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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月夕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这是一个丰收的好季节,也是一个传递念想的季节。大街上小巷里,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满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沿街商铺各自摆出自家酿制的桂花蜜酒,还重新装饰了铺子的门面,百姓们早早的就出来在街上装饰晚间祭月会需要的事宜。
夜幕降临,一轮洁白的玉盘高挂空中。祭月会正式开始,街上好不热闹。
莫府上下还是照着祖上的规矩先行祭月礼,日落后莫老爷就吩咐好下人将府内的月神像搬到前院。准备了上好的红烛摆放,依次将切成莲花状的祭品放到供桌上。
满月当空之际,莫老爷先上前去祭月然后按尊卑顺序一次上前去拜祭。等所有人都完成拜祭后再将月饼切成等量的形状分给众人。
吃完月饼寒霖带着嬴凤珠回了自己的院子,寒霖早就吩咐好下人们准备好制作灯笼的材料。
“珠儿可会编竹灯笼?”寒霖牵着嬴凤珠回到院子看到摆好的材料才问道。
“大略知道。”其实嬴凤珠并不会的,只见过他人编制过。
“那我们一人编一个吧。”
寒霖挑起几根竹皮娴熟的编织起来,不一会儿就逐渐编织得类似圆柱体的形状。
嬴凤珠虽然见过如何编制竹灯笼,实际制作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手中编好的地方不断散开,他有些焦急的看向寒霖,他已经开始在为竹皮衔接处捆绑细绳。慌忙间,他不小心折断了手中的一条竹皮,胡乱抽出竹皮后使得整片编好的框架全部散开。
所有的竹皮都掉落在了地上,嬴凤珠沮丧的拾起散落一地的竹皮。寒霖放下手中编好的灯笼框架,也走过来帮忙。
“你啊~不会就不要逞强,你说一下我就来教你了呀。”
被寒霖一说,嬴凤珠羞得都不敢看寒霖,低着头赶紧捡。
接下来在寒霖手把手的帮助下,嬴凤珠才勉勉强强算是完成了灯笼的骨架。
再来就是制作灯身了,将事先准备好的上等桃花纸修剪成符合灯笼骨架的形状。小心的用浆糊把桃花纸黏贴上去,贴好后等待浆糊凝固。
“珠儿准备在纸上画什么呢?”等待的时间有些长,寒霖不由的找些话题与嬴凤珠交谈。
“嗯——画几只兔子吧。不是有传说说月神身边常有玉兔相伴,在灯笼上画上几只玉兔或许有些祥瑞之意。”嬴凤珠心中想象着兔子的模样,毛绒绒的手感一定很不错。
寒霖望着嬴凤珠在说出兔子时脸上的喜爱之意道“珠儿也喜兔子?”
“应该算是喜呢,还是说喜它们的绒毛呢。”对于自己的这一点小嗜好,嬴凤珠还有些不好意思。
寒霖轻笑着“那正巧,皇兄在宫内养了一大院的兔子。听说是因为嫂子小时候说过想感受一下被一大群兔子簇拥的感觉,皇兄二话不说的开始在皇宫内饲养兔子。”
“蔺公子一定很幸福吧。”
“若是珠儿想,我也可以……”
“浆糊差不多干了,可以作画了。”嬴凤珠及时打断了寒霖的想法,寒霖若真为了他这么做朝堂上下定会有许多流言蜚语。
描绘好图案和寄语,就可以点亮灯笼底座的蜡烛,这样就算是完成了。
寒霖将两盏灯笼系于竹竿之上,燃上烛。抱着嬴凤珠飞到瓦檐上,将竹竿绑在最高处便算是完成了。
“听说这里月夕是要赏桂饮酒的,但是珠儿容易醉酒所以我给你备好了桂花茶。”
两人就这么坐在屋檐上饮茶畅谈。
嬴凤珠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心想,马上就要离开这居住了十七年的故乡了,其实还是有些不舍的,希望我离开后爹和娘能一切安好。
“韩淡艳,差不多行了!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壶桂花蜜酒了?”凌熠凰有些气愤的说道。
韩淡艳醉醺醺的又买了一壶酒,才转身搂上凌熠凰的腰间“怎么了凰儿?这酒可好了,你可要尝尝?”不分由说的将自己口中的酒渡给凌熠凰。
“唔——”凌熠凰挣扎着吞下了口中的酒,努力平复呼吸“韩淡艳!”
“我在!”韩淡艳边摸着凌熠凰的脑袋边道“凰儿乖啊~我带你去个地方。”
韩淡艳拉着凌熠凰往前走,凌熠凰有些奇怪“去哪?”
“秘密~”
韩淡艳带着凌熠凰走得地方越来越偏僻,身后的热闹人声渐远。
凌熠凰开始担心韩淡艳是因为酒醉而乱走,打算劝他回去时被眼气的一幕给惊艳了。
远处有几棵桂树,枝叶茂密郁郁葱葱,翠绿色的叶丛中点缀着碎金。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桂树下是整片的紫苑花,一直延伸到湖边的亭子前。
韩淡艳拉着凌熠凰来到亭子中,将手中的酒壶统统放下。步步靠近凌熠凰,凌熠凰吓得开始后退。
“你,你,你想干嘛。”
“凰儿~”
凌熠凰被逼得退到角落无处可躲“韩淡艳,你,靠的太近了。”
“还没有,我还想更近~”韩淡艳目光炙热的望着凌熠凰。
看着这样的韩淡艳,凌熠凰突然有些害怕,用力将韩淡艳推开。谁知轻易就推到了他,凌熠凰有些不知所措“抱,抱歉。我只是……”
韩淡艳坐在地上,并不急着站起而是道“凰儿,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没有的事!”
“那为什么你一直在拒绝我。”
“我没有,我有在慢慢接受你。只是师傅的大仇未报,我对其他事实在是提不起劲。但我向你保证,我只要为师傅报完仇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凌熠凰蹲下身与韩淡艳对视,坚定地承诺。
“真的吗?”
“嗯。”
“那为你师傅报完仇我们就成亲,行吗?”
没想到韩淡艳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此话,凌熠凰有些惊讶带还是应下了。
韩淡艳一改之前的垂头丧气,马上拉起凌熠凰站起身来,再一次向他索吻。这一次凌熠凰没有躲开,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吻了许久。
再说这边赫连允带着黄煜黎逛了一会祭月会就领着他去了小溪流的下游,溪流下游聚集了从上游漂流下来的河灯,很是壮观。
两人在溪边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这事赫连允从怀中拿出一串未完成的手串。将手串和一颗未穿入的珠子交给黄煜黎,黄煜黎接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黎儿,我们那有个习俗在月夕这一日若是能和喜欢的人共同完成串月的手串,便相当于两人已定下了婚约。所以我……”赫连允挠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说不下去。
“我知道了。”听了赫连允的话,黄煜黎马上就明白过来将手中的珠子串进手串中在仔细的打上结。
赫连允亲手为他带上手串后双手捧起那只带着手串的手“黎儿,你放心以后我会一直伴你左右,守护你,永远宠着你。”
黄煜黎看着眼前这人磕磕绊绊的说出表白话语,不禁觉得有些可爱。笑着倒入他的怀中“这是你说的,敢食言我定要你好看!”
流水潺潺,溪水轻轻流动,莲灯的光辉映得溪面波光粼粼。两人相依偎在一起,此情此景好不浪漫。
某处庭院内,有一位翩翩公子坐在庭中的桂树下。身边放着一壶未开坛的酒,佁然不动的靠在树干仰望空中圆月。
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份宁静,是一位提着食盒走来的姑娘。
“檀将军,正在对月思乡?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檀湡篴惊得赶紧站起身来迎接“芯楠姑娘怎么有空来在下这?”
“怎么?不欢迎我?本来还想让你尝尝我做的月饼呢。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说着芯楠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没有那个意思。芯楠姑娘能来,我……我很开心。”
听了这话,芯楠笑着提起手中的食盒又折了回来。走到檀湡篴身边放下食盒坐下,再打开食盒,里边放着几块精致的月饼。
“尝尝呗。”
“哦,好。”檀湡篴伸手拿起一块月饼来尝,咬下一口桂香的味道马上沁了出来。
“怎么样?”
“芯楠姑娘的手艺真好。”被芯楠这样盯着,檀湡篴都不好意思与她对视。
“檀将军马上就要回都了吧。”
“是的。在下要先护送二皇子回都,再赶往汨州调查些事情。”檀湡篴抱歉的看向芯楠。
芯楠看出檀湡篴的意思但也不戳破道“那将军要保重,我们汨州再会。”
“芯楠姑娘,我……其实……其实……”檀湡篴看着芯楠,有些退缩可在想想,不管了豁出去吧“我其实,心悦你很久了!”
一阵微风吹过,桂花飘飘然的落下。
过了一会才听到芯楠嗯了一声,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喂,顾青泽你能不能快一点!”宓卿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不满的看着顾青泽。
而顾青泽还在摆弄手中的天灯,过了好一会总算是制作好了。
宓卿拿过做好的天灯,提笔在上边快速写上几个字后催促顾青泽来点亮烛火,特意叮嘱他不许偷看灯上的字。
天灯冉冉升起,带着满满的祝福随着那皎然如水的月色飘向天空。
顾青泽望着那盏天灯露出了笑容,再怎么遮掩他还是看见了宓卿所写的祝福。
愿你长安好,我伴你左右。
蔺缳霸摸着手中楚楪幽为他赢得的玉石很是开心,第一次和阿雪一起过月夕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蔺缳霸尝遍了祭月会的各色小食,淘到了不少漂亮的宝石,虽然花的钱都是楚楪幽的。
“哇,那边在放河灯!阿雪阿雪,我们也一起去放一盏吧。”蔺缳霸兴奋的拉着楚楪幽的手就要往河边跑。
“霸儿,慢点,小心脚下。”楚楪幽宠溺的陪着蔺缳霸一起来到河边。
河边的小贩热情的问道“楚宫主可要与夫人一同放河灯?小的送您一盏?”
“好呀!好呀!谢谢你!”蔺缳霸顺手就接过小贩递来的河灯,又拿起边上的毛笔认认真真的写上蔺缳霸和楚楪幽的名字。
蔺缳霸将河灯展示给楚楪幽看,楚楪幽笑着牵起他的手走下阶梯到了河边,为那河灯点上烛火。
蔺缳霸蹲下身将河灯轻轻的放入水中,河灯渐渐飘远与其他河灯一起聚集。数不清的河灯疏疏密密浩浩荡荡的在河中飘荡,天上的星芒,地上的灯火,河中的烛光交相辉映甚是动人。
皇宫内,朝凤宫不同于市井的繁华喧闹。宫殿内没有半点烛光,一片昏暗冷冷清清。宫殿的主人莫雅霏,静静的坐在主位上抚摸手中的银铃很是落寞。
桌上摆的月饼未曾动过,看来这副模样已经保持很久了。
“雅霏,事情已过去好些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那位女子走进朝凤宫,一次点亮宫内的烛火。
辉煌的灯火唤回了坐在主位上已久的主子,她起身向进屋的那位行了礼,但目光还是涣散的。
“雅霏,你这是何必呢。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该尽一尽母亲的责任了。”
“我……”她欲言又止。
“我这做皇姑奶奶的都帮你带了十几年孩子了,我也有些累了。”
“我知道了。”
天圣宫内,玉樱皇帝手捧酒杯对月举起“垣哥,我们很快就能想见了,你再等等我。”
与此同时芙莲皇帝也正举杯对月道“我想你也正在仰望这轮明月吧。我会,一直等你的。”
三皇子府上,寒溟摸着手中的令牌,口中不停念叨着谢韫澜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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