜悦,只能连声说好。
大臣知道今天是甭说旁的事情了,左右大事都谈完了,便一齐恭喜了皇上顺便告退。
弘历欢喜地走路都带着风,见容音正坐着,也不顾贵妃娴妃都在,上前一把抓住容音的手:“容音,咱们的永琏终于回来了。”说着,抚上容音尚且平坦的小腹。
“皇上……”容音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高贵妃和娴妃对视一眼,齐道:“臣妾告退。”
弘历不是第一次有孩子容音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可弘历就是开心。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飘飘然。这一刻他不是一个帝王,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
“容音,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容音觉得好笑,顺势掐了弘历一把:“疼吗?”
“疼!”弘历道。
他忽然站起来,抱着容音转了几圈才把她放下。
容音也笑着,笑着笑着忽然落下泪来。
弘历帮她擦着泪,问:“怎么了?”
容音抬起泪眼:“皇上,他不是永琏,永琏已经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弘历揽她入怀:“我知道,我知道…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都是咱们的好孩子,是咱们的宝贝。容音我真的很开心…”
璎珞正和宫女们在桂花树下继续分皮子,时不时关注屋里的动静。
“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有皇上这么疼着。”明玉道。
珍珠捧心,眼中尽是小星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福气,得一个贴心的夫君。”
琥珀把正在幻想的小姐妹拍醒:“现在就想这个事情,真不害臊!”
珍珠瞪她一眼:“呸,你还不是一个心思,富察侍卫一来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明玉拉了珍珠一下,珍珠意识到失言,连忙住口。
琥珀浑然不觉,大方道:“富察侍卫好看,大家都喜欢啊,璎珞你说是不是?”
明玉盯着璎珞的反应,只见璎珞很认真的说:“对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你看你看,璎珞也同意我的话。”琥珀有了同盟,高兴地炫耀。
“好了好了,”秀珠道,“琥珀,这可是要送到娴妃娘娘那儿去的,你可别把口水滴上去。”
几人都笑了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弘历心情很好,虽然看见宫女们在玩笑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明玉小心地说:“回皇上的话,奴才们为皇后娘娘高兴。”
弘历哈哈笑了起来:“好!你们好好伺候皇后,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奴才谢皇上恩典。”
等弘历走了,大家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互相推搡着笑了。
“哎呀!”珍珠惊叫一声。原来煤球不知何时跳上了桌子,和一张黑狐皮融为一体,珍珠一拉,煤球忽然睁开眼睛,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璎珞笑着把煤球抱到地上。煤球伸了个懒腰,哀怨地看了珍珠一眼,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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