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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同游蜀地入险峰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蜀中与南疆相接,不同于南疆的山峰连绵,蜀中山地多孤峰独立,奇骏陡峭比之南疆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说起蜀中的名山,峨眉深的文人骚客喜爱当属首位,然而江湖侠客却多觉峨眉温婉,不及丹云峰奇峰险峻。
提到丹云峰便不得不提蜀中除了峨眉山外,另一处有名之地,便是蜀中唐门。唐门做为江湖有名的大门派,已毒药暗器闻名于世,却因隐于蜀中奇峰峻岭中,常年不与外界多有来往而显得格外神秘,这丹云峰,便是进入唐门地界的必经之路,可说是蜀中唐门的门户。
此刻,这陡峭险峻的丹云山山顶一块巨大裂石上,迎风立着一个黑衣飒爽的俊俏年轻人,绣工精致的黑色衣摆扬起,在山顶的大风中哗哗作响,这年轻人面容虽俊俏,面上神情却未免过于冷漠,眉宇间未免露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寂来。
这冷漠的黑衣年轻人正低头看着那从中间裂开的巨石,沿着巨石裂痕的边缘,半卧着一个白衣翩翩的俊美公子,这公子身子斜斜靠在石头上,一脚半撑在身子下,左手撑着头,右手则松松握着一个白瓷的长颈酒壶举过头顶,晶莹剔透的酒液自壶嘴倾倒下来,恰好流进白衣公子张开的嘴里,这个本有些轻浮浪荡的动作由这俊美的白衣公子做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随性,惬意非常。
“主人,此处风大,不宜醉酒。”见白衣公子放下喝空的酒壶,又用手去勾手边的酒坛往里面添酒,黑衣的年轻人面上神色虽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眼中却透出一丝关切,开口阻止道。再看那白衣公子身边,已经横躺着两个不小的酒坛,显然已喝了不少。
那白衣公子握着酒壶,举高在半空中晃了晃手,金丝滚边的白色宽袖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晴朗的笑声在风中听来悠远:“木头,你也太小看小爷我了,小爷我号称千杯不倒,小小三坛女儿红而已。”说着,也懒得再往酒壶里添酒,仰头便直接对着酒坛灌了起来,叶不管从嘴角漏下的酒沾湿了衣襟,好不豪迈。
那饮酒的白衣公子正是在苗疆边界与神医素问道别后,带着侍从云七进了蜀地说是要游赏奇峰的藏剑山庄二公子楚风异。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随手将酒坛往地上一顿,就拿洁白的云锦衣袖一荡嘴角,朗声笑道:“痛快!”却不想一口烈酒刚刚下吼,便被山峰灌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云七在一旁默默看着楚公子咳得连那风流惬意的姿势都端不下去,索性四仰八叉地平躺在了巨石之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稍稍移动了位置,用自己的身体将吹向楚公子的山峰尽数挡了去。
楚公子似乎对突然改变了风向毫无所觉,他狠狠吐了几口气,就着平躺的姿势缓缓道:“当初我与大哥刚认识的时候便是在这唐门之中,听说蜀地多美人,我晃荡到蜀中却被这奇峰吸引,上得山来。他恰巧赶来调停唐门与五仙教的争斗,也上了这丹云山。我二人在这山顶喝了一夜的酒,一见如故无话不谈,喝醉了还把酒论剑,这石头就是大哥当时喝上了头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给劈开的,还好他喝醉了,准头不够,要不然就把小爷我给劈了,哈哈哈。”
说着他又仰头喝下一口烈酒,幽幽道:“大哥与我约好,每年都要来这丹云山上,喝上三天三夜,要将他唐门独家秘方酿的女儿红都给喝光了去。如今再想大哥在这奇峰之上酩酊大醉三天三夜想来是不可能了,那种醒着便肆意纵马,醉了就幕天席地而睡,把酒言欢的日子恐怕也终将一去不复。”言语间尽是恐怕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不舍。
楚公子仰起头,已经微微有些迷蒙的眼睛从下往上看向云七,勾唇一笑道:“今年虽然大哥没空陪小爷我喝上三天三夜,好在还有你这根木头陪我。”说着向他举起酒坛,吃吃一笑道:“来,陪小爷我再喝三百回。”云七却没有伸出手去接那酒坛,只是静静看着楚公子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晶亮透彻的眸子。
见云七不接,楚公子撇了撇嘴,嘟囔道:“切,真是根没趣的烂木头,你不喝,小爷我自己喝。”说着又仰起头往嘴里倒酒,这一次,酒坛却很快被提了起来,楚风异困惑地皱起眉头,倒转酒坛使劲抖了抖,便扫兴地随手将酒坛一扔语带不悦道:“没酒了,嗝。”他打了一个酒嗝,有些晃晃悠悠地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摆着手道:“买酒去,买酒去。”
边说着边晃晃悠悠要从那巨石上跳下去,无奈楚公子喝的有些多了,再加上因为前些日子中毒而消散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脚步比平日虚浮了许多,身子一晃,便要往巨石下倒去,身旁黑影一闪,云七伸出手臂准确地将倒向一侧的楚公子拉了回来。
楚公子顺着云七手臂的力道歪歪一倒,正倒在云七肩头,他蹭着云七的肩膀,晃了晃有些晕晕乎乎脑袋,听到云七清冷的身边在头顶响起:“主人,你醉了。”不用看也能想到他一层不变的冰霜面孔。楚公子蹭着云七的肩膀,努力扬起头来,迷离双眼盯着云七的眼睛哼了一声道:“我才没醉,哼,你们不要以为小爷不知道,你们都把小爷当成没用的废物,扶不上墙的阿斗。”
他抬起手,颤颤悠悠地指着云七的鼻子,狠狠道:“你嘴上叫我主人,心里又哪里真的肯认给我为主,恐怕觉得我连你那敢于起兵谋逆的前主人的一只手指头都比不上把?”说道这里,他眼中突然泛出些孩子气的委屈:“你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想做废物,要不是我……我……”楚公子想来是真的醉了,他打了几个酒嗝,轻轻将头搁在了云七肩上,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了,看着云七的眼神越发迷离。
云七看着楚风异因为醉酒打嗝而微微湿润,带着水光的迷离双眼,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并非主人想的那样,与他比起来,云七心里,主人要好上千倍万倍。”说这话时,云七看着楚风异的眼中,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温和笑意。
若不是楚公子此时已酒醉模糊了神智,恐怕会忍不住跳起来使劲揉揉眼睛,看看清楚这个温柔说话的男人还是不是他那个木头一样无趣的侍卫。可惜楚公子似乎已经醉的有些找不着北了,他只是傻傻看着云七,露出困惑的表情,似乎对他此刻满是酒香的脑子来说,云七的话有些太过复杂了。
楚风异撑不住醉意,将脸埋进了云七颈子里,带着酒香的灼热气息喷在云七耳后,云七微微侧头,耳尖不可抑制地红了,他微微定了定神,将楚公子扶正,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道:“主人,你醉了,云七带你下山去。”
云七正准备将楚风异扛起,却忽然目光一凝,环住楚公子的腰,提起脚尖急速向后退了一丈远,只听嗖嗖几声,他们刚刚站着的地方瞬间插上了好几枚形状奇异的暗器,云七带着楚风异迅速隐在了巨石的背风处,只听下山的方向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听闻楚二公子再次,明教月尊者特来拜会,想请楚公子赏脸,往我明教做客。”
几名带着奇怪面具,长袍掩住头脚的陌生人自山下的方向走了出来,人手一把硕大弯刀,在楚风异和云七面前一字排开,恰好堵住了下山的路,显然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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