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开戏本杀馆爆火了

　　蒙林的夜风中带着一丝热意。

　　黄立心痛哭流涕和哈巴狗一样边喘气边跟在黄齐愈后边跑：“要去哪里啊？”

　　十九岁的少年体力还比不上三十岁天天坐板凳的钱少卿。
　　钱少卿大善，见黄立心绊了一跤，伸手捞人一把。

　　钱少卿：“先去县衙，那里有值夜的府兵，还有巡河船队两回走水，不可能只是工部失误。”

　　赵璇拖着长刀：“现在最重要是喊人压下动乱吧。”

　　谢渡安：“两事之间脱不了干系。”

　　“不行，我得去徐家给陛下通信。”黄齐愈回头看向黄立心。

　　黄立心气喘如牛：“表叔你自个去吧，我实在走不了远路。”

　　钱少卿：“本官要去县衙提工部的审问。”

　　最后只黄齐愈一个人去了徐家庄，钱少卿拿着通行令进入县衙，命几个值夜的府兵关上大门。
　　醒来的林和焉匆匆将外袍套上，与几人碰面。

　　“蒙林有流民造反！”黄立心道。

　　赵璇看了他一眼，跟着钱少卿和林和焉去了羁押工部李准和陶还林的地方。

　　“你们工部偷减材料，到底是不是与外贼合谋造反？！”

　　钱少卿的刀快戳到李准的脸皮上。

　　前头大理寺的人审讯工部李准和陶还林，两人把数额咬死了往小里说，其余大头都扔给下边官员背着。
　　最好托到回京，再叫人替他们从中斡旋。

　　李准：“没啊，我就拿了那些银子。”

　　钱少卿去看陶还林，陶还林啐了一口：“猪肉过手还留一手油呢，哪个好官不给自个留点后路，何必为了斩本官立功就扣谋反的高帽。”

　　“高帽？”赵璇倚着门框，“今夜巡河船队包括御船全烧光了，另有不计其数的反贼在蒙林抢劫的抢劫、杀人的杀人。”

　　“等叛军进了县衙，即便真是冤你戴高帽，你怕也活不到洗刷冤屈的时候。”

　　陶还林听见有叛军，满脸不可置信，李准更是大惊失色。

　　陶还林：“不过是乍我。”

　　钱少卿：“你睁开狗眼，看看刀上是什么！”

　　微晃烛光下工部二人看见那柄官府刀器上勾着丝线与未干的血痕。
　　来人五个，除了林和焉其余几人都带着凉寒兵刃。

　　难不成真出了大事，一番斗争后，陶还林开口。

　　他脸上皱纹拢起：“我和李准二人，确无与外贼勾结，工部偷减一事也实属无奈，不曾想酿下走水大祸。”

　　说完这话，陶还林垂着头，半边脸陷入暗中，好半晌才道：“去年年初荀州水涝肆虐，冲垮工部监造的大坝，荀州同僚上折子向工部提了重修之事。”

　　“因事态万分紧急，工部提前允了荀州同僚先借商贾财力修缮大坝，事后荀州那边讨要款项还钱，本该是我工部向户部知会后，户部批下银两。可户部并不给钱。”

　　“户部以‘河坝一事虽在官府，却是利民利商，商贾之流在危难之时合该相助’为由，驳回去了。”

　　陶还林：“可那些商人岂好糊弄，到头来还不是要工部偷减银钱来填上欠款。”

　　黄立心在一旁听了道：“利欲熏心的商贾之辈，不还又如何。”

　　里头锁着的陶还林嗤笑一声：“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晋辽阔，各州各地有灾情之时，若州府无力抵抗还需联结商人才好救灾。”

　　陶还林：“六部就是朝廷颜面，今日一个不还钱、明日又一个不还钱，朝廷信誉何在？以后再有天灾人祸降世因此无人来帮，大晋百年基业葬送罢。”

　　这番托辞并非没一点理。

　　赵璇：“那你为什么把船队走水怪我身上？”看起来真的像早有预谋。

　　陶还林抬头看了赵璇一眼：“是有封信让我将祸事引到你身上，我当时别无他法。”

　　谢渡安：“什么信？在哪？”

　　陶还林：“信件已毁，不过我猜是司天监里头的人写的。”

　　一个府兵跑来道：“有人攻门！”

　　林和焉和钱少卿对视一眼，立刻拿钥匙开了牢门的锁把陶还林和李准放出来。

　　“往侧门出县衙。”谢渡安持刀守在门口，“出去后得分头跑。”

　　县衙大门破开，叛军和府兵斗作一团。
　　来这儿的叛军有四十人，府兵不过八个，加上有兵刃的四人组共十二个。

　　赵璇咽了咽口水。

　　一旁林和焉拿去黄立心手上的兵器，黄立心丝滑躲在了林和焉身后。
　　钱少卿和谢渡安护着手无寸铁的工部二人。

　　赵璇已经熟练掌握挥刀喝退歹人、被劈刀刀不掉的本领，和其余人背靠背神勇地往侧门退去。

　　终究是敌众我寡，叛军死伤十来人，府兵快死光。

　　离侧门十米之遥，有个叛军侧面伸到，朝李准而去。
　　陶还林替人挡了一刀，腰被横劈。

　　李准泪水夺眶而出：“岳父！”

　　陶还林应声倒地，被持刀前行的叛军踩过身子。

　　来不及由李准悲伤，钱少卿先拽着他出去。
　　后一步的谢渡安手起刀落再斩下两名反贼。

　　几人从侧门退出，撂倒巷子里的杂物堵住门口，赵璇看了下大概能挡住三分钟。

　　行了赶紧逃。

　　这回换谢渡安拽着李准走，事关两件重案必定要保下此人。

　　后边追上十来个反贼，赵璇扭头：“分头跑吧。”

　　附近是官邸，黑压压一片，在往外的闹市也是一团糟。
　　前面一前一左一右三条路，赵璇跑在最前面，两眼一闭就近往左边巷子钻。

　　嗓子眼要喘出血了，赵璇反过头，就见黄立心跟着林和焉在她屁股后面。
　　谢渡安带着李准，还有钱少卿不知去向。

　　跑出县衙两里路，黄立心跪倒在地，；林和焉去拉他。

　　黄立心：“让我死吧，我不跑了。”

　　赵璇正犹豫丢不丢下黄齐愈他侄子，就听有个轻轻的声音喊她。

　　“大王—大王——”

　　见鬼了，赵璇循着声音，看见一个瘦长女子拿衣袍盖着灯笼朝她招手。
　　是付珠。

　　付珠又掩了掩灯笼：“跟我来。”

　　三人忙不迭跟随拐进小巷，连拐两个弯到一扇荫蔽的小门处。

　　“外头出了好大乱子，正路已经不通了只好走小道，正巧遇见你了。”付珠说。

　　小红泪眼汪汪给付珠开了小门，几人进院子后把小门死死堵住。
　　院里一点儿烛光没有，付珠直接将灯笼灭了，免得引来他人。

　　黄立心脱力瘫在地上，林和焉给他灌了水才回过神，付珠在一边轻声安慰小红。

　　赵璇：“真是多亏你，否则我们今日怕是要命丧黄泉。”

　　付珠：“这小院不过保一时平安，也不知州府什么时候制服那些流民。”

　　流民，这是赵璇第二次听见这个词了，钱少卿显然也意识到什么。

　　赵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流民。”

　　摸着小红的鞭子，付珠道：“月前巡河队伍还没来时，城内外一直有流民走动，官府和一些良商设了也施粥铺子。我想可能是人数太多蒙林供给不了，流民暴动了。”

　　黄立心插话：“之前也有流民不满安置暴动。”

　　付珠：“是，不过都没今天这样严重，都只是和住民起了些小冲突。后来巡河要到蒙林，听说官府把流民安置在一处，再去街上就看不见他们了。”

　　黄立心：“这我知道，都安置在城南的城隍庙里。”

　　林和焉：“今日流民暴乱，定有人在背后指点，蒙林驻守的州府府兵没有一点儿动静，怕是流民成军早先制住了。”

　　赵璇沉默不语，若巡河船队走水与流民暴动有关，那第一次船队没到蒙林，为什么走水？
　　这回绝不能信只是单纯的偷工减料导致船只走火。

　　赵璇问：“流民打哪来的？”

　　“大部分是荀州吧。”付珠说，“今年回暖时，陆陆续续来了很多。”

　　林和焉皱眉：“去年水涝？不可能，早春后不该在荀州重建吗？怎么还会这么多流民”

　　黄立心也迷惑：“是啊，水坝建回来，还背井离乡做什么。”

　　赵璇嗅到不一般的味道，“既然修水坝这种要紧的事都需要商人筹钱来建，那官府后续安置流民不就更没钱了？”

　　林和焉沉声道：“可这事户部拨了钱粮。”

　　“打水漂？”赵璇猜测道。

　　林和焉：“钱肯定是从国库出去了。”

　　从头到尾听下来，赵璇觉得国库没两个子。
　　等会，没钱？

　　赵璇抓抓脑袋，哟，好像要长脑子了，是哪个事来着？

　　[五皇子妃祖籍正是私盐一案的荀州，故臣怀疑，五皇子妃同样涉及荀州私盐。]

　　有了有了，感谢她的脑子在众多戏本杀废稿里还能记起这事。
　　她一盘算，这个事情放在里面，竟然找不出一点漏洞，像两千片的拼图只差的最后那片。

　　简直完美契合。

　　赵璇两眼放光：“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什么？”黄立心茫茫道。

　　付珠和林和焉也被她中邪一般的神情定在原地。

　　赵璇视线落在远处并不聚焦：“为什么船队在蓬心湖就着了火，船队到了蒙林又二次走水。”

　　“还有，陛下为什么要造千只船队巡河。”

　　赵璇拿上刀：“我们回徐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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