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潜伏的内线

　　22 .野蛮、虚伪、爱

　　［许多女人都躺在我怀里问我是否爱她们，我都说是的，但是，我真正爱的却是那个从来没有问过我的女人。］——《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古微把男人从沙发上拽起来，以她的力气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拽着男人的领带来个过肩摔。他的腰像棉花一样软，醉的几乎迈不动步子。古微尝试着屏蔽周围的窃窃私语，最后还是忍不住抛过去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让她们闭嘴。

　　这位公子哥点的各式各样的酒水小票长到拖沓到地上，古微拔下托尼手指上戴的镶钻的尾戒放在吧台上，“等这家伙清醒了让他自己来找。”

　　“布鲁斯——布鲁斯韦恩那家伙——亏我那么信任他……”

　　男人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但当然和她承受过的机器或者卡车没法比较，她可以扛起男人走的比现在快些，逃离乌烟瘴气的这里，如果以她的身形那样做不显得古怪的话。她把男人拖到了门口的时候，天上飘起雪花，撒的满身都是的酒渍在他酒红色的衬衣胸前暗了一片。古微手臂上搭着男人的外套，一边摸索着口袋里的车钥匙，另一只手撑着男人不让他坐到地上。

　　“别乱摸小妞。”偏过脸用暧昧的姿势在古微耳边吹气。说话的时候嘴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脖子。妈的，古微终于把车钥匙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拽起托尼让他背对着自己。

　　车钥匙需要指纹又花了些功夫，终于坐上车的时候古微出了一身汗，最让她不能理解的事托尼居然在大冬天里开着敞篷车，而且锁车的时候也没把顶棚收起来，座椅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给我授权。”古微拉过托尼的手在触摸屏上点了几下，把手扔了回去。

　　顶棚完全收起来的时候，跑车已经像子弹一样飞出去，古微看着前面疾驰的车辆，一边伸长手臂系上安全带。以往这些完全自动的装备全靠Friday的操控，但今天女人工智能的主人看起来没有发号施令的雅兴，只是皱着眉像摊烂泥一样蜷在副驾驶上。

　　古微把柔软的棒球杉揉成一团塞进托尼胸前湿透的衬衣里。他一直在说话，但是模糊的发音让古微只能听懂其中部分。无外乎刚才哪个舞女多么妖娆、对于古微打断他的宴会有多么不满，用强烈的脏字作为语气词。然后话锋毫无预兆的转到了佩珀身上，“操他的结婚就结婚还他妈的装神秘，结个婚至于要辞职吗两个两个不可理喻的混球，还装出一副痛心疾首为我好的模样！”

　　然后托尼突然像断了线一样沉默下来，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突然停止运转，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一阵不安，古微转过头来看托尼有什么状况。

　　男人面对着自己靠在副驾驶上，半睁着棕色的眼睛充盈着模糊的笑意，抬起手一把扯下了古微唇上的假胡子，“哦我的天托尼斯塔克你能不能他妈的老实点！”强力胶把假胡子结实地站在皮肤上，这一扯瞬间让她的嘴唇上红了一片，她难忍地揉着那里发烫的皮肤，一把把男人推远、不轻地撞在车门上。男人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得意洋洋的笑起来。

　　“见鬼你是不是嗑药了？”古微碰到托尼的手，冷的像冰，而她已经把暖风开到最大。喝这么多酒还手脚冰凉完全不是个好现象。

　　“——我可不会大庭广众的当个鼻涕虫。”

　　［你应该把温度降下来，冷热交替容易加重他的酒精中毒反应。］
　　“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就应该把他扔出去。”
　　［古尔微格。］Clever提醒她理智点，古微叹了口气。
　　“我得一路开车开到纽约，开导航吧亲爱的Clever。”她回头看她的导师已经用胎儿缩在子宫里一样的姿势，靠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省人事。

　　黑夜里开车总是漫长的让人困乏，只有Clever对托尼生命体征的检测，每十分钟传来肝细胞正顽强对抗酒精的消息。到纽约的时候大概过了两个半小时，如果不包括这位伟大的英雄每隔一段就得让古微在高速路上违章停车，吐的昏天黑地。整条街有不少夜间开放的咖啡厅，据说咖啡也是解酒的偏方。幸运的是这位公子哥喜欢咖啡。

　　“到家了托尼斯塔克。”她动作并不轻柔地拍了拍男人的脸，两个小时对于轻度酒精中毒者来说已经完成了一个遍循环，如果现在不把他叫起来第二天的宿醉反应又是个可怕的事情。

　　男人皱着眉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目光接触到古微的瞬间从惊愕到懊恼。他用手揉了揉脸，一边发出类似我的天一类的语气词。“告诉我我没乱说什么话？我亲你了没有？天，明天的头条从托尼斯塔克猝死酒吧变成了激吻不知名棒球帽女侠。等等，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你刚才粘了小胡子？妈的我居然出柜了就在刚才？”

　　男人的语速很快而且啰啰嗦嗦的，古微现在已经很熟悉他的这种掩饰尴尬的方式，向男人投去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同情目光，拉开车门垮了出去，关门声震的车里宿醉的男人难受地按了按耳朵。“嘿等等。”男人皱着眉撑起身摇下车窗，迷惑的似乎不能理解古微要去干嘛。

　　“袋子里有杯咖啡自己喝了，Friday有能力把车开进地库里，让你的钢铁衣接应你把你抬到床上，万事大吉。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古微指了指腕表，俯下身撑在半开的车窗上给男人指了指腕表。“另外，Clever说你的心脏。”她指了指男人心口的位置，“没有乐观到可以支持你酗酒。”

　　“…… 嘿、喂，你也知道我心脏不好了，我现在手脚发麻，根本动不了。”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换上一副完全无赖的模样，“你得把我送上去，我保证不会危害到你圣洁的忠贞。”

　　“从飞机上掉下来的那次我说什么来着，我得赶紧走了，否则你酗酒轻生导致的猝死，我却变成了犯罪嫌疑人。”古微挑了挑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喝完酒以后眼圈红的像个爱哭的小姑娘。”

　　“你要是现在敢走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古微摇头，面上带着调笑地看着斜倚在驾驶座上的人，“不够我能理解你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一个人会害怕。别怕，那个口袋里有咖啡店送给你的玩偶泰迪熊，以后会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这儿还有什么不好你们非要走？！”男人突然像是真的发怒了一样大吼起来，眉头皱着瞪大棕色的眼睛，“曼哈顿黄金地段的高楼大厦？全自动的智能管家？你们还想要什么？”

　　古微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直到发现他喘着粗气是真的生气了。他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已经挽留过好几次了，还能让他怎样表达善意呢？男人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回话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又躺回椅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

　　“不用送我上去了，只要别回地下车库。绕着纽约开一圈，我可以让你见见他们。你更喜欢我们队伍中的哪一个？二头肌比我头都大的舞台剧演员托尔、道德标杆的美国甜心还是大眼睛包子脸的铁臂狸猫？”

　　古微的一侧眉愉悦的上扬轻笑道，顺着托尼给的台阶软化下来，“成交。我带你遛一圈然后送你上去。不过我最喜欢的是罗曼诺夫小姐，虽然我不是个蕾丝边。”

　　他的执意看起来莫名其妙，其实又是情理之中。

　　“外面下雪了吗？”男人的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因而声音变的沉闷。
　　“现在下的很大。”外面开始飘落大片的雪花，像天鹅在抖动翅膀散落一地洁白的羽毛。
　　“又是这一天开始下雪。”

　　古微把车从走廊开出去的时候男人一直闭着眼睛，睫毛在他的眼睑打下扇子一样的阴影。托尼不是因为他的保镖和前女友订婚而难过，而是因为他们要辞职彻底和他划清界线而困惑。这个时候恰好在他身边堵上空洞的人，就是他幼稚地用来还击的武器。

　　“围着这条街转一圈你必须回去睡觉了，才能避免你明天痛不欲生用头撞墙。”
　　“知道了鸡妈妈。”
　　“上次我弟弟说这句话的时候被我直接扔出去了，你想试试吗？”
　　“是吗，改天我得见见他，和我一起在女魔头手下同病相怜的小兄弟。”

　　“你已经看见他了。”古微眯起眼睛，街道上铺满厚厚的雪垫，“他说每场雪都是他的羽毛，看见雪就不用想念他。”

　　“他就在这样大的雪里，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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