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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些事情
房间裡陷入一片静默,而唯一在这气氛中还能保持自在的就只剩艾玫一个人。
不过与其说自在,倒不如说少女甚至有些享受众人听完故事后,些许的慌乱和满满的不知所措。
所以说恶趣味这种事情啊,根本就是已经根深抵固的劣根性了吧。
艾玫慢腾腾的抿完一口红茶才又继续接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全部掌握在彭哥列手中了。不管是师父或者是九代首领...嗯,我想里包恩先生也是吧。」
沉默了一阵,里包恩望着她,语气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在接续着某种閒谈,「所以妳跟他曾经是感情非常好,也曾有过婚约的青梅竹马?...那麽现在呢?也仍然对炎真抱持着这样的情感?」
艾玫差点一把翻了手上的茶,有点勉强的抑制嘴角别抽得太厉害。
「里包恩先生,您那是什麽见鬼的雷死人发言...我爸妈亲身上演过了一齣括号伪罗密欧与茱丽叶,现在再来一次?我的名字是Esmeralda来着,这完全是跑错棚了吧?」
这次没人对艾玫的不正经发言做回应,对于刚刚那样的故事,他们都还在消化着自己的情绪。纲吉的脸色尤其沉重,他从来没想过,在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女孩身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手裡的茶杯转起一圈一圈缭绕的热气,就这样缓缓的往上升腾最终散去。
艾玫看着腾转的烟雾,思绪再次不由自主的被拉到那些过往中。
++
最后没有像捏蚂蚁一样乾脆的杀了她,西蒙家族至此对艾玫算是仁至义尽。
所以当为了接人就接了一天一夜,焦急得满头大汗的泽田家光,几乎要调动属下将整个巴勒摩犁一遍的时候,才终于在机场大厅找到了挚友的女儿。
甚至还不足十岁大的小女孩,一个人就这麽孤零零的在机场流浪了不知多久。光是想到期间可能发生什麽样的事情,就把泽田家光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礼拜前才因自己而死的忠心的属下同时也是多年的好友,原本要替彭哥列做完最后一项大任务就此收手,往后带着妻女去过好日子。却在任务归途中遇到了要来杀他这个门外顾问领头的刺客,好友在危命时刻替他挡下了那一发子弹。
一直以来互相笑闹打趣,老是爱跟他比到底谁家老婆孩子更漂亮更可爱的死党,就这麽抱着满脸的遗憾,在一大片血泊中慢慢微弱了呼吸。
“...我的小女孩...我的Esmeralda......十岁的...生日礼物...还要送......她...”
当时悲伤又混乱的泽田家光完全不记得自己答了什麽,不过大概答应了好友将他的礼物送到,因为最后罗马诺露出了稍微宽慰的笑容。
“...Juliet......”
简单交代完罗马诺的后事,泽田家光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准备前去拜访他从未谋面过的挚友的妻子和女儿。据他从好友那得知的,对方是远在海外一个叫做西蒙的小家族裡的千金。
他曾经很疑惑为何好友不将妻女接到义大利来一家团圆,那时罗马诺只是苦笑着说茱丽叶跟她的家族一定不会肯。
大概是继承人的问题吧...再怎麽样小的家族裡,这种牵扯没完的事情照样会发生。
但再怎麽样不可能不通知罗马诺的家人,泽田家光派人向西蒙家族发了讣闻,但传回来的是更加让人悲痛的消息。
──他那位好友深情的茱丽叶,不堪丈夫过世的打击。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抛下了年仅十岁的女儿,将自己往房间的横梁挂了上去。
最后,怕事情再有生变的泽田家光亲自去跟西蒙问了那个被留下的孩子的去向,对方的答覆却是冷冷的”不知道,那孩子已经不关西蒙家族的事了”。
感觉到裡头太多蹊翘,却又找不出个端倪来。家光看着眼前骤然面对双亲过世打击的女孩,也明白现在不是对这可怜孩子询问的好时机,只好把人先带回日本安置。
而早先已经知道,这是丈夫好友遗孤的泽田奈奈非常热情的招呼这个小客人。但艾玫除了在一开始说过自己的名字后,就再没听过她开口。
更让人担心的是,这孩子似乎自双亲过世后,从来也没哭过。
──唯一留下来的人,却活得宛如死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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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餐时间,泽田家的餐桌上一如往常一样洋溢着温馨宁和的气氛。十岁的纲吉坐在椅子上晃着碰不到地面的双脚,眼睛时不时瞄向右前方的座位。
那个女生来到他们家裡已经两个礼拜了,除了听妈妈这样唤过她知道她是绘芽酱之外,那个女孩子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爸爸和妈妈都对他说过,绘芽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情,所以才会不开心,也不跟人说话。而纲吉作为男生,也该对女孩子好一点,要多试着跟绘芽说说话、和她玩。
所以在绘芽来的第一天晚上,纲吉便将所有心爱的玩具和童书通通搬到了女孩的面前,还一样一样的解说给她听。
这个积木是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那套遥控车是去年圣诞老公公给的礼物,这个绘本裡有很漂亮的公主...
但是不论纲吉怎麽努力,绘芽还是都不肯说话,甚至不肯看他。
原本个性就属内向的纲吉馁了,对方这样的反应...应该说根本毫无反应,让他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沮丧的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要放回箱子裡再搬回楼上去。不过就这麽扛着有点遮住视线的大箱子才走了几步路,天生笨手笨脚的纲吉便绊到了起居室的小地毯,往前扑倒的同时伴随着哗啦的声响,原本收拾好的东西又滚了满地。
摔疼了的纲吉呜咽了几下,边擦着眼泪边捡玩具和书本。
但裡头有着他最喜欢的那个公主的绘本突然递到了他的面前,纲吉抬起头,看到仍是毫无表情的绘芽站在自己面前。
绘芽很温柔的摸了摸他擦红的脸颊和手臂,又蹲下来看了看小腿的淤青,然后俐落的收拾完东西拿到楼上放好。
他之前怎麽会觉得这个都不说话的女生有点可怕呢?
其实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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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芽有点变了,虽然改变的方向颇让人出乎意料。
女孩仍旧不肯开口说话,但只要不是纲吉去上学的时间,绘芽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纲吉又被邻居家的吉娃娃追,她便将狗引开;又笨拙的打破了碗碟,她便仔细的扫好碎片妥善处理破碗盘;又不知怎地跌了跤,如果破皮的话就拿来小护理箱包扎伤口。
泽田夫妇虽然对事情的发展感到莫名其妙,但也乐见绘芽至少不再是不肯跟任何人互动的状态。
只有”绘芽”自己知道,她所作的这一切不过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甚至家光叔叔写给她看”絵芽”这两个日本汉字说着,Eme这是日文裡妳的名字喔。她也知道,这一家人同样努力的希望她能摆脱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并且给予她新的归属感。
忘掉那些遥远的、被抛在好几个大洋之外的事情,重新在日本好好的生活。
而那时和青梅竹马非常相似的纲吉,从一片虚无茫然中抓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在呼吸并且得吃饭的事实。
而除了机械性的做着这些基本生理需求的事情,绘芽强迫自己其馀的时间都专注在纲吉身上。
宛如炎真用另一个样貌活着的纲吉很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至少当绘芽整天挂心他的时候,不会去想那些令她难过的事情。
但也是这样相似的人在在提醒她那些无法抹灭的过往。每当哄睡纲吉后,总觉得就要被什麽东西逼得窒息的她会爬上屋顶,一个晚上都坐在房顶上,像在隐忍什麽痛楚似的紧紧抱着自己。
有一天晚上,不知怎麽没睡着的纲吉从窗户探出头来,而绘芽将他拉上了屋顶。有纲吉在的今晚不知怎地感觉舒服很多,至少从骨子裡疼出来的那种椎心的痛没有出现来折磨她。
那晚的星星很多,而且很漂亮。绘芽给身旁的人比了好几个星座的方位和形状,还讲了许许多多的神话故事。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忘记了一切,只专注的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星星的事情。
「所以猎户座旁边的就是大犬和小犬座,看到了吗?炎真。」
旁边传来的是意料之中一声轻轻的”嗯”。
但是,那不是炎真的声音。
那一个淡淡的”嗯”让绘芽红了眼框,她想接下去继续说着其他星座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发抖着哭了起来。
原本今晚奇异安分的剧痛突然窜了出来,并且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努力隐忍,就是为了不要被心裡的悲伤压垮。
++
后来绘芽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隔天凌晨自己昏迷在院子裡,被奈奈阿姨叫了起来。
印象中有听到纲吉仍在屋顶哭着,之后大概也被家光叔叔接下来了吧。
最后她因为轻微脑震盪和小腿骨折被送到了医院,并且没有再回到泽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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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被大方的送了杯具餐具...
羡慕被霸王的作者感觉有点悲哀
不过好吧人家是神不是这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