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与祈祷

　　60 西州监狱日外
　　马玉生收起手中的笔，合上，封皮上显示“我的揭发书”。
　　雪中，马玉生拿着他的揭发书，与申浩对面而立。马玉生双手把手里的稿纸交到申主任手里，咬着嘴唇。
　　申浩：决定了？
　　马玉生点头。
　　申浩拍拍马玉生的肩头。身后游荡的伍德看到了这一幕，蔑视地看马玉生。马玉生回身看到伍德的表情，手点着他的额头：神经病，不愤儿？
　　伍德手拨拉过马玉生的手：出卖亲情的人就是小人，你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小人，我为你感到可悲。
　　马玉生：正义不分年龄大小。
　　伍德：道德呢？他是你姐姐的丈夫。
　　马玉生：正义就是最大的道德。
　　伍德：你的道德已经死了。
　　马玉生：滚开！你的道德早已让狗吃了，浪荡成性，与徒弟未婚妻苟且，爱钱如命，纵欲成灾，还厚着脸皮跟我谈什么道德？
　　伍德结舌。开始狂笑：我杀人啦，我该死呀。
　　61五原村日外（雪）
　　玲玲与一镶着金牙，穿着阔气，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一道走向伍德家，男人手里拉着一个拉杆皮包，玲玲扯着她与伍德的儿子铃铛，铃铛机灵地一会儿看看妈妈的脸，一会儿看看男人的脸。后撤着腿“妈，我不去，我要回家”
　　玲玲哄他：乖，大娘家有烧鸡还有牛肉，你不是最喜欢吃烧鸡吗？
　　铃铛：喜欢。
　　玲玲：那就跟妈妈去他家吃烧鸡。
　　铃铛点点头。
　　玲玲对男人：你真能带我出去过上好日子？
　　男人：我是说话算话的人，唾沫出口一个钉。放心吧，到我那儿，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玲玲：反正这个地方我也待够了，就听你的。
　　男人：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像鲜花一样盛开。
　　玲玲：死鬼，还怪有才哩。
　　62 伍德家日内
　　杨小爱把请人写的离婚诉状叠好，仔细地装进档案袋。档案袋上四个大字“离婚诉状”。
　　门吱呀一响，玲玲扯着儿子铃铛进来。铃铛手冻得通红。杨小爱扯过铃铛给他烤手。
　　玲玲：我要出门了，把铃铛留给你，你可不能亏待他，他是你家伍德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如果虐待他，回来我饶不了你。
　　杨小爱：你还是把铃铛带走吧，不行，你送给伍德去，他在监狱里。
　　玲玲：凭什么我要把儿子送到监狱去，这是伍德的家，我就送到这里。
　　杨小爱：伍德作得孽伍德管。
　　玲玲：行呀，那你从伍德的房子里搬出去，我住到这房子里带他的儿子。
　　杨小爱：人都要凭良心。
　　玲玲：我看你是长本事了，劳改犯家属。
　　玲玲说着，一把揪住杨小爱的头发，把杨小爱推倒在地。
　　玲玲手指着杨小爱：让你看铃铛是看起你，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的烂女人。
　　杨小爱：你才是脏女人，不要脸。
　　玲玲骑到杨小爱身上乱打一通。
　　玲玲：还敢跟我顶嘴，是不是挨伍德的打没有挨够。
　　铃铛上来抱住妈妈的腿，玲玲把铃铛推开：滚开，小杂种。
　　玲玲打够了，出门扬长而去。
　　铃铛伸着手向门外喊妈妈，玲玲稍一犹豫，一咬牙，跑了出去。铃铛喊着“妈妈”跑了出去。
　　杨小爱起来，擦擦鼻角的血迹，拢拢头发，也跑了出去。
　　63 五原村日外（雪）
　　一片茫茫大雪，树枝挂雪如幡，为人性而悲哀。一座座房屋静如坟墓。
　　铃铛在雪地上奔跑，他个子太小，步履太慢，撵不上母亲和那个男人，不断地跌倒，嗓子也哭哑了，人也变成了一个小雪人。
　　玲玲回头看，男人一把扯过玲玲。
　　杨小爱跑过来，玲玲和男人只剩两个小黑点。铃铛站在雪地里哭喊。
　　杨小爱看看穿得单薄的铃铛，没有再追出去，抱起铃铛“可怜的孩子”转身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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