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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田七看着屋里焕然一新,啧啧,不愧是纪府训练出来的下人啊,这素养,这效率,这审美,简直优秀。
“田太医,布置完了,我们先退下了。”
“好好好,辛苦你们了啊。”
田七摸着屁股底下坐着的红木凳子,这贵的东西坐着感觉就不一样,又摸了摸桌上的镶金茶具,这色泽!这手感!有钱真好啊,反正郡主也用不上,改天出府偷偷拿一些出去卖掉能赚不少钱吧。
顺成见她眼冒金光,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宠溺的笑道:“瞧你那财迷样,整个人都要钻到钱眼里去了。”
田七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丁志摸着吃的滚圆的肚子说道:“你在傻笑什么,这节帅吃的饭菜就是好吃啊,听说以后节帅吃什么都要给你送一份过来,以后为师可要经常来蹭饭了啊。”
田七为难的瞟了一眼顺成,这些东西很明显是给郡主的,这被师父吃了,郡主是什么呀。
“可以是可以,但是师父你得晚点来,别来的太早。”总得等郡主吃过了再来。
“怎么?这就开始嫌师父了?”
“哪能呢,我是怕别人看到乱嚼师父的舌根,说什么师父只会靠徒弟,虽然徒儿知道师父的大才,如今徒儿能有这番成就全靠师父的栽培,但是外人不知道啊,我怕他们扰了师父的名声。”
这一通马屁拍的丁志很是受用,说道:“那行吧,七儿你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为师啊。”
“那自是不会的,有什么好的我肯定第一个就想到师父,师父你就放心吧!”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我先走了。”丁志满意的拍了拍田七的肩,挺着个肚子离开了。
“啧啧,田太医果然不简单啊。”盛安怀走了进来。
田七连忙迎了上去,面上堆满了笑容:“盛总管怎么来了?”今天自己这里怎么这么热闹,来了一个又一个。
“拿着,这是节帅给你的赏钱。”盛安怀掏出一袋银子递给田七。
“谢谢节帅,谢谢总管!”田七捧着这么重的一袋银子,瞪大了眼睛,这拿去还自己欠的钱都绰绰有余吧!不对,这分明是节帅给我用来伺候郡主的,她动不了这钱,想到这,她立马垂头丧气起来。
盛安怀挑眉看着田七:“哎呀,我相信再这么下去,用不了个把月别说是赏钱了,恐怕节帅把我这总管的位置都赏给你了吧。”
田七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您看我只是府中小小的太医,哪像盛总管掌管纪府大小事务。”
这小子是真的不要脸,盛安怀心中暗笑,面上不显,故作威严的说道:“是吗?”
“嘿嘿,小人还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田七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双手呈上。
盛安怀眯起了眼问道:“这是?”
田七小声说道:“好东西,男人都喜欢,谁用谁知道。”
盛安怀面上浮现出笑意:“挺用心的嘛。”
“那是当然,谁让小人一直把盛爷爷放在心里呢,嘿嘿。”
“你叫我什么?”
“盛爷爷啊!您德高望重,小人心生孺慕之情。”
“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呐,你果然够贱,还贱的无微不至。”盛安怀满意的拿过了药瓶说道:“我走了。”
“盛爷爷记得常来啊。”
顺成是真的佩服田七的拍马屁功能,不过那个药瓶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盛安怀突然就变了脸色。
顺成颦起了秀眉道:“那药瓶里装着什么?还男人都喜欢,你是男人啊,这么了解。”
“这……没…没什么……”田七尴尬的挠了挠头。
顺成敲了一下田七的脑袋说道:“从实招来。”
田七脸涨的通红的说道:“是…宁神补气的壮…壮阳药。”
顺成愣了一下,随即也羞的通红,问道:“你还懂这些?”
田七顿时来了精神,唠这个她可就不困了,得意地说道:“医术方面我可是什么领域都有涉及的,不是我自夸,别的大夫都是只逮着一科专研,我天赋异禀,任何科目一点就通,这些年若不是为了调查真凶荒废了些,我定已成为名扬天下的神医了。”
见田七神采奕奕,顺成问道:“若是查明真相,真凶伏法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田七想了想说道:“若是能活着出去,应该会与红姨云游四海行医治病。”
顺成眸子一暗,心生不舍,你的未来可有我?她已是一介孤魂,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纪衡所说的起死回生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她又能在人世间停留多久,她恨,恨自己是郡主被赐给了纪衡,恨淑夫人一行人毒死了她,恨自己与田七天人永隔,恨自己爱上了田七,恨自己没有早些遇见田七,如果她早一年认识她,也许就不会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可惜没有如果,一切已成定局。
田七见顺成突然落泪,心慌意乱起来,连忙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
“我害怕……我害怕……”顺成声音哽咽着。
田七用袖子给顺成擦着泪,轻声问道:“郡主在怕什么?”这胆子小的有点过分了吧,不都已经变成鬼了吗,还能有什么可害怕的。
顺成没有说话,眼泪越流越多,田七整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知该如何是好,纠结半天,最终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抱着,软软的身子轻颤着,没有丝毫温度,是啊,鬼魂又哪来的温度,田七心疼的抱紧了一些,说道:“郡主你哭的我好心疼,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我之前承诺过,会永远陪着你的,有我在,什么害怕的事情都由我来顶着,如果我还活着的话,郡主你可愿意以后跟我一起四处行医,若是不愿意,我也会陪你留在这里。”
田七轻抚顺成的后背,替她顺着气,以后……郡主……我们会有以后吗?她害怕,害怕郡主不要她,更害怕节帅抢走了郡主。
怀里的哭声越来越小,不知道过了多久,顺成的呼吸渐渐平稳,田七低头偷偷看了一眼,见她似乎已经睡着了,郡主曾经说过鬼魂不需要怎么睡觉,看来这些日子她都没有怎么休息,竟然这样就睡着了。
田七心疼的抱起了顺成,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了床上,替顺成盖好被子后,静静地看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些许泪珠,五官恰到好处的落在这张柔美的脸上,只不过那对好看的柳眉此时微微皱着,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这般好的人竟被自己遇上了,只可惜自己来晚了,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她的身边。
田七伸手轻揉开了紧皱的眉头,痴痴的望着,手慢慢下移忍不住想要去触碰郡主,在快要触到面颊时,停住了,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克制住那快要跃出来的感情,几秒后,田七睁开眼,手转了个方向,来到顺成的玉臂旁,轻轻的撩起衣袖,情难自禁的吻了吻那带着顺成气息的衣袖。
田七面露苦笑,她明白自己无可救药的深爱着郡主,已经痴迷到忍不住偷偷做如此奇怪又猥琐的行径,光是吻一吻衣袖就已经令她无比满足。
这几日纪府热闹得很,因为纪衡的娘纪夫人回府了。
纪衡:“董家山庄少主董子淳至今下落不明,我担心他在顶着别人的身份而活着。”
纪征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阿征,母亲和如意昨日回府了,你我不如一同去请安吧,你们也已多年未见了。”纪衡放下毛笔起身说道。
纪征神情微变,随即笑道:“兄长,我今日约了郑少封,不如我晚点再去探望母亲吧。”
“那我先去了,你也早点去向母亲请安,你走后,母亲天天想念你。”
纪征看着离开的纪衡,脸上挂上了落寞,他与纪衡并非一母同胞,虽然母亲这些年对他犹如亲生,但自己心中始终有着芥蒂。
院内,一个婢女被几个侍卫按在长凳上打得连连惨叫,站在一旁的男子通身威严,冷哼一声:“竟敢偷拿主子的东西,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都太不懂规矩了,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背叛主子的下场,给我狠狠的打。”
“啊!大人我真的冤枉啊!啊!啊!”
跪在地上的其他仆役和婢女都恐慌的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院外路过的田七与丁志听到这凄惨的叫声停下了脚步,往里张望着。
丁志好奇道:“这谁啊?怎么叫的这么惨?”
田七见院内一群侍卫一板一板的打着婢女,为首的中年男子大概三四十岁,似乎很是享受的听着这惨叫声。
田七看的心惊胆颤,问道:“这人谁啊?”
丁志也纳闷:“我也不知道,来纪府这么长时间,从来不知道纪府还有这么一号主子。”
“他是纪夫人身前的红人陈无庸陈大人。”春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小声说道,“嘘,咱们还是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走远一点。”
离开院落后,田七迫不及待的问道:“春花姐姐,刚才那人什么来头,他怎么可以随意处置婢女啊?”
春花心有余悸的告诫道:“田太医丁太医,你们刚来府里没多久,很多事情不知道,这个陈大人你们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他是纪府的衙内指挥使,府里所有侍卫都归他管。”
田七问道:“那也就是说他是纪夫人眼前的红人?”
春花点头道:“对,纪夫人一直是他服侍,前段时间他随纪夫人一直住在庙里,所以你们没有见过他。”
丁志好奇:“春花姑娘,这个陈大人真的很厉害吗?”
“你们刚也看到了,他对府里人从不留情,所以大家都很怕他,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丁志想到那个丫鬟的惨状,连连点头:“嗯,一定要小心。”
春花看向田七说道:“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问过我一串佛珠吗?我今天见到陈大人,想起来好像他拿过一串一模一样的。”
田七心中一沉:“当真吗?你确定吗?!”
春花回想着:“我印象里好像是,但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谢谢你春花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你干嘛去!”丁志与春花看着田七着急忙慌的跑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顺成见田七急匆匆的跑进来,拿出一个锦盒,到处翻找着首饰往锦盒里放。
顺成觉得田七有些不对劲,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刚才不是陪你师父去散步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田七抱着锦盒往门外跑去,边跑边说道:“郡主,等我回来再与你解释。”
“诶,你小心点别摔着了。”顺成无奈的喊着。
纪夫人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纪衡,慈爱的笑道:“衡儿,你这气色真是好多了,我未回府的时候一直在担心着你的身体。”
康德笑道:“是啊,自从田太医来了后,衡表弟的精神好了许多。”
纪夫人疑惑道:“田太医?”她怎么不记得府上有个姓田的太医。
纪衡解释道:“母亲,皇上派了两个太医携同顺成郡主入府,郡主虽然殁了,但两个太医倒是留下来了。”
去庙中祈福住了两月,回来见自己的儿子精神头十足,而且不再整日绷着脸,脸上带了许多笑意,似乎比以前活泼了许多,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改日我一定要见见他,好好谢谢他。”
纪夫人看着一旁的康宁儿含情脉脉的看着纪衡,笑道:“衡儿,我未出府之前宁儿天天在我耳边叨叨你吃好了没睡好了没,天冷了是否加衣,宁儿啊,你表哥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姨母!”康宁儿娇羞的低下了头。
纪衡笑了笑说道:“母亲,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去吧。”
纪衡走后,纪夫人对着康宁儿笑道:“来日方长,要捂化一块寒冰,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和耐心。”
康宁儿羞涩的说道:“宁儿明白。”
“德儿你心细,好好提点提点你妹妹。”
“是,姨母。”
康宁儿面带喜意说道:“姨母你离府许久有所不知,表哥似乎挺喜欢这个田七的,也挺纵着他,我觉得表哥现在看着不像以前那么冰冷了。”
纪夫人点了点头,这田太医看来不简单啊。
一个仆役将田太医带到屋前说道:“田太医,衙内指挥使在里面等着,您进去吧。”
“好。”
田七面上堆起了笑容,捧着盒子走了进去,见陈无庸正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田七鞠躬说道:“小人是节帅身边的贴身太医名叫田七,听闻夫人携陈指挥使归来,特来请安。”
陈无庸缓缓睁开眼,眼神似乎要看穿田七一般。
“你是节帅眼前的红人,何须向我请安,若无事相求,必定有诈。”
“陈指挥使误会了,小人在府内打听,听闻陈指挥使是老节度使身边的第一人,深的信任,如今更受纪夫人重用,这要论起府内谁是影响力最大的人,那一定是您了,所以小人岂敢怠慢。”
陈无庸呵呵一笑,这小子倒挺会来事,笑道:“你倒是够机灵的,难怪能凑到节帅身边伺候。”
“陈指挥使谬赞了,一片心意,请笑纳。”田七将手中的盒子恭恭敬敬的递到陈无庸面前的桌案上。
陈无庸打开了盒子,里面放了一堆珠宝和两块金条,啧啧,想不到这太医还挺有钱。
田七心在滴血,这是她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准备以后出去开医馆用的,现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不了再慢慢攒。
陈无庸拨弄着盒中的东西,突然眼色瞬变,拿起了那串红色佛珠,死死的盯着田七问道:“这串佛珠哪里来的?”
从陈无庸见到佛珠时的反应那一刻,田七已经验证了心中的猜想,心中百感翻腾,面上继续堆着笑容:“这是小人在珍宝阁找到的,一看就不是凡物,特意献来,看您的神色,莫非不是第一次见它?”
陈无庸知道自己失态,定了神情说道:“这物我曾经随手赠人,现如今又辗转回到我手上,自然意外。”
田七笑道:“那看来在下也做了一件好事呢,物归原主。”
陈无庸狐疑的看了一眼田七,捏紧了手中的佛珠。
“对了,小人研制了一款特效药,对于治疗旧疤十分有效,之前听闻您手臂有一处旧伤,请您一并笑纳。”田七从腰中拿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
“你倒是很了解我”,陈无庸冷冷的说道,撩起袖口,手腕处露出一块疤痕,形状如牙印,“几年前被牲畜所伤,那牲畜凶猛,竟留下了疤痕,行啊,那我就谢谢你的药了。”
“那小人就不打扰了。”田七退下了。
陈无庸看着手中的佛珠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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