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纱成锦[圣斗士同人]

　　“不是跟你说过了要靠着点吗，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少女俯下身，不过扶起冰河时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灾乐祸，“那，我们一起去把你妈妈带回来吧，冰河？”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冰河拍拍身上的灰尘，以手扶额，“既然我妈妈是春之女神，为什么她会死？”
　　“他要躲开冥府的人嘛，”少女摊开手，一脸“这你都想不到”的表情，“你出生的时候虽然哈迪斯还没苏醒，但，双子神可是已经回到了冥府，那两位对圣战都不怎么上心你也发现了，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寻找逃跑的冥后。原本柏尔是不该那么早苏醒的，在我降临圣域之后，我的气息会彻底将柏尔塞福涅掩盖，那时候柏尔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不知道是谁提前唤醒了她，我不在大地，她的小宇宙根本无法瞒过双子神的耳目，虽然本以为只要坚持到我降临就好了，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将自己封印，不与外界有任何沟通，在人类看来，也就是死亡。而且说起来，你就一点都没好奇过，明明从你母亲死去到你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四五年，你那时候也并没有太强大的实力，怎么能就那么轻易找到你妈妈的尸体。”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巧合，”冰河苦笑一声，有些消沉，“所以妈妈就那么轻易抛弃了我，是吗。”
　　“不是，”少女一巴掌拍上冰河的头顶，这孩子哪来那么多不安全感，“这件事情要从头说起有点麻烦，你只需要知道，从神话时代开始，柏尔塞福涅就一直在帮我打圣战，虽然用处其实并没有很大……这次，她多少察觉了圣域有异变，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先帮我培养一个足够强大的战士，你知道怎样的战士能够迅速达到普通人类利用十几次转生的积累才能达到的高度吗？”
　　“神之子……”冰河当然知道，他们是希腊神话的主角，神明与人类的儿子，他们被称为英雄。
　　“所以，柏尔送了一个儿子给我，至于你父亲为什么会是城户光政，”少女眼中带了怀念的意味，“我也不知道，或许，她其实一直在憧憬一个跟哈迪斯完全不同的男人吧。”
　　少女仰起头，四千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曾经那个永远只会欢笑的春之女神，再也回不来了。两人相拥而眠的漫漫长夜里，少女也曾听闻过那个终究无法挽回的爱情故事。
　　他不容反抗的追求让她感到恐怖，她的逃离被他误认为羞辱，当她在无数次挣扎无果之后选择认命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那个精灵的身影，于是，她转而投入阿多尼斯的怀抱，当他终于忘记了那株薄荷草，本以为欢乐和幸福即将来临，可怜的孩子此刻才发现，他们注定无法收获幸福。
　　她深爱着大地，大地上的阳光，雨露，花草，还有那些可爱的生命，可，他的世界，只要有冥府就够了，他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对喧闹的大地抱有那样非同寻常的兴趣，在他眼里，他的妻子，只要好好待在冥府就够了。然而，极乐净土的寂静让她觉得可怕，她带他来到大地，本以为大地的丰饶会让他有所改变，却，谁也想不到，春之女神在冥界永远不会展露的笑颜让冥府的主人惊怒交加，即使大地上的生命并无此意，但，在哈迪斯眼里，妄想和冥王争夺冥后的心？那你们就全都去死吧！
　　那天，明白哭泣，哀求和交易都无法阻止哈迪斯的时候，柏尔塞福涅来到圣域，春之女神的脸上，带着死一般的惨白，三天之后，圣战开启。
　　“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身上，都有神的血脉？”冰河的声音唤醒了恍惚之中的少女。
　　“是，”少女点头，“你们四个人的母亲，不是女神就是仙女，否则，你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超越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
　　“是吗……”，许久，冰河伸手揉揉少女的长发，“我去把妈妈带回来，你在这儿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少女上前，“十二宫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柏尔早就不知道顺着洋流漂到哪里去了，凭着小宇宙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位置的，你就……”海洋中的女仙也都渐渐苏醒，从未感受过母亲的小宇宙的冰河，恐怕无法在无数的女仙之中准确的找到柏尔。
　　“你呆在这里！”冰河皱起眉，吓得少女一步也不敢动弹，“地中海的水可比这里温暖多了，海界之战之后谁还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跑到北冰洋底下，你还嫌自己折腾的不够？”
　　“可是……”少女心有不甘。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在北冰洋游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娇贵。去睡一觉，我肯定能好好回来。”冰河看出了少女掩在温柔的微笑之后深深的疲惫，轻轻拍拍少女的头顶，“我们都还在你身边，不用硬撑着，纱织。”
　　“冰河……”少女忽然很想哭，那种，面对千般刁难都可以淡然应对，但感受到一点点温暖之后，掩饰不住的泪水，“这个给你，如果遇到海仙女什么的，让她们带你去找柏尔。”
　　冰河看着少女手中的胜利女神杖，犹豫了一下，“这是你的东西吧，纱织。”而且，这可不是什么银行卡的副卡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这是大地的女神权力的象征，随随便便交给别人真的好吗？
　　“借你的嘛，”少女强压下鼻头的酸涩，“就算你是北冰洋里的鱼，也总会有游累了的时候，万一在海底坚持不住了，到时候柏尔回来了，让我还她一个儿子，我可没第二个冰河赔给她。”
　　“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冰河唇角的笑意转瞬即逝，迅速又板起面孔，“快去睡觉。”
　　“嗯。”少女乖巧的点头，“对了，我把你床单被褥换一遍，不介意吧？”
　　“我刚买了新的，”冰河从一堆塑料袋中间拿了一个递给少女，“凑合一下，嗯？”
　　“是，冰河哥哥！”少女点头，蹦蹦跳跳进了冰河的房间。

　　“冰河，你平时，就这么跟雅典娜女神说话吗？”少女关上房门，艾尔扎克看着冰河，简直是在看外星人。
　　“这不算什么，”冰河垂眸，“当初，星矢还活着的时候，她比现在还像个孩子，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她跟我还算收敛，你要是见过她跟星矢撒娇耍赖，”冰河顿了顿，摩挲着手中的胜利女神杖，唇角露出怀念的笑意，“绝对能动摇你的信仰。”
　　“我陪你去找春之女神吧，冰河，”艾尔扎克笑笑，“正好，我顺路去拿回鳞衣。”

　　“柏尔塞福涅？”苏醒的少女推开房门，便看到了正在向卡妙道谢的女子，春风一般浅碧色的长发伴随着阵阵笑声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雅典娜！你醒了！”看到少女，原本多少还保持着矜持的女神刹那间变成了兔子，蹦蹦跳跳扑进少女怀里，“你终于醒了，我刚才还在跟史昂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去叫你起床，掀你被子！”
　　“多大仇？”少女点点昔日好友的前额，眉梢眼角，尽是温柔，“你跟我是有多大仇，我一睡觉你就喜欢骚扰我，嗯？以前是狗尾巴草挠我痒痒，现在又要大冬天的掀我被子？”
　　“那我不管，我一个人没事做嘛，要你陪我！”春之女神抱住少女的手臂，脸颊磨蹭着少女的衣摆，简直像是向主人讨摸摸的小猫。
　　“是是是，我的错，不该放你一个人寂寞。”谁都知道柏尔塞福涅害怕寂寞，恐惧黑暗，可是，哈迪斯还是把她囚禁在孤独与黑暗之中，“喜欢卡妙吗？”
　　“啊？”春之女神一愣，“雅典娜，你什么时候从阿芙罗狄忒那儿抢来了爱神的神格？还是你跟赫拉做了什么交换，把婚姻的神职揽到自己身上了？”
　　“瞎想什么呢……”少女哭笑不得，“暂时，我想把你留在这里，冥界还没有死心，不过有冰河在，就算修普诺斯和达拿都斯亲自过来抓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里毕竟是卡妙的修行地，你们要是相处不好，我会很困扰的。”
　　“应该不会，”柏尔歪着头看了卡妙一眼，笑了，“毕竟，是他帮我把冰河抚养长大的。”
　　“冰河，”少女的眼神投向自觉地进了厨房洗碗的冰河，满眼怜惜，“我欠他的太多了，柏尔，能不能请你，代替我补偿他。”曾经手刃师兄和老师的冰河，不过想要一个，如同紫龙的春丽一般，永远不可能成为对手的，可以爱的人。
　　“他是我儿子，而我沉睡了十几年，”柏尔笑了，“欠他的人不只是你，还有我，我会好好爱护他，我会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嗯，不跟你说谢谢。”少女莞尔，拉着柏尔坐在桌前，“饿不饿？”
　　“你果然是烹饪女神啊，”柏尔看着少女，笑，“能不能换个问题？你的鳕鱼汤做多了，我刚才才喝了一大碗。”
　　“对不起。”少女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柏尔皱眉，“怎么了？你等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你再说，你是不是又勾搭上哪家的女孩子了，想要抛弃我？我跟你说，除了帕拉斯和阿尔忒弥斯之外，我不允许任何人在你心里的地位超过我啊！”
　　“你瞎想什么呢？”少女伸手，揉乱柏尔塞福涅的长发。
　　“那你直说是什么事，”柏尔赛福涅舒了口气，看向少女。
　　“我，没能拿到金苹果。”少女抿起唇，“恐怕，以前乱说大话答应你让你尝尝金苹果的味道，怕是兑现不了了。”
　　“金苹果？”柏尔塞福涅看了少女半晌，忽然笑弯了腰，“我说，雅典娜，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去抢金苹果的吧？我就说闲的没事去比美不是你的风格嘛！”
　　“可惜，我还是输了，”少女低下头，强迫自己收起几乎快要溢出来的不悦，“输给赫拉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输给了阿芙罗狄忒，可恶，简直是！”
　　“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嘛，”柏尔伸个懒腰，“人以群分，宙斯那群人会觉得什么样的女人最美，从来靠的都是下半身，难道你还指望他们能用大脑作出选择？至于那个王子，他选谁还不是看宙斯让他觉得谁最美。”
　　少女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也是……”
　　“说实话，雅典娜，以前，尤其是刚刚被哈迪斯抓走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怨恨，为什么你不是男性，”柏尔依偎进少女怀里，双眼扑闪扑闪的眨动着，“可是现在，我真心觉得，你是女神，简直是命运送给所有女神的最好的礼物。好到，我都可以不介意她那样愚弄我的感情。”
　　少女握住好友的手，默然，柏尔塞福涅和哈迪斯，似乎永远都是互相追逐的幻影，他深爱着她的时候，她不屑一顾，只想回到自己熟悉的，热爱的大地上；她终于尝试着接受他的时候，他又选择了别人，兜兜转转，他们互相追逐的游戏终于到了终点，然而，相爱的人成为夫妻永远相守，却并不是美满的结局。
　　少女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柏尔塞福涅哭泣着跑到自己的神殿的那一天，双脚满是血痕，乱糟糟的长发上沾满了泥土，在故土和丈夫之间，她终究是选择了前者，从此，与自己唯一深爱的丈夫彻底分离。那一天，少女拥着哭泣的好友，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少女作出承诺，“我会想办法劝他回心转意，柏尔塞福涅，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回应少女的，是少女从未想到过的春之女神，即使双眼盈满悲伤，柏尔塞福涅还是吐出了决绝的字句：“哈迪斯一向偏执，这一次，他已经疯了，雅典娜，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杀他的时候，请，让他死得不那么痛苦。”
　　少女也永远不会忘记，哈迪斯站在圣域之巅，站在巨大的女神殿顶端俯视着自己和身上插着冥王之剑的柏尔塞福涅的时候，落下的那唯一一滴血红色的眼泪，“柏尔塞福涅终究选择了你，雅典娜，你让我失去了挚爱，既然如此，我就毁掉你的圣域，让你也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明明是他亲自把剑送进我的胸膛，还说是你杀了我，居然还妄想杀了你！”柏尔冷笑着，“男人啊，承认错误有那么艰难吗？”
　　“我会把金苹果带到你面前。”少女看着柏尔的双眼，一字一顿，“柏尔，在这里等着我，我一定会让你尝尝，金苹果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太多的痛苦蒙蔽了你的双眼，此刻，你的心中只有复仇的怒火，柏尔塞福涅，你忘记的欢笑，我来帮你想起来，那些，在遇到哈迪斯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没关系啦，金苹果那种事，本来就只是小时候不懂事的胡闹，雅典娜你不用放在心上。”柏尔靠近少女怀里，仿佛只有这样，她才感到安心。
　　“我会来看你，”少女低下头，吻上柏尔的前额，“我会完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无论你是迫切的想要，还是一时的戏言，只要我答应了，我都会实现。”我想看到那时候的柏尔塞福涅，那样期待着光明，美满与幸福的表情。
　　“好。”柏尔靠在少女身边，这个气味让她觉得安心，“我等你，雅典娜，不过，我怕冷，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我希腊？”
　　“不会很久的，”少女眯起眼，“我已经向冥府派去了不可能更好的人选，很快，你就可以回来了。”按照你几千年来的希望，自由自在的奔跑在大地上，任凭笑声洒满田野之间。
　　“妈，你跟我来。”洗完碗的冰河摘下围裙，叠好，看了一眼抓着母亲的手臂不肯放开，满脸都是不愿意的少女，“这可是我妈妈，怎么，不许我们母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好吧……”少女松开手，怨念的看着那母子两人的背影，为什么要把我单独跟史昂和卡妙留在一起啊！
　　“卡妙，”少女转过脸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贯的温柔微笑，“柏尔，恐怕还要劳烦你照顾一阵子，麻烦你了。”深深低下头，那是请求的姿态。
　　“您……”卡妙动了动唇角，却在史昂的示意之下，咽下所有的劝谏之词，“请您放心，殿下，我一定会保护好春之女神和冰河，直到，您来带他们去希腊的那一天。”
　　“谢谢。”少女抬眸，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即转向史昂，“史昂，你去看看最近到西班牙的机票是什么时候，行吗？”
　　“您要去见修罗吗？”史昂回以微笑，同样是面具，两人要掩饰的感情，却是截然不同，“还是说，西班牙也有哪位神祗？”
　　“啊，你们的出生地和修行地可都不是随便乱选的，”少女露出笑意，“尤其是这一世，所以，就让我假公济私一下，两件事一起办如何？”
　　史昂瞬移去了机场，这一次，房间里确确实实只剩下少女和卡妙两人，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卡妙更是几乎没有主动和别人搭话的经验，尴尬的沉默之后，终究还是卡妙首先开口，“您的身体，还好吗？”
　　“啊，没什么大事。”少女似乎忽然对桌子上桌布的图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上次还您昏迷那么久，殿下……”卡妙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着说下去，“您……”
　　“啊，没事。”少女抬眸，又是那样面具一般完美的微笑，“让身体多休息一会儿对我有好处，不用担心，那不是昏迷，是身体在进行自我修复”
　　“是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察觉出少女其实并没有交谈的意向，卡妙愈加焦躁，甚至有些怨言教皇为什么交给自己这样的任务，明明忠诚的艾俄洛斯兄弟，或者一向能言善辩的穆都远比自己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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