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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都是你》
诗澜死后,桐恒一直没有缓过神来。他始终不敢在踏进她的瑈阁,仿佛这样便能骗过自己,诗澜还在。
桐恒娶诗澜本是奉旨,娶过门本是为了孩子,每日行房也不过例行公事。
诗澜也不争,不抢,不多言。桐恒渐渐觉得有这么个人在也不错,到少安心。
每日的相处也不再是例行公事,桐恒心中也有了些朦胧情愫。也许是相处的太过愉快,让他忘了,他曾对落兰许下的诺。后来诗澜怀孕,桐恒心中十分欢喜,即将为人父的桐恒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直到诗澜监盆后,清兰找到了他,见到清兰的他,一瞬间失了神。
他怎会忘了曾对清兰许下的诺?可诗澜才生产完,大夫也说夫人有点虚弱,这时若是受了刺激难免落下病根。思前想后,他终是顺着内心,等诗澜调养好身子,再纳清兰过门。
三月后,清兰过门,桐恒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脑海里全是诗澜的影子,他心慌地厉害,总觉得好像违背了谁的约定。
清兰是他幼时随父出塞,落难后救他一命的小女孩,虽然她不记得了,但那喜好,那相貌几乎与记忆中如出一辙。名字也叫“阿兰”,他想世上大概没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她!
他将人接了回来,并想娶她过门,奈何一旨圣旨,只能纳为妾,因身份委屈了些,在其它地方便更为宠溺了。
又因为心中对诗澜那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桐恒更觉愧对清兰,鲜少再踏入瑈阁。
但诗澜作为将军夫人,即使不去瑈阁也常常能见到。
有时是在园子里,有时在亭中,有时在池边,有时在主厅。或是喂鱼,或是刺绣,或是哄孩子,或是管教下人………
每一面的她,他似乎都见过,人在清兰那,心却不知为何慢慢地飘向了诗澜那,他不知道,也没觉察,他只有时常对清兰有莫名的愧疚,甚至下识地躲着诗澜。
他们之间最安宁,温馨的时光细数下来,也就是诗澜过门后不久到生下了小桐楹那短短的一年半。
桐恒不知道是自己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但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失去她了。
今日是桐楹回门日,桐恒终是打开了瑈阁的门,门里的一切他都熟悉,又不熟悉。他一件件抚过那些也许诗澜用过的东西,喃喃道:“今日是楹儿回门之日,如你所愿,嫁给了珍爱她的人,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桐恒看着诗澜的住处,幻影着,平日里诗澜都会在这做什么……
记得成婚后,他对她本是例行公事,但见她在身下婉转,便忍不住心生怜爱,第二日早起见着她的睡颜,竟会觉得这样也好。他有些舍不得起来,侧过身去,用眼神描着她的容颜,他见过的女子居然都没有她三分娇美!桐恒不是没有心动的,他只是没有觉察,他以为自己只爱着清兰。
不一会儿,诗澜醒来,见着夫君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脸颊泛红,娇羞地低垂下眉眼,一瞬间晃了他的心神。
刚开始几日当真是想着例行公事,但随着每日的接触,他开始期待未来有她的日子,下朝回来,也不再想着出门,心心念念地都是家中娇妻。
那大概是诗澜嫁给他后最快活的时光……
后来生下桐楹,清兰找上门时,他居然后悔了,心中划过一个念头:此生就与诗澜白首便好了。
可看见阿兰,却又生出此愧疚,终是第诗澜出了月子,将人娶了进门,刚开始还会去瑈阁,后来便不去了。
他怕了,怕进去便再不想出来;
他怕了,怕动了心神再收不回;
他怕了,怕枉顾了当年的诺言一心与诗澜白首。
他开始不进瑈阁,开始克制自己的内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爱的是阿兰。
可是,悄悄遗落在瑈阁的心,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他只能,避着她,躲着她,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渐渐地成了本能,他忘了为什么躲着她。
桐恒看着失去了主人的瑈阁,眸光扫过房间的每一处,最后停在了诗澜梳妆台上的小匣子上。他记得,诗澜最宝贝它了。他走上前,拿起匣子,轻轻地打开,看见东西那一瞬间,双眸一颤,全是不可置信!
匣子里是一枚同心扣的吊坠,他愣愣地看着那枚同心扣,颤抖地伸手,将同心扣翻面。看着同心扣的背面,桐恒眼角泛红,浑身颤抖,片刻后,仰头大笑,笑着笑着,便哽咽住,他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从喉咙压出里一声痛苦的呻吟!终是哭出声来,泪水肆意涌出眼眶。
诗澜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母亲的房里,父亲跌坐在母亲梳妆镜前,无声地落泪,看着手里的东西失魂落魄的模样。
诗澜走上前看向匣子里的东西,是一枚刻着“桐妻”字样的同心扣。那是母亲生前最珍爱的东西,时常会拿出来看。
桐恒看着那枚同心扣,心里难受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阵阵地心疼,恨不得立刻死去!没有办法,那种疼痛比战场上九死一生之时更难缓解!
那枚同心扣,应该是阿兰的啊,怎么会在诗澜手里呢?诗澜……阿澜?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当年那个女子原来,是她。不会错的,那两个字,是他亲手刻上去的!可是,他认错人了,认错了人,宠错了人,伤错了人……好不容易,决定要回头时,却彻底失去了她!
她知道的,对吗?他清楚地记得,带清兰回来后,她曾想方设法要找自己谈谈的,她说有重要的事,她曾托下人给他递过东西,她曾想解释的!可是,他没有给她机会。东西,他没看;解释,他没听;而人,他也没见。就这样,他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相认的可能!
他悔啊,好后悔,当初他为何如此狠心呢?
诗澜看着同心扣说:“父亲,您认识这同心扣?这枚同心扣,是每亲生前最爱,母亲同我说过,她与同心扣的主人,有缘无分,不得白首。你可知,这同心扣的主人是谁?”
桐恒心口疼痛不已:“我……你母亲,还说了什么?”
诗澜沉默了一会:“母亲时常拿着它,默默地看着,有时叹气,有时会喃喃自语地说什么‘当初如果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什么的。”
桐恒懂了,原来刚嫁来时,她也没认出自已,是什么时候认出的呢?大抵是当年带着同儿时的诗澜有九分相似的落兰回来时,才发觉的。难怪她那时才来找自己,才来认自己。
桐恒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有些喘不过气。
儿时那样温和天真的阿澜,后来温柔大气的诗澜渐渐地合在了一起。
原来,他不仅是只错过了之前分开的十年,连带着后来同她生儿育女的一十八年,他都统统错过。
诗澜看着这样的从亲,突然想起母亲生前说过的一句话,似是终于明白过来:“父亲,是你吗?这同心扣,是你当年送给母亲的?”
桐恒不回答,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诗澜眼眶发热:“ ‘有缘未必白首,重逢未必相识’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娘亲知道是你!”
桐恒仿佛没有灵魂一样,看着扣心扣,就那么颓废的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秦赋将娇妻拥入怀中,桐楹心中为母亲委屈,又为母亲惋惜。
可到底,她还是知道的,母亲所做的一切皆是心甘情愿的。她没有办法替母亲去责怪他,因为她知道,母亲不会责怪他。
后来,桐恒,辞了官,闭门不出,整个人颓废极了,整日整日地喝酒,醉得不醒人世,他现在也只能在梦中看见她了。
桐楹知道后,叹了口气,回将军府,与桐恒促膝长谈了一宿。
桐恒才不再整日地醉酒,他将整个将军府都整理了一遍。种了紫藤,百合,夕雾等等一系列花草,将整个将军府打理成诗澜喜爱的模样。
一如当年,他拉着阿澜的手带她去林中看桃花,递上同心扣时,问下一句:“阿澜,你可欢喜?”
他看着紫藤开满了花,笑着问:“澜儿,你可欢喜?”
桐恒仿佛见诗澜回眸看过来,笑靥如花地回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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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间的记忆,若是足够美好,是会记一辈子的。尤其是面对的现实越来越残酷时,那样美好的记忆越刻骨铭心。
当然。桐恒与诗澜小时候只是单纯的互相喜欢,无关情爱。他们是成亲后才有的感情~~只不过桐恒太看重承诺,也太重过过往,才导致二人双双错过。
表示本想就这样完结,但,还是想成全他们。
这是剧本后续小彩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