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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赠宝传意,少年辞乡
凌辰出发那日,凌家上下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演武场上,族人们列队送行,却没人敢大声说话,眼神里满是复杂,既舍不得,又暗自捏把汗,生怕这小祖宗在外闯祸,更怕他不小心暴露剑意,引来灭顶之灾。
凌沧海站在最前面,平日里硬朗的脸庞此刻绷得紧紧的,眼眶泛红,双手攥得发白,他舍不得这外孙,可一想到凌辰留在凌家,等待他的只会是无休止的秘境厮杀、残酷淬炼,那份纠结与不舍便堵在喉头,眼角的皱纹里攒着湿意。
“外公,你别哭啊!”凌辰见他这模样,连忙凑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脸上没个正形,却难得软了语气安慰,“我就是去玩一阵子,顶多……顶多少闯点祸!放心,我肯定不随便拔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等我把学校摸透了,马上就回来陪你!”
他又转头冲凌淮之咧嘴一笑,当年外公去北境后,是凌淮之天天守着他,闯祸后帮他收拾烂摊子:“七叔,你放心,我肯定不把学校炸了!”
接着凌辰又冲不远处的凌破军挥了挥手,老爷子依旧是那副严厉模样,眉头皱着,眼神却藏不住担忧,“放心吧爷爷,我知道分寸。”
在凌辰心里,这十三年的时光里,最重要的人从来都不多,温柔照料他的七叔凌淮之,疼他宠他的外公凌沧海,严厉的爷爷凌破军,还有那个总揍他的老祖。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从族人队列中走了出来,步伐缓慢而迟疑,像是踩着无形的隔阂,正是凌辰的父母。
凌昭庭与凌婉棠。
凌辰的记忆里,父母的身影总是模糊的,小时候是偶尔出现在庭院里的问候,递过一块糕点便匆匆离去;后来他觉醒剑意,族里人对他又惧又怕,父母来的次数更少了。
凌昭庭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族服,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背脊此刻微微躬着,脸上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疲惫,他曾是凌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可自从凌辰出生,妻子修为大跌,儿子又身负废物之名,他在族中腰杆便渐渐弯了。
后面凌辰觉醒的剑意,远远超出他这个做父亲的境界,这辈子都望尘莫及,这份差距像一道鸿沟,让他连靠近儿子都觉得局促。
凌婉棠走在前面,一身素色衣裙,鬓边别着一朵素雅的白花,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她看着眼前已经长到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眼眶微微发红,却没有像凌沧海那样流露直白的不舍,只是嘴唇翕动了几下,才用近乎平淡的语气叮嘱:“在外照顾好自己。”
她说着,抬手想像其他母亲那样拉一拉儿子的衣袖,手指伸到一半却顿住了,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便迅速收回手,“要是受了委屈…… 就传讯回来。”
没有多余的温情,没有哽咽的语气,只有一份被岁月磨得平淡的牵挂,藏着她无法言说的复杂,为生育儿子耗尽修为的不甘,对儿子剑意远超自己的无力,还有那份因常年疏离而难以流露的母爱。
凌昭庭站在凌婉棠身侧,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你性子跳脱,但在外不比家里,凡事多忍让。记住,别暴露剑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凌辰身上,带着几分无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重复旁人的叮嘱,“照顾好自己。”
凌辰也习惯了这份平淡的关系,没有争吵,没有亲昵,只有隔着距离的问候。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点了点头,语气也跟着平静下来:“爹,娘,我知道了。我会常传讯回来,你们也保重。”
没有额外的安慰,没有亲昵的承诺,就像他们过往无数次的对话那样,简单而克制。
凌婉棠闻言,眼角的红意淡了些,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便转过身,不再看凌辰的方向。
凌昭庭也跟着挪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树梢,仿佛那里有更值得关注的东西。
族人们看着这一幕,没人觉得奇怪,谁都知道凌辰与父母的关系素来平淡,这份平淡里藏着太多外人不懂的无奈。
凌辰深吸一口气,冲众人挥了挥手,他的目光掠过凌昭庭与凌婉棠,没有额外的道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身要走。
凌破军却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这位平日里威严的族长,此刻脸上满是不舍,虽然知道家族早已经在临行前给凌辰准备不少东西,但他还是从储物戒中哗啦啦倒出一堆东西。
金灿灿的金币堆成小堆,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天材地宝装了好几个锦盒,有滋养神魂的紫心玉髓、增强肉身的龙血菩提,全是族中珍藏的宝贝。
“辰儿,这些你都拿着!” 凌破军把东西往他怀里塞,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在外别委屈自己,缺钱了就用,遇危险就吞了这颗龙血菩提,能保你一时平安!”
凌沧海也紧随其后,眼眶红红的,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锦袋,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的灵丹妙药,还有一块温热的玉佩。“这玉佩是外公年轻时戴的,沾了我的气息,只有没碎,就一直能抵挡天阶以下的所有攻击,你贴身戴着!”
他一边给凌辰系玉佩,一边絮絮叨叨叮嘱,“丹药要按说明书吃,受伤了就先服疗伤丹,别硬扛,实在不行就捏碎传讯玉符,外公立刻去接你!”
凌淮之也走上前,将一个古朴的木盒递过去,凌辰接过木盒,入手便觉一股温润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沉甸甸的手感绝非普通木盒可比。
他轻轻打开盒盖,一道淡淡的银蓝光晕瞬间从盒中漫出,在晨光下流转,晃得人眼睫微颤,然而里面只是静静躺着一把短匕,模样看着很普通,和寻常匕首没有区别。
“这匕首名叫‘隐尘’,是我早年在一个上古遗迹中寻得的,你只要握住它,想着‘藏’,自身气息都会被彻底隐匿,哪怕是天阶巅峰都发现不了。”
凌淮之的声音带着些回忆的轻沉,目光落在匕首上,像是看到了过往的自己,当年他无数次在秘境中遭遇追杀,好几次都是靠它隐藏气息,才从绝境里逃出来。
他说完,手掌轻轻覆在凌辰的头顶,指腹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顶他的手指带着常年练剑留下的薄茧,却格外温和:“在外凡事小心,别太张扬,记得按时吃饭睡觉。”
凌辰怀里被塞得满满当当,金灿灿的金币硌着胳膊,锦盒里的天材地宝散发着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的灵气,凌淮之给的短匕,以及凌沧海那枚带着温热气息的玉佩,堆得几乎遮住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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