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记

　　此刻，躺在床上还在想着皇帝接下来会如何替自己的“小舅子”出气或报仇的程怀文，全然不知自己的眼下困局已经被齐誉昂的三言两语给解决了。
　　于是，次日在御书房值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程怀文开始不安起来，因为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不是一个有仇不报之人，难道是时候未到吗？

　　“你在想什么？”齐誉昂冷冷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继续沉浸在自己无限的遐想中。
　　“启禀陛下，卑职在想您何时治卑职的罪？”程怀文说的非常诚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是他从齐誉昂的身上琢磨出来的。
　　“奥，你犯了何罪？”齐誉昂放下手中的朱笔，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以下犯上，或者是藐视皇室尊严？”毕竟程怀文对律法不是太懂。
　　“是吗？说来听听，”齐誉昂好整以待的继续看着他。

　　装，继续装，我就不信没人告诉你昨日在比武场发生的事情，虽然程怀文在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嘴上说的却十分真诚。

　　“启禀陛下，卑职昨日将兵部的柳大人打成重伤，据卑职所知，柳大人不但品阶在卑职之上，而且是贵妃娘娘的胞弟，属于皇亲国戚，于前者而言，卑职应该是以下犯上，于后者而言，卑职应该是藐视皇室尊严，总之，无论如何，卑职都是罪责难逃，”程怀文的认罪态度简直是太诚恳了。
　　“然后呢？”齐誉昂努力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继续听他分析。
　　“见陛下迟迟没有将卑职交给刑部或大理寺，卑职心有不安，不知陛下何时将卑职交出去？”

　　他是真的很不安，总之，自从认识了眼前的这位皇帝，他就没有心安过。

　　“所以，你以为朕会为了柳天赐而降罪于你？”齐誉昂眉头紧皱，他对自己就这样没有信心吗？
　　“启禀陛下，卑职认为这是人之常情，就算陛下降罪，卑职绝无怨言，”程怀文此刻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决绝，一副似乎马上就要被押赴刑场的样子。
　　“只是卑职家中尚有父兄，不知陛下可否开恩让卑职与父兄道个别，也算是交代后事。”
　　听到“交代后事”四个字的时候，齐誉昂再也听不下去了，强行压制住内心由于程怀文的不信任所产生愤怒，冷冷道:“你无罪。”
　　程怀文愣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却正对上齐誉昂愤怒的眼神。
　　既然无罪他为什么那么愤怒？
　　“你不相信朕？”齐誉昂咬牙切齿道。
　　“卑职不敢，”程怀文迅速跪下。
　　“卑职谢陛下天恩，”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不降罪于他，但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齐誉昂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自己一个人走到窗边，冷冷道:“今晚为朕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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