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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砸边笑
孙如萱下来的时候易楌已经不在一楼了。
一下楼她就看见地上的一片狼藉和坐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的易文武,结合她在楼上听到的说话声,不难猜出刚才这里发生了怎样激烈的吵架。
孙如萱最疼的就是她的宝贝儿子,肯定是没有教养的易楌又故意说了什么刺激易文武的话。
“妈,爸睡了吗?”易文武问。
“刚让他喝了一杯水,睡下了。”孙如萱走向易文武,“你刚才和易楌吵架的声音那么大,幸亏你爸喝多了,听不清楚,要是让他听见还得了”
“儿子。”孙如萱坐在易文武身边,说,“你跟他吵什么,他一直都看我们娘俩不顺眼。”
“妈,你又不是没听见,易楌话里话外都是贬低我的,还讽刺我,偏偏爸还喝多了,不然爸一定会给我出气的。”
易文武喊叫一通,又开始表达对孙如萱的不满,“还有,刚才您为什么要按住我,您不帮我就算了还容忍他骂我?”
孙如萱拍了一下易文武的手背,脸色严肃,“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听着我儿子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我心里高兴啊?”
“小武,你爸爸今天为什么会叫易楌回来吃饭,之前过年的时候你爸都是象征地问一下他回不回来,怎么这次他就回来了?”
“还能回来干什么?回来炫耀呗。”易文武眼神阴翳,“易楌这个贱人,不知道耍了什么阴招竟然能让沈家的人主动上门提合作。”
“沈家?”
孙如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合作,但是能和沈家挂上钩的都不一般。
“是啊,要不然爸今天会那么高兴吗?”易文武满脸不屑,“还有爸竟然让我跟着他,他算个什么狗东西,也配让老子跟着他?”
“不管怎么样,他也只是个Omega,你跟他可不一样,你爸爸的心是偏向你的。”孙如萱瞬间像是有了底气,腰杆挺得倍儿直溜。
“你爸爸让他在公司无非是觉得留着他对公司和你还有用,将来等你继承了你爸爸的位置,他在你手底下什么都要听你的,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你要学会沉得住气。”孙如萱敲打他,“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着打理公司,让你爸爸觉得你是有能力接管公司。”
说到这个,易文武就想到刚才易楌骂自己脑残,板着个脸不想说话。
孙如萱见易文武没有反应,恨铁不成钢地戳他的头,“听到没有!以后少出去鬼混,多学点真东西,我们娘俩往后过什么样的日子可都看你了。”
“我也不是要给你压力,妈也是为了你好啊,易楌不是个好对付的,只要他还在公司一天,他对你的威胁就不会消失,你该上心了。”
孙如萱喋喋不休地说,简直是操碎了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易文武握紧孙如萱的手,一言不发。
他们母子俩和易楌向来是明争暗斗水火不容,仅会因着易江维在场的缘故才会装出一派和和气气的氛围,只是这种情况不可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他装不下去也不想装下去,就像母亲说的,易楌在公司呆的时间越久对他的威胁就会越大。
父亲的目光已经有往易楌身上倾斜的苗头了,而且如今在父亲眼中他的每一方面都没有易楌做得好,难保父亲以后不会改变想法把公司交到易楌手上,到那时候他再想翻身就难了。
“妈说的是,我一定在爸面前好好表现,我会让易楌狼狈地滚出公司,最好是让他跪地求我放过他,让您痛痛快快地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儿子知道孝顺,孙如萱脸上乐开了花,语气间满是宠溺,“你知道就好,赶紧上去休息吧,等一会儿我让人来收拾。”
易楌上了楼的时候房间刘梅已经收拾好了,刘梅说:“床单被罩我都已经换好了,一次性洗漱用品都在柜子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
“好,谢谢,麻烦刘姨。”
“诶,没事,不麻烦,你赶紧休息吧。”
刘梅出了卧室带上了房间门,听到孙如萱的喊她下楼去了。
扫视卧室的布置,房间的家具陈设还是和易楌离开之前一样,想来应该是没有人住过,他向前走了两步,伸手轻抚一下书桌的桌角。
十五岁的易楌跟着易江维回来之后,易江维让易楌自己选住哪一间卧室,易楌想也没想就选了这间卧室。
这间房间不朝阳,采光也一般,中规中矩,父爱难得泛滥的易江维说:“这间房间没其他房间好,要不要换一间?”
易楌也只是回了简短的两个字“不用”,因为这间卧室距离最好的一间卧室最远。
对于住在这栋别墅的哪里易楌无所谓,只要是离易文武远一点,哪怕让他住地下室他也无所谓。
不过易江维是肯定不会让他住地下室的,要是让家里的保姆或者司机看见了,再出去乱说,说他堂堂董事长居然让亲生儿子住地下室,他这老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易楌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直到高二那年搬了出去。
易楌虽然比易文武大了两岁,但是易楌上学比同龄人早一年,所以他比易文武高出两个年级,易楌上高二那年,易文武上初三。
初三的男生正是叛逆期,一个班的男生十个里面能有六七个违纪的,有打架的,有逃学的,有打架和逃学一个不落的。
易文武就是都沾的那个,他学习成绩不好,一有时间不是带领他的那些低分小弟们去酒吧混就是去网吧打游戏,顺带着和隔壁学校的小团伙打一架。
这种情况在他初一初二的时候已经屡见不鲜了,当时易江维和孙如萱溺爱他,觉得他年龄还小贪玩一点很正常,也就没管。
直达初三,易文武开始肆无忌惮了,整天嚷嚷着学习压力大,不去玩就要死了。
那天,易文武翘了晚自习去网吧打游戏,碰巧遇到了之前和他打过架的一帮子人。
对方有意向易文武示好便提议一起打一局,易文武同意了。
十几岁的男生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可能还和对方势不两立恨不得打死对方,下一秒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上一秒和和气气称兄道弟,下一秒直接爆粗口翻脸不认人。
两人正打着打着为着刚才的一波操作问题吵了起来,输了的那一刻谁也不装了,摘了耳机就是开骂,骂得脸红脖子粗,最后直接扭打起来。
两人虽然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但也都是Alpha,身高力气大,两边小弟害怕被误伤不敢上前拉架,有胆子大的上前拉架结果就是挨了几拳。
店主眼见两人从这头打到那头,碰坏了不知道多少设备,给他心疼的呦,在旁边直叫唤。
叫唤也不管用,店主立马报了警。
警察来了,开着警车把两拨人全都给拉走了。
都是未成年的年纪警察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而且警察也不敢对易文武怎么样,只好口头上教育两句,给网吧店主的赔偿让他们两人共同承担,做完笔录等着家长领走。
易文武打架不是头一回了,进警察局倒是头一回,孙如萱担心得不行,吵着要让易江维把易文武接回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易江维生了不小的气,说他活该,就该让他长长记性,不过他还是拗不过孙如萱,派助理把易文武从警察局接出来了。
易楌一回到家看见的就是两人因为易文武逃课打架进警察局事情吵架的场景,两人互相指责是对方没有管好的原因。
易江维指责孙如萱没有起到教导和管理作用,孙如萱指责易江维不抽时间多陪孩子。
两人正吵的火热,易楌事不关己地从两人身边路过。
易楌规规矩矩穿着校服,成绩一直排在年纪前几,两相对比一下更显得易文武不学好,孙如萱越看易楌越觉得不顺眼。
孙如萱开始说些刺耳的话,明里暗里是说易楌在这里白吃白喝,没有做好一个哥哥的表率和榜样,易江维也跟着附和。
这不是第一次两人把没有把易文武教育好的责任推到易楌身上了,易楌真是要笑死了,不得不说中年人变脸就是快,一旦把矛头指向他,他们夫妻俩倒是统一战线了。
许是易文武进警察局的事情刺激到了两人的神经,尤其是孙如萱越说越激动,光说易楌还不够,还提到了易楌的母亲。
易楌暗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了孙如萱一眼。
眼神凌厉,令人不寒而栗,房间刹那间安静一瞬,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孙如萱顿时心里发毛,却还是梗着脖子继续说。
他进了卧室把书包放好,然后取了棒球棍,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分量,是个趁手的好工具。
易楌把易江维收藏的古董花瓶,孙如萱的首饰柜,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还有客厅大大小小的装饰,全部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砸的时候易楌爽得要死,手背被碎片划伤了也不在意,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背流下来,乍一看不知道的以为是凶案现场。
他边砸边笑,喉咙里发出的尖锐笑声混在叮铃咣铛的碎裂声中突兀且刺耳,如同幽灵一般回荡在整栋别墅中,在夜晚中显得骇人极了。
笑声穿透夜色,惊得房顶上、树枝上、窗外的鸟儿连忙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客厅一片狼藉,无一幸免,易江维捂着心脏靠在沙发上大喘气,孙如萱被易楌这个样子吓得惊叫连连,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其实易楌也记不清楚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子做,或许是学习压力太大正好碰上一个发泄口,或许是为了维护母亲,亦或者是再也受不了易江维和孙如萱夫妻俩不要脸的模样。
那晚之后易楌从易家搬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易楌收回手,关了灯,脱了外套和鞋子直接上床,他用被子把自己四周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一个超大版的蚕蛹,和蚕蛹不同的是他露出了脑袋。
六月初的夜晚,易楌一点也不嫌热,他侧躺着,双腿蜷缩,反而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漆黑的房间寂静,感官无限放大,易楌睁着眼,他没什么困意。
忽然,易楌想到了沈时铭昨晚抱着自己睡觉,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沈时铭抱着自己的时候就是要比自己裹着被子的时候安全感更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沈时铭信息素的原因,他昨晚的睡眠是最近一段时间内比较好的一晚了。
易楌在心里否认,必定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人累到一定程度肯定会睡得很香。
指针滴答滴答地走,困意来袭,他给沈时铭发了个“晚安”过去便闭眼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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