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二十一
浸将酒二十一
既然都被他套入了笼,这竖横都要让他”救”…
我要不做的壮烈一点,怎麽对的起我自已?怎麽对的起他这只准备被打的”猫熊”?
「俞蓉舞、俞蓉舞、俞蓉舞!就是要老子说个一百遍也行!哈~」我笑著说,一边注意莫雪从背影,在我说了那句话後微微的的抽了一下。
亨亨!再想救嘛~莫少”虾”!
感到一个得意,我决定连本带利的继续讲:「我说你当的这四代宫主也够没新意了,好好一个女人家这身打扮是怎麽回事?第二代宫主当不成,却想学三代宫主”严、子、梦”的样子,人家有著像仙子般的气质我可是看过的,但是你呢?看是还差的远吧?」
我说的一个舒心,还刻意强调了师父的名字,只见俞漪流那张俏脸听了是征了半晌,预计是给我气到愣住了。而在这一下下的静默中,後面忽然传来一个极细微的衣服摩擦声,我微微撇头一看,只见方皓承正收了袖子。
他见我在看他,柔柔ㄧ笑,并用嘴型跟我说道:「不要紧,我保护你。」
「… …」
爷爷的…这些”虾”字辈的脑袋都有问题不成?
正这麽想时,却听俞漪流道:「你…你见过严子梦?什麽时候见过的?他现在…过的好吗?」我有点讶异,不光因为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颤抖,而是她最後那句问话的语调。
如此简单的问题,配上那语调,我听的出那是ㄧ句很急切,但却渺小的关怀。
回过头,我看著她,那一双原本带著锐气的桃花眼突然变得飘渺。
心一软,正想开口回她话,方皓承突然走了上前:「俞宫主,好些日子不见,宫主可识得晚辈?」
「是我多心了麽?从刚刚就觉得有那麽点神似…是什麽呢…笑容?…对…就是笑容…你是他的孩子麽?」俞漪流像是没听到方皓承的声音,失神似的走了过来,而莫雪从居然也没阻挡,就让她一直走到面前,并且提起手往我的面颊伸来。
不知道为什麽,我的脚像是被钉了钉子,站著不知道要动,也不晓得为何要动。
「俞宫主近年变得很多,刚刚晚辈差点就认不出了。」方皓承说著一手便将我拉到身边,护在身後。
只见俞漪流一双素手悬在半空中,而此时我注意到,她那双修长的手,在每个指尖的部分都各长了圆圆厚厚的茧。
手上长茧其时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而我也听说,逍遥宫的宫主历代以来都是使剑,无一例外…可是就我所知,使剑的人在握剑绝对不可能只用指尖才对。
「我还以为是谁,之前就听闻过有个姓方的近年在崆峒派吃得很开,我想说不大可能,没想到今天见著,亨亨…你也变了很多,但是不管你怎麽变,方家那伪善的表情来我还是认得出来。好啦…身为惹过仙云门的方家,你怎麽活著逃出来又是怎麽瞒过你的身分进了崆峒,你把这些说出来,我倒是还会考虑要不要杀你。」俞漪流收回手,恢复了先前不可侵的表情,甚至连最後一句话都说的理所当然般的简单。
只见方皓承淡淡一笑,不答,但我感觉他握著我胳膊的手,正微微的用力著。
「早听闻俞宫主的记忆很好,但晚辈自刚刚宫主言行举止看来…晚辈有点担心宫主其实有严重老化的迹象。」莫雪从忽然回过头答道,俞漪流终究是女人,额头上的青筋啪啪的帽出了两根。
「你这话什麽意思?」
「不就字面上的意思麽?撇开你说我师兄的事不说,俞宫主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
俞漪流一怔,迷惘似的喃喃道:「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一双手紧紧的握著,而此时莫雪从却忽然指向我,道:「不过呢!虽然刚刚宫主认错...但我可以再告诉宫主,其实这个人是他的徒弟。」
怪!不是说叫我不要掀自己的底麽?
我惊讶得看向莫雪从,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再打什麽算盘。
「不可能!」俞漪流回道,但还是惊异的看了我两眼。
「千真万确,难道宫主不觉得,他长的也挺像另一个人麽?」
「这… …」俞漪流的眉头皱了起来,而又听莫雪从再道:「如果说宫主今天在这里大开杀戒,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了,我想他是更不可能会原谅你了吧?」俞漪流一张逐渐发白,但还是嘴角一挑:「你以为我真需要他原谅?」,莫雪从听了,眨了眨丹凤眼,温温一笑:「说的也是,当初若不是俞宫主做的出那件事,那个人也不会离开月国、也就更没有今天的黉国...天下也就不会统一,说起来宫主的确不需要原谅...」
莫雪从说著,只见俞漪流後退了几步,抿著嘴像是失了重心般的靠在桌边,而荫初立即走了上前,一手将面惨如纸的俞漪流拥入怀中,抬头就对莫雪从恶狠狠的道:「当年的事,岂是你後辈能放肆的?」然而莫雪从听了,表情依旧,一派轻松的回:「喔?敢情这又是你这毫无相干的孤女所能教训的?」
荫初哑然。
而那之後店内沉默了好一阵子,气氛异常凝重。
我老大不自在,怎麽不过就是一壶酒,居然也可以惹出这麽多事情?
悻悻的,我啪的一声拍了桌。
「随便啦!」我大叫道。
环顾了一周,此时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我。
我特自然的拿起那半壶白云边,朝荫初那里,对著俞漪流说道:「我不管我师父到底跟你有没有仇、或是你跟这里谁有过节,只要宫主今天不伤这里任何人,既然宫主觉得我面善,而我何笑也一向喜欢跟好酒之人交朋友,如果今天宫主不嫌弃,何笑就在这里跟宫主交个朋友如何?」
场上除了莫雪从在那”呵咯咯”的笑外,荫初、满婧、秦上云和方皓承都是”蛤”了一声。
只见俞漪流歪著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你说什麽…交朋友?你…你是哪跟筋不对?」我笑而不答,仰头喝了一口白云边,对她说道:「接著!喝了这!我们就是朋友!」昂手欲掷,却被方皓承那握在胳膊上的手拉了住。
他悄悄的在我身边道:「何公子,你有所不知…俞漪流虽然跟你师父一样是逍遥宫的人,但是…」没等他说完,我便拍了拍他的手,然後在将他握在胳膊上的手移放开,对著他笑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说完,才抛,只见那剩一半的酒壶在空中转了一圈,洒了几滴後,落到了俞漪流的手上。
俞漪流低著头,狐疑的看著手上酒壶。
「放心吧!我都喝了,要是我毒死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我说著,便冲著刚抬起头的俞漪流裂嘴一笑。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那句话没有什麽说服力,面对江湖第一宫的逍遥宫宫主,她为何要相信我?
但是说也神奇,那时俞漪流在看到我的脸时,也跟著我一同挑起了嘴角,那个笑容跟刚刚那些带著刺的笑不同,很是豪气!
只见她举起酒壶,放声道:「成!从今以後,你跟本宫就是朋友!」说完,她也仰头一饮,在一口乾尽後,桃花眼弯成新月似的,与我相视而笑。
那年俞漪流她已有三十岁了。
我依稀记得她在笑的时候,那双明豔的桃花眼旁边就会泛起了些细细的鱼尾纹,但即使如此,在她那男性化的言行中,她的年龄反倒添了种不协调的魅力。
於是我就想起有句话说道。
"男人是越老越值钱,而女人却是越老越不值。"
我有一次就这麽对俞漪流开了一个玩笑,我说,我看你八成是因为怕自己老了不值钱,所以这才想要转性当男人?
俞漪流当时只是挑起眉,然後搂住一旁的荫初,特帅气的对我道:「本宫会这样,是因为本宫不论在哪方面就是比男人好,不然荫初怎麽会跟了我?而你却一个女人也没有?」我被她这句堵的说不出话来,然而那时候莫雪从却忽然从我身後抱住我,对著俞漪流道:「他没有女人是因为他比女人好,女人能的,他也能。对吧?小雏儿。」
我那时候一心想伸手把莫雪从掐死,所以也没有特别留意俞漪流看莫雪从的表情。
是一脸敌意。
荫初说,俞漪流年轻时被男人骗过,那之後她就当天下男人都是个屁!但是她真的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却是严子梦失踪後的事情。
当然我是後来才知道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但还有一点却还是想不透…她究竟为何扮成副模样?百思不解,一直到後来有人告诉我,当爱一个人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时,在下意识,就会不自觉得去模仿对方的言行举止,尤其是越有距离,就越严重。
我听了不禁好奇的问,俞漪流跟严子梦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麽?
「爱跟恨就是一体两面的事,当然,这是对那些愚人而言。」
眨了眨双眼,他答道,一双眼睛看著我移都不移,我被他的那双眼睛看的有点失神。据说他那双眼睛和当年那一双绝美的桃花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於是此时我就可以理解,为何当年那麽多人会为了这样的眼睛失魂丧命。
俞漪流虽然也有一样轮廓的眼睛,可是她的眼神少了那种”痛”,一种在笑起来时的痛感… …
“就像回首阑珊处一般,倏忽而逝、美的遗憾,痛的难忘。”
我不晓得有多少人为这种感觉倾心,可是就我看到的,是在那种眼神的背後,缺乏”爱”这样东西的灵魂。
「这样,俞宫主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这句话当然不是别人说的,是那第一天杀的莫雪从!
俞漪流挑起眉,一脸不屑:「谁跟你家人?」
莫雪从正要开口答,我甸起脚双手就是往他嘴上堵去!回头忙道:「我叫何笑,以後就叫宫主俞大哥…可好?」只见俞漪流抽了一下眉毛,我想起刚刚那个叫他”公子”的掌柜的下场…
这下真的麻烦了,男的叫大哥、女的叫大姊,可就没人告诉我不男不女要叫啥?
「就随你怎麽叫了。」俞漪流说著,我呼了一口气,见她举起酒壶:「你叫何笑是麽?本宫记住了,既然是朋友,即使有本宫讨厌的人,本宫也不会在这里伤人,但是却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说完,她将酒壶朝地上一砸,转身走向门边,又顿了一下,道:「这东西,你接著。」说著,一个白色的物体从她那边稳稳的朝我飞来,然後搭的一声,垂直的落在我的鞋尖前。
看著那有巴掌大的无字印牌,我狐疑的抬起头。
「把这印收好,以後有什麽事情,尽管报上逍遥宫的名字。」俞漪流说道,这次就真的踏出了店,而两旁的荫初和满婧则是诧异看了我两眼,欲言又止,但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的跟了上去。
三个白色的身影就如烟般的在眼前消失无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