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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大修）
给笔记本插上电源，江晋有些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这一趟无功而返，令他多少有种被愚弄的沮丧。
他瞪视着天花板，想象着那个被他称为“上层作者”的存在。
假如那个家伙理智尚存，那么ta安排他到文中的世界走这一遭，用意究竟何在呢？
正在充电的笔记本跳出提示：安装了新程序。
……咦？
他不记得自己下载过什么软件。
爬起来检视，桌面上多出来一个奇怪的陌生图标，形状像一朵云，又像一颗大脑。
图标的名字让江晋虎躯一震：“欧阳剑珮.exe”。
这是什么？
他急忙双击它。
显示屏黑了下去，接着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像。面容俊逸，神情中透出些许薄淡的萧索。
“咦？！”江晋失声叫了出来。欧阳剑珮怎么会在他的电脑里，还是以一个程序的形式？
“江晋？”
电脑里的欧阳剑珮开了口。
语音似乎是通过声卡合成的，与他本人的声音相比，少了磁性的韵味。
“我先说明一下，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意识体成像。通俗一点说，就是我的灵魂。”荧幕中的欧阳剑珮解释道。
在计算机与生物技术高度发达的帝国世界，人类的脑电波已经可以被捕捉和保存，也就是“灵魂”。借助这样的技术，如果一个人的躯体死亡但大脑依然存活，就可以通过“灵魂”的形式继续“生活”，直到找到合适的再造躯体。所以，只要一个人的大脑尚未死亡，他就依然还活着，只是活得不太完整。
“我的身体被冷冻以后，意识每天都在帝国计算机网络的‘意识云’里漫游，突然在今天搜索到了你的电脑，就把我自己‘下载’到你的硬盘里了。”
“好像很神奇的样子。”江晋挠了挠头，想象了一下“男神自动爬进我电脑里来”的画面，结果不但没有觉得有趣，反而感到很心酸。
“既然你的灵魂一直都‘活着’，为什么不去找皇帝，或者司马扶风？总比一个魂孤零零地游荡要好吧。”
欧阳剑珮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否还能信任他们。”
变成灵魂的他不止一次想，假如他真的死了，谁会是真心缅怀他、追忆他的人，谁又是值得他放心托付灵魂的人？可悲的是，他发现这个名单里竟然无人可列。司马扶风和姬宜狐，这两个他少年时代的挚友，现在都已经改变了太多。
“不过，还好我遇到了你。”欧阳剑珮的眼神变得柔软，“我很高兴。”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放轻了语气，目光移向别处，似乎有点羞涩。
江晋抬手轻抚荧幕上的那张脸，指尖传来的只有显示器的触感，没有那个人的体温。一时之间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想把电脑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温度暖化对方的躯体，用自己的双手把对方从死荫之地挽回，不再轻易放开。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你不是万能的作者吗？”到了这种时候，欧阳剑珮居然还不忘揶揄他。
“作者并不是万能的好不好！”江晋反驳，“我不能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要考虑到故事的合理性。合理性是故事的生命！”
他固然可以在文档里写，欧阳剑珮突然毫无理由地复活了，所有的人从此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是这样突兀苍白的文字不具有意义，不会被读者认可，也就不具有赋形和造世的魔力。
“那晋江病难道是合理的？”欧阳剑珮斜眼。
“在某一层世界的读者看起来一定是合理的，否则它不会一直存在到现在。你没听说过‘存在即合理’吗？只不过这个‘合理’不一定是从你自己当前世界的角度来看罢了。”江晋突然发现他们跑题了，“打住！元帅阁下，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晋江病，是你的心脏！”
“哦。”欧阳剑珮转过脸，手捏下巴想了想。“之前的事我都看到了，你在帝国世界可以隐身。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偷偷潜伏在司马扶风身边观察一下。”
“……等一下！”江晋大囧，“你说的‘之前的事’是指什么？我在那个低温箱旁边做的事，你都看到了？”
【回放：江晋无比沉着地把脸贴在低温箱的外壁上。男神不怕，我来救你了。
☆╰└(￣ε(///￣)┘
…………够。不。到。
够不到啊我勒个去！请问我要如何才能吻到他啊！上层作者你理智何在啊！】
↑↑↑这种镜头怎么可以被男神本人围观啊啊啊！
“我看到你趴在低温箱上，想救我出来。”欧阳剑珮很疑惑，“怎么了吗？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并没有。”江晋强作镇定，“你刚刚说什么？要观察司马扶风？难道你在怀疑他？”
“不是他，是他身边的人。”欧阳剑珮解释道，“那个刺客出现的时机不是偶然的，对方一定掌握了我的行踪。除了皇帝陛下，就只有司马扶风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么。他这个人平时很谨慎，但在交女朋友的时候一点都不设防。我想和你一起暗中调查一下，看看最近他身边有没有可疑的女性。”
“这样啊。”江晋又挠头，“那我们从哪里开始盯梢？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
“我知道他经常去的酒吧，我们到那里里等他。”
深夜的洛邑街头灯红酒绿。
司马扶风走出一家酒吧，等候已久的江晋悄悄跟随上去。
江晋手中捧着电脑，欧阳剑珮的灵魂在屏幕上与他面面相觑。
司马扶风没有开车，双手插在口袋里，优哉游哉地在街道上步行。这让江晋省力不少，一边跟踪，一边与欧阳剑珮聊天。
鉴于对方现在是灵魂体，江晋与之相处心态轻松了许多，开始把对方当成Siri语音助手来用，这这那那问个不停：“我和你现在的对话，你复活以后还会不会记得？”
欧阳剑珮立刻对这个暗藏不轨的问题提高了警惕：“你想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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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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