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为谁鸣

作者: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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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事变(7)


      白露和叶煦并肩走在南京的街市上,不时停下来挑选青菜和鲜肉。
      “菜价又涨了。”叶煦叹了口气,“米也涨了,再这样下去,日子要没法过了。”
      白露好奇地看了过来,“很贵吗?”
      叶煦朝着她笑笑,“傻姑娘,看你就是不知柴米贵的大小姐。”说完,她走到卖鸡蛋的小贩跟前。
      白露漫无目的地随便看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姐啊,你怎么在这儿?”刘妈抓着白露的衣袖,不解地问道。
      “刘妈,不许告诉我爹啊,我还有事,先走了。”白露慌张着跑向巷口。
      刘妈一脸疑惑,看着跑远的白露。
      “那是你家的佣人?”叶煦追上白露问道。
      白露点点头。
      “我看你还是回家一趟吧。她一定会告诉你爹的,你不回去,难道要他找到杨主任家里?”
      白露想想也是,决定晚上回去一趟。

      杨立仁家
      王天风呆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菜肴,“这什么日子,这么丰盛。这得花多少钱啊。”
      “没花你的钱,真是抠门。”叶煦端着最后一道汤走了过来。
      叶煦为王天风盛上一碗米饭。
      “好啦,我们的功臣动筷子吧。”白露坐在他身旁递过一双筷子。
      “烧茄子,还有,这个叫什么?”王天风指了指一盘丸子。
      “干炸丸子。”叶煦微笑着。
      “哎呀,我真是好福气啊。”王天风一脸幸福地夹了一块红烧肉,“照这个吃法,我还没变成肥猪就要负债累累了。”
      “吝啬鬼,吃饭还在算账,都说了没花你的钱。”白露嘟着嘴瞪了眼王天风。
      叶煦笑呵呵递给白露一双筷子。
      “抱歉啊,打断了这么温馨的家庭聚会。”楚材风风火火边说边走了进来,把家庭聚会四个字念得弦外有音。
      叶煦看着身材消瘦的楚材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厨房。
      白露朝着面前的一盘番茄炒蛋白了一眼。
      王天风倏地起身,与楚材去了书房。
      在房门关闭的一瞬,楚材脸色一沉,“他们轰炸了渭南、富平和三原县城。何应钦调了十几个师,正沿着陇海线进攻。先头部队已经在华县和杨虎城的17路军打起来了。”
      “他们这是要逼汉卿动手啊。”王天风踱着步。
      “日本人停止了在绥远的进攻。”
      “这是里应外合,南京的亲*日分子都快要等不及了。”王天风恨恨地说道,“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帮我个忙,让那些家伙后院起火,不敢在会上跟着何应钦跑。”
      “你很阴险啊。不过,何应钦没了一众附和之人的支持,再加上蒋鼎文从西安带回的委座手令,谅他也没胆子继续要中*央军进攻西安。
      楚材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事我肯定不能出手,所以,”
      “所以要请金门的弟兄们做是吗?”王天风狡黠地看着楚材。
      “我相信,那些老家伙能明白绑票的真正用意。”楚材握着王天风的手,“谢谢你。”
      “不是帮你。”
      “不管怎样,谢谢。走啦,不打扰你风花雪月。”楚材揶揄着转身向门口。
      “说什么呢?”王天风面露尴尬。
      楚材走后,王天风往上海打了电话。
      上海码头头号人物,金门的老大金云林答应帮忙。
      走出书房时,两个女人都怒目而视。
      “吃饭,吃饭。”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前坐下。
      “说好了不管那些事了,好好养病的。”白露负气地将筷子递到王天风手里。
      叶煦也从厨房走出来瞪着王天风。
      “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犯了多大的罪似的。”王天风夹起一块红烧肉,“哎哎呀,太好吃了,这是谁做的这么好吃啊。”他试图转移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我和叶医生一起做的。”白露美滋滋地看着王天风。
      叶煦也跟着笑了。
      王天风舒了口气。

      吃过饭,白露离开立仁家。她打算给阿诚留个口信,听听阿诚的意思再决定是不是要回家。
      “上车。”阿诚透过车窗对着白露说道。
      “刘妈发现我了,我要不要回去。”
      “你那个爹太能折腾,回去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明长官还在西安,在他回来之前不要节外生枝。”阿诚不时警觉地观察是否有车跟踪,“前面拐角你下车。”

      王天风在立仁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我记得有啊。”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奔进房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未抽完的香烟,点燃了享受地吐出一片烟雾,惬意地欣赏着窗外的花园。
      一阵脚步声传来,王天风身子一震,赶忙捻灭香烟,将烟头扔出窗外,顺手抄起小桌上的旧杂志扇着周围的烟雾。
      “别忙活了,黄长官,你这就是自欺欺人。”叶煦一脸威严,就像逮到作弊学生的老师。
      王天风心虚地干笑了两声,装作若无其事,从堵在门口的叶煦身边挤过。
      “你要是再抽,我就把你手剁了。”叶煦恶狠狠地威胁。
      “啊,这么多天,白露去哪儿了,都没看见她呀。”王天风生硬地转换着话题。
      “她回家去了。”叶煦跟着下了楼。
      “回家?”
      “是啊,她家就在南京,别告诉我你都不知道。”
      “我说过,我们只是同事,我不过问同事的个人生活。”王天风坐进沙发里。
      “你搂着人家傻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表情。”叶煦坐在对面,“你这样对那姑娘不公平。”
      “我不这样,对她更不公平。”
      “拖泥带水,若即若离,会伤她更深。爱了就是爱了,这年月什么都是假的,也许就这点感情还能是真的。”叶煦伤感地看着落地窗外的草地,“还能有人真心对你,你该感谢老天爷,别辜负了人家。”
      “你不懂,我这种人,”
      “你这种人,有今天没明天,说不定哪天就消失了,死都不知道死在哪儿,对吗?”叶煦抢过话。
      王天风避开叶煦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那个楚材,身上一股阴险气,他早晚会害你的,不要与他为伍。”叶煦脱口而出,以说陌生人的口吻提到楚材。
      “他已经害过我了。”王天风半开玩笑的说着,意识到叶煦认识楚材。因为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过楚材的名字。
      叶煦摇摇头,“你都和些什么人在混啊。”
      “不管什么人,只要杀日本人,我们就还有合作的可能。。”

      日子一天天过着,王天风甚至习惯了这种顿顿有热饭热菜,每顿都花样不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他横躺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惬意地翻看着报纸。
      叶煦站在客厅门口,看着报纸上方袅袅升腾的烟雾,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手打掉报纸,捏过王天风嘴里的香烟摔在地上,狠狠碾一脚,“让你再抽,我给你看病是为了让你这么糟践自己的吗?”
      王天风本想抢白几句,可看着叶煦怒不可遏的样子,竟然莫名觉得理亏,像泄了气的皮球,老实的领受着责骂,内心里感叹着这女人发起火来真是太可怕了。随后又笑嘻嘻看着怒气冲冲的叶煦。
      叶煦瞪了他一眼,返回厨房,端出饭菜。
      “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王天风叹了口气,自觉地坐到饭桌前。
      “凡事总有第一次吧。”叶煦不以为然。
      王天风无奈地点着头,毫不客气地自顾自吃起了菜。
      叶煦坐在一旁,递过一碗米饭,“这些日子你这嘴都被喂刁了,我看等我走了你怎么办。”
      “走,去哪儿?”王天风津津有味吃着,顺嘴问道。
      “你以为,我是你黄大长官的专职保姆啊。”叶煦默默看着王天风,半天才又开口,“我在南京呆的时间不短了,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回西安了。你自己多保重,少抽点烟。”
      王天风放下筷子,心头一阵莫名酸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假意咳了两下,“明天我送你。”
      “不用。叶煦低头吃了口菜,“我脾气不好,这么多天,委屈你了。”随后她放下筷子,起身向厨房走去。在转身的一瞬间,她的眼圈红了。
      “我还是送送你吧明天。”王天风朝着几步外叶煦的背影说道。
      “我说不用就不用!”叶煦提高了嗓门,气呼呼喝道,而后态度再次和缓下来,“你这个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照顾自己,别浪费了我的劳动成果。”
      深夜,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王天风坐在窗边抽着烟,望着窗外的夜空。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从此以后,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抽烟了,再没人会怒气冲冲奔过来夺走他的香烟。
      一墙之隔,叶煦孤单的站在窗前,望着在风雨里摇曳的灌木枝出神。
      清早,王天风拾起塞进门缝的信,只寥寥一行字:保重,黄长官。不许辜负了你此生最该珍惜的!后会有期!
      “这人,连劝别人都是命令的口气。”王天风装着若无其事,将信放进抽屉,内心里却一阵说不出的难过。他奇怪自己几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楚材再次出现在立仁的客厅里。
      “委员长下午就能到京了。”楚材心中喜悦,环顾四周,发现只有王天风一人。
      “汉卿留在西安吗?”王天风担心张学良的安危。
      “不,少帅与宋先生(宋子文)坐另一架飞机回京。”
      王天风听到这话皱起眉,他觉得张学良不该来南京,担心蒋*介*石报复。
      “我知道你想什么。别想了,再说他和委员长的关系,你还担心什么呢。日本人又在上海增兵了。他们耳目众多,很多事只靠军方的人恐怕会被发觉。你去上海,越快越好。”楚材递给王天风一纸命令。
      王天风接过命令,发现张治中的名字签在末尾。
      楚材掏出打火机,王天风将命令凑在火焰上。两人看着燃起的火苗。
      “立仁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有些事还要他留在西安。”
      “看来去上海前,我们见不到面了,替我问他好。”
      “这是汇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楚材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王天风,“省着点,这些经费花了我不少心思。这是证件。你现在就是祥生的大老板了。”
      王天风看着自己的新证件,“这身军装我是不能再穿了。”
      “做大老板比做军人潇洒。”楚材竟然也开起王天风的玩笑。
      “那你来啊。”
      “我可没救过金门老大的命。这公司你知道啊,是中*央*党*部的,一直挂在汉奸名下,和日本有商业往来。不过你放心,那汉奸在我们控制之下。你现在已经是见钱眼开的奸商。自己看吧。”楚材递上一个信封,而后沉默了。
      “你在西安干的事,给你记着,赶走了日本人,咱们一对一把这事解决了。”王天风心里难受,根据这个文件,他已经彻底被逐出军队了。
      “别怪我,我也是一时糊涂。祝你顺利。黄庭轩同志。”楚材与王天风握手作别。

      白露跪在自家大厅中*央,满脸怒容,一言不发。
      “跑,跑啊,我看你能不能跑的出去。” 白敬堂手里握着鞭子,气得围着白露踱着步,“去柏林读书你自己跑回来,回来也不回家,和个男人住在别处。你是要造反啊。今天我不打你是不行了。”说归说,白敬堂手里的鞭子却始终没有落下来,“那人我查过了,不过一个军校老师。你说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
      “我就是喜欢他。”白露犟嘴。
      “你喜欢他什么?顶着个少将军衔,根本没有实权,除了一个教官之外,他什么职务都没有。房子也没有吧,工资又是多少。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他能养得起你?还有,他都37了,大你这么多,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先总理还比孙夫人大更多呢。”
      白敬堂一听这话,内心的火苗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举起鞭子要抽。
      刘妈一声大喊,跪在了地上央求不止。
      他手里的鞭子就又撂在了半空中。毕竟,真打坏了,还怎么安排那些相亲。
      “好,选个岁数大的也罢,可你干嘛偏偏选他。你知道南京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吗?跟着他能有你好日子过?他又能给白家带来什么?你那个上司,杨立仁,相貌堂堂,侍从室主任,年纪还比这个黄什么的小几岁吧,家里也是国府元老,多好的人啊,你怎么就不选他呢。”白敬堂负气地坐在一旁的椅子里。
      “老黄他救过我的命。”白露挑衅地看着白敬堂。
      “老黄,老黄,你叫的那么亲。你是要气死我。”白敬堂气得原地转着圈儿,手里的鞭子捏得更紧了,可依然没有抽到白露身上。
      白露倏地站起身。
      “谁让你站起来的?”白敬堂怒目圆瞪。
      “我还有事。”白露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白敬堂追到门口。
      佣人走上前,“老爷,金门的阿金求见。”白敬堂一听是金门的人在等,不敢怠慢,顾不得白露了,“快请,快请。”

      白露跑着上了立仁家的台阶,冲进客厅一路小跑,从背后环抱住王天风。
      “哎呀呀,看看这是谁阿,来无影去无踪的。”王天风转身扶着白露的肩膀端详着她。
      白露像只粘人的小猫,撒娇似的再次扑回到他怀里,“让我抱一会儿吧,大叔。”
      “再叫大叔就不给抱了。”王天风咯咯笑着。
      “那我叫什么,庭轩哥哥。”白露装作浑身发冷。
      王天风故作为难状,“牙疼,酸,你还是叫老黄吧。”
      “你看你都好的差不多了,不要总闷在屋子里,我们出去玩儿吧。”白露仰头望着王天风,做了个鬼脸。
      “你说去哪儿?”
      “哪儿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白露依然赖在他怀里。
      “要走就走远一点,我们去上海怎么样?”
      白露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一向对她若即若离的王天风会有这个提议。
      “怎么了,还不高兴了?”王天风察觉到白露的心思。
      “哪有啊。我高兴死了,可就这么走啊。”
      “就这么走!就我们俩!就现在!”王天风含情脉脉,温柔地将白露揽进怀里。
      “我们这是私奔了吗?黄长官。”
      “你说是就是。”王天风宠溺地在白露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两天后
      杨立仁坐在办公桌前呆呆看着桌上的文件。
      王天风已经成了贪污政府巨款中饱私囊的罪人,念其在西安的表现以及如数退还赃款,革除一切职务,剥夺军衔。亲*日分子们终于报了柏林的一箭之仇。立仁心里恨恨地想着,悻悻地点上一支烟。

      楚材一进门,看到一脸怨怒的立仁,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个结果最好。他不用坐牢,那些人也安心了。”
      立仁没有理会楚材,将话题转到张治中的计划上,“张长官要调宋希濂和王敬久的部队修筑吴福和锡澄的工事。”
      楚材点着头,抽出桌上的一份地图摊开在桌上,指着宁沪地区的几个点,“这些日军的据点必须彻底摧毁。王天风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去探查这些据点。还有,我们沿线的工事,以及屯粮、人员训练的状况。”
      “郭骑云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楚材看了看表,“今晚。他们化妆成百姓进入上海,在王天风的祥生公司里做码头工。一旦战事打响,王天风就会带着他们加入前方部队。”
      立仁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俩什么都想在前头,却什么都瞒着我。”
      “他担心你会阻止他。”
      立仁沉默良久,埋头盯着地图,“我也去上海,他在暗,我在明,助他一臂之力。”

      上海,东亚同文书院
      安倍正判坐在一架宋代古琴前出神,一侧的博山炉里燃起袅袅熏香。
      山下秀实和中村弘一被捕后莫名死于监狱,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也没有交代。这让他强烈的预感到自己的组织里已经渗透进了敌人。大战在即,他不能再有任何失误。与中国特工多次交手失败,屡屡失败,这让他明确了一点,那就是中国人有自己的一套情报风格,日本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摸清这片土地,以华制华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急切的需要一张新的面孔。想到这里,他拿起周乙抓捕山下秀实时撰写的报告,又看了看周乙的档案。这个周乙是个人才,可直觉总是告诉他这个人不那么简单,但看了所有的履历和档案,又找不到任何疑点。他内心矛盾,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用周乙。

      王天风一直在想叶煦临行前的话。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她说动了才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带着白露去上海。他朝着身旁的白露笑笑,眼神里却难掩忧虑。他后悔了。他不能带着白露和自己一起去跳火坑,想到这儿,他猛然刹住车。
      “白露,”王天风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后悔了。”白露直直地盯着车前方,“你们这些老男人就是这样瞻前顾后。”
      王天风想要解释,可他能说什么呢,把计划和盘托出吗?
      “你去上海不是为了我。你从不做无用功,一件事也要做出两件事的成果来。我说的对吗?”白露转头看着他,难掩失望。
      他心中难过。面前的姑娘一片痴情,而自己却在利用这份感情。
      总说无情才可以坚不可摧,可血肉之躯,谁又能真的做到冷血无情。
      “对不起,我这样的人永远只会先为自己考虑。”
      白露又在王天风脸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表情。每一次他口是心非的拒绝自己,那表情都会出现,“你有新任务了,不想牵连我,像在柏林一样,对吗?”
      王天风哑口无言,这计划里不包括白露,他没有权利透露。
      “我跟着你,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你是甩不掉我的。”白露目光坚毅。
      “我不能让你给我一起去冒险。”王天风摇着头,双手紧握着方向盘。
      “你不是总和叶医生说我是你的同事吗?那我们就好好共事。”
      “可这计划里没有你。”
      “现在已经有我了,我已经知道了,就不可能离开了。对付日本人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是特工。”
      “我不能让我爱的人去冒险。”王天风终于说出了埋在心底的话。
      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了,担心这会让眼前的白露更加固执。
      “你终于说出口了!这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了,哪还有什么天长地久,我只求你心里有我。” 白露眼角湿润,眼圈微红,眼眸中闪着期待。
      王天风一下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想好了?上海等着我们的可不是灯红酒绿,现在反悔还来的急。”
      “想好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白露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得到熟悉的心跳。她仰起头望着他,四目相接,眼眸里流露的胜过千言万语。

      是夜,郭骑云最后检查了装备,走出仓库。
      早已换上百姓服装的特务连士兵已经整齐列队站在操场上。
      “弟兄们,我们就要出发了,怎么去上海由你们自己决定,准时到预定地点集合,而后按计划去祥生公司的招工点。现在对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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