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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烤串儿
德米特里和阿尔伯特手里有了钱,便到这周围的小餐馆里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又嫌不够——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姑娘——于是到超市买了辣条之类的零食,坐在路边吃了好长时间。
而那边儿,雪莉却还和杰斯在王府井那片儿游荡。
也不能说是游荡,事实上是雪莉找不到杰斯了。自从他们和德米特里、阿尔伯特走散之后,便进入了一条两侧满是小吃摊位的街道。那里的人出奇多,而且许多都是同样不知道路的外地人,走走停停得十分混乱。雪莉急着找德米特里和阿尔伯特她们,一不留神便又把杰斯给丢了。
他觉得今天真是点儿背,为什么要带这仨人来王府井呢?这儿人又多,东西也贵,而阿尔伯特那个好奇宝宝还喜欢拉着德米特里东看看西看看,看着看着便走散了。可如果只是阿尔伯特和德米特里还好,德米特里身上带了点儿钱,应该够坐车回去,但这下儿连杰斯也不见了,雪莉只能说实在太倒霉。杰斯可是一分钱都没带,兜里只有些美元,但给美元上得了公交车么?况且她可能连去哪儿坐车都不知道。
雪莉知道自己必须得尽快找到杰斯。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晚上等到王府井夜市的人真正多起来,就更找不到杰斯的人影儿了。
可说的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相当难。这条小吃街不仅长,而且人出奇多,还有非常多的岔路口,两侧又全都是卖小吃的摊位,摊位前面聚集的食客太容易遮挡视线。雪莉可以确定杰斯此时也在找他,然而他们这样你来找我我去找你,反而有可能走岔了。
雪莉心里着急,突然想到应该问问周围人有没有看见杰斯的。毕竟杰斯是个白人,照理来说如果见过,应该会给人留下比较深的印象。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卖烤串儿的摊位,对那里面正在烤串儿的人问道:“师傅,请问你见没见着一个差不多这么高的白种姑娘?”
那正在烤串儿的是个年轻的姑娘,听到有人这么问,连忙放下手里的串儿抬起头,看到说了一口北京口音普通话的男孩儿竟然是个棕色头发的混血儿,似乎有些惊讶,又想了想才说道:“好像见着过,几分钟之前往那边儿走了。”
她指了指左侧,然而雪莉正是从那边儿找来的,看来的确是走岔了。
雪莉打算在这儿等等,杰斯如果在那边儿找不见他,肯定会回来再找。而他打量了打量这卖烤串儿的姑娘,看她大概二十几岁,长得清秀白净,戴着一副细黑框的眼镜,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卖烤串儿的。
然后他便看到摊位里旁边放了个书包,上面有一个圆形紫色的校徽。
“哎,同志,那是你的包么?”雪莉好奇地问道,“你们学校的?”
那姑娘看了看他指着的书包,笑了笑说道:“是啊,学校里买的。”
雪莉突然觉得这姑娘笑起来挺帅的,不禁说道:“真巧,我妈妈原先在你们学校教书。”
“是么?”那姑娘大概是也产生了些兴趣,一边翻动着手里的串儿一边问道,“令尊教的什么课?兴许我还曾听过。”
“我妈妈原先是教动物发育学的。”雪莉笑着问道,“你学的什么专业?”
“那我肯定没听过,我是工物系的。”那姑娘也笑着回答道,似乎有些被雪莉的美貌吸引,但也只是欣赏而已,还不至于被迷惑。
“工物系的,毕业之后来这儿卖烤串儿?”雪莉不禁玩笑道。
“哪能啊。”那姑娘却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我本科毕业之后又继续念研究生,这不出来勤工俭学了么?”
“天,研究生工资这么低啊,”雪莉随口感叹了一句,“还需要给卖烤串儿的打工。”
虽然雪莉只是单纯觉得卖烤串儿挣的钱不多,但这话说着却颇有点儿歧视卖烤串儿的意味。可那姑娘也没有生气,温和地说道:“这工作是不太光鲜。”
雪莉意识到自己用词中带有些偏见,也连忙补救到:“不过干什么不都一样。我小时候我妈妈为了养我,连在街头卖唱的事儿都干过。她那时候是读的博士。”
听到他这么说,那姑娘果然有些动容:“那可真不容易。”
原本雪莉在这儿是等着找杰斯的,却和这个替摊位老板烤串儿的姑娘聊了起来。雪莉得知这姑娘名叫魏辰宇,母父也都是下岗工人,家里生活拮据,便感到同情,又觉得亲切。而那姑娘听雪莉讲他家,听说他亲生父亲是个美国人,生下他之后就把他扔给了他母亲,又听说他母亲得了肝癌做了手术,以为他家里也很不富裕,便也觉得这男孩子十分可亲。
两人聊得很投缘,然而不巧杰斯看见雪莉便找了过来,见雪莉和一个陌生女人聊得高兴,不禁有些吃醋:“雪莉,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雪莉这才反应过来他原本到这儿打听,是为了找到杰斯的,但看杰斯很不高兴他和别的姑娘聊天儿的样子,便对魏辰宇说道:“哎,魏同志,你看我找的人也找到了,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咱们以后再聊吧?”
魏辰宇笑着说了一串数字,雪莉在手机里记了下来,又说:“你看,我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也没买点儿什么……要不我买两串儿烤鸡心?”
魏辰宇便利索地用纸包着拿起两串烤鸡心,刷了酱料,撒了辣椒面儿之后递给雪莉,而后接过他的钱扔进放钱的纸箱里。
雪莉拿着烤鸡心串儿对她挥手道别,直到走出去五十几米时还转头向那边儿看。而后被其他游人挡住看不到了,才把其中一串儿鸡心递给杰斯:“来,杰斯你尝尝这个。”
杰斯却不太高兴地摆了摆手,不快地说道:“不要,我不吃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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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我撩帅姐儿的技能都是和我妈学的。
雪莉:对,你没听错,是和我妈学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烤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