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

　　“这。。”白须道长显然有丝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直说无妨。”她直视他道。
　　“贫道之所以把太子支走，就是怕你问起。刚下马车时，我就感到王府内紫气隐隐，看到了王妃你后，就更加确定，此紫气正是你带来的。”
　　“此话怎么讲？”白茹脸上写满疑问。
　　“你本应命里带煞，但只要有绝世兵刃相伴，必取天下，而得娶你者，必将君临天下。”
　　白茹听闻，只觉一股透心的冰冷贯穿全身，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一切都。。原来如此。
　　“道长所说属实？”
　　“王妃也可以不信，贫道还是那句，有因皆有果。”
　　“这么说来，顺王才是真命天子？”她突地厉声质问。
　　白须道长神色自若，并无不妥，只掐着胡子淡笑道：“王妃真乃冰雪聪明。”
　　“依我来看，”她冷然一笑：“聪明的是你们。”
　　“怎么说？”
　　“早就听闻太子身边有一谋略过人之士，五行奇门道术无所不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哈哈。。王妃娘娘说笑了，贫道一出家修行之人，怎么会是谋士呢。”
　　“是么，难道你们真以为我会笨到相信，太子殿下是为迟小姐而来？”
　　“他当然不是为了迟小姐，他是为你而来。”
　　“或者说，是为了社稷安危而来。”他又继续补充道。
　　“休想得逞，我现在仍是顺王妃。”她言辞并不激烈，但坚定有力。
　　“恐怕不会再是了，你天生的皇后命格，谁得了你，便得天下，我那四弟不也为了这个目的，难不成你以为他有真心？”是太子慕仁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后面跟着几个亲信随从。
　　白茹心下着急，正值中午，柳林等侍卫皆不在身旁，现只盼素儿春红她们出现。果见素儿端着食盒走来，细看之下，又不像是她，那眉眼。。素芬！！
　　她心发颤，口发干，就那么看着素芬一步一步接近她。
　　此时慕仁已叫人搜出‘照夜白’，他手捧刀仰望苍穹，仿佛天下早已在脚下，慕修则化做一堆白骨。
　　“殿。。殿下。。不好了，王妃不见了。”一个随从突然跑到他面前大叫道。
　　“真是废物，先去把内院看好，别放柳林等人进来，那些家丁侍女不足虑。”慕仁阴沉着脸吼道。
　　“可是殿下，咱们没带多少人来，万一柳林发现有异就麻烦了。”白须担心道。
　　“我叫人绊住了他，应该是没大问题，赶快找到白茹是真。”

　　白茹轻功不弱，却觉得脚下生风，只能紧紧贴着她，才不会被落下。
　　“你不是素芬。”两人终于停在一棵桂树旁，她喘息着道。
　　“原来那个上我身的魂魄，叫素芬。”回转过身，白茹看得清楚，是素儿没错，只是。。好像哪里不对。
　　素儿仰面一笑，接着道：“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也会轻功。其实，刚才那般飞着的不是我，是素芬。”
　　“我越来越糊涂了。”白茹直言道，眼睛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素儿不语，四下里先看了看，方道：“此处离王府不远，还是不够安全，我知晓一处暗室，不如去那儿说话。”
　　“这里是。。”白茹望着入口处，迟疑不定。
　　“是湖底密道，想必那素芬的鬼魂无处可去，便找到王府里这个隐密的地方。”素儿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
　　“我能感觉到。。”素儿脸色微青，眼睛总是避开她探寻的目光，像是有难言之隐。
　　毫无预警的，她突地向后仰倒，白茹慌忙接住她下坠的身子，把她抱进怀里。
　　素儿。。不，此时应该说是素芬，缓缓睁开了眼。
　　“茹。。”她轻道，那声音飘渺得白茹几乎听不见。
　　但她还是听出，那确是素芬的声音，带着一丝媚入骨髓的冷。
　　“素芬。。真的是你。”她努力保持镇定的嗓音，发颤的手抚上素儿的脸。
　　“素芬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缕幽魂，只能借别人的身体和你相见片刻。”素儿原本红润白嫩的脸庞早已变得苍白，还透着一点青绿。
　　白茹也顾不上许多，将她搂在怀中不断安慰道：“我明白，我明白。。你借素儿身体复活，我早该想到的，那一声叹息也是你对么。”
　　“我一路跟随，发现素儿时，他刚好还未断气，于是便利用你救活了他。其实素儿。。并非你看到的听到的那般，是要被卖入青楼而寻短见。当时我用了些方法，使在场的人都以为他因此死掉，包括你和顺王。”
　　“竟是这样，那她为何而死？”白茹更加不解。
　　“这孩子的命也很苦，”素芬说到此处有丝呜咽，想到自己无辜丢命，爱人近在眼前却无法在一起，心中之痛真是难以形容。
　　“素儿他。。是个阴阳人，这种人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
　　“阴阳人？”白茹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人。
　　“不错，像我这种人，一经发现必会被杀死，那大婶怜我，才和你说是被逼入青楼，为保清白而死，实际上就是妓女也比我强上百倍。”
　　“你。。你是素儿。”白茹放开了他的手。
　　“现在是了，她总是突然离去，又会突然上身，真是令人不厌其烦。”素儿一脸不以为然。
　　“那你，现在倒底是男是女？”白茹瞪着他的脸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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