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万分无奈

　　沈撷的事，林知慕只是直觉，然而可能这舅甥两人就是这样吧，也无所谓。
　　林知慕感谢沈撷的，对方不说他也感觉得出来，沈撷帮他不少忙。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沈撷出差回来，依旧每周来看一次段淮。
　　沈撷有次和林知慕聊，说段淮小时候被绑架过，可能在绑架中受了点刺激还是怎么样，段淮对绑架的记忆很模糊，心理医生说这是大脑被触发了保护机制，而且因为段淮母亲不在国内，所以沈撷才成了段淮的林知监护人。
　　林知慕想着问段淮他爸。
　　段淮翻了白眼，说那个男人看上个搞艺术的洋妞跑了。
　　沈撷：“父母和平离婚，段淮跟着母亲。”
　　沈撷说着，把沙发上的毯子递给林知慕，林知慕没接，不知道沈撷什么意思。
　　林知慕大冬天在家也穿着短袖和棉料黑色裤子，看着非常单薄，而且他不穿鞋，踩着白袜子走来走去。
　　他团着膝盖，胳膊肘挺扎眼，泛着红，领子依旧微微敞着，锁骨那里一条细链，垮垮绕着脖颈。
　　林知慕不接，沈撷依旧保持着姿势。
　　林知慕：“沈总，怎么了？”
　　沈撷啧了一下，“怎么又叫我沈总了？这么想给我当下属？”
　　“大冬天穿这么薄，你不冷吗？”
　　林知慕松开手臂，曲着腿，“不呀，开着暖气呢。”
　　沈撷眼睛往下一扫，“脚不冷？”
　　“开了地暖。”
　　林知慕感觉有点怪，他看了眼段淮，段淮正盯着电视看比赛。
　　斯诺克打到半决赛，上一局打了147只用了六分多钟，这一局比赛焦灼呢，段淮顾不上其他人。
　　兄弟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林知慕打算回自己房间，他说自己一个模型没做好，3D打印机出了问题，想去修修。（提一下林知慕在躲沈撷）
　　他和沈撷待得越久，越觉得沈撷对他态度奇怪，所以借口避开。
　　但沈撷跟着起来，自然地把毯子披在林知慕肩上，说自己也想看看。
　　结果沈撷不是就看看那么简单。
　　林知慕摸索修理的关键时候，沈撷总能点出问题所在。
　　沈撷环视一下林知慕的房间，相比段淮海贼王柯南等动漫漫画手办的房间，林知慕的房间简单但彰显风格。
　　电子机械感强烈，金属调性非常符合林知慕的性格和气质特点。
　　沈撷摸了一下林知慕的电脑主机，他手轻轻一碰，触发感应系统，由主机开始蔓延，整个房间潜藏的蓝色光带里像游动着一只红色水母，紧接着光带不规律的亮着红光，红色的光到处都有，光带掩藏在书柜下，衣柜边棱上，门框上。
　　挺有想法，也挺漂亮。
　　沈撷：“你自己做的？”
　　段淮抱着胳膊倚着门框装酷，嗯哼一声。
　　他越过沈撷关掉灯，然后触摸沈撷刚刚摸过的电脑主机，这次不再是红色，而是蓝色。
　　黑夜中，林知慕问：“帅吗？”
　　“挺不错。”
　　沈撷看不清林知慕在哪儿。
　　当他能听清林知慕的一呼一吸，能闻见林知慕清透的沐浴香。
　　真是太致命了，自从沈撷认清了自己，林知慕更加无孔不入。
　　他情不自禁，抬手想触摸一下。
　　就这时候，林知慕豁地把灯打开。
　　晚上的时候送走沈撷，林知慕辗转反侧。
　　他的直觉告诉他，沈撷对他有不可明说的目的，但他始终不明白意思。
　　林知慕难得熬夜，整晚手作，做好了以月相为基础的年计时沙漏摆件。
　　早上被手机来电震醒，一看是岑青案的电话，岑青谙叫他去公司。
　　他半梦半醒到卫生间，八分钟洗脸刷牙，穿外套的时候顺便抓抓头发就出门。
　　到公司碰上了楚小妍。
　　楚小妍真够勤奋的，林知慕不拍戏的时候就跟着岑青谙。
　　她给林知慕和段淮说，自己本来想考研，但二本毕业，第一学历不太行，以自己的实力也考不上什么太好的学校，所以想跟着岑青谙，以后做经纪人，楚小妍努力又认真，只要不跟着林知慕，就都跟着岑青谙。
　　岑青谙这两天心情不好，当然不是因为秦翡的胡搅蛮缠撒泼打滚，而是公司里的资深男经纪人潜规则公司小艺人事。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影轶是严令禁止的。
　　岑青案和李实联合把人踢出去，虽然世界干净了，但岑大经纪人一跃成为影轶第一大经纪人，工作量也是倍增。
　　除了高薪挖人，也得培养新人。
　　李实和岑青谙默契。前者搞定第一条，后者负责第二，因此努力向上的楚小妍就被岑青谙选中了。
　　所以当林知慕刚跨进影轶的时候，他就看见楚小妍在工位上打字飞快，差点指尖擦出火花来，然后抱着沓剧本资料往电梯方向去。
　　楚小妍气喘地抱着一沓文件，林知慕心疼又好笑，帮她抱一部分往楼上去。
　　林知慕：“又被岑姐征调了？”
　　楚小妍假装不好意思，动作一点也不见外，“别，快放下，我可劳不起您的大驾，要让您粉丝看见，说我一个助理没牌硬耍多不好。”
　　林知慕觉得楚小妍在开自己的玩笑，“我哪来的粉丝？”
　　“你不知道？”楚小妍一惊，她以为林知慕知道自己被段淮带火的事情。“你在短视频平台火了好吗，都有自己的野生二创了，关注人数2.8万。”
　　楚小妍一手抱着资料，勉勉强强掏出手机点开粉丝主页。
　　林知慕随便翻了一下，有自己和段淮的互动，还有散碎在各个网站上的照片，大多是他在辰星打卡上班练习生的照片，最新是他往片场去的动图。
　　林知慕把手机还给楚小妍，笑说楚小妍记得这么精确。
　　楚小妍得意一挺胸脯，“那是，我写了你的企划书，七万多字，岑姐挑了我好多问题呢！”
　　岑青谙虽然江湖人称普拉达女王二世，但一点也不凶，岑青谙从不苛刻的后辈，甚至是相当尊重艺人的经纪人，有商有量，以理服人。
　　这一点林知慕也是深有体会。
　　然而他一进门就被打了脸。
　　林知慕和楚小妍进去的时候，岑青谙背对着他们打着电话，好像私人问题，有点凶。
　　她转头让他们先坐，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盯着林知慕的脸看了几分钟。
　　好几分钟，楚小妍以为岑青谙要发火，岑青谙从抽屉取出面膜撕开铺在林知慕的脸上，紧接着梳理了一下林知慕的头发。
　　头发造型一下就被岑青谙抓出来了，林知慕直男帅更突出，楚小妍佩服得五体投地。
　　岑青谙指着林知慕的脸，“我们是影视公司，公司的重点就是演员和电影制作，我希望你记住，进入这一行，你就不单单是你，公司产品就是公司门面，你不要觉得你就是演戏，那你就是单纯了，我会建议你改行。”
　　岑青谙又一指楚小妍。
　　“时尚形象就是一张名片，你自己不想干不要紧，但是不要砸我和她的饭碗。”
　　她朝楚小妍一抬下巴，“出席盛典晚宴，或者受到邀约，无论大小，提前预约造型师，平时叮嘱他保养好皮肤。”
　　岑青谙又说回林知慕身上，“你现在这张脸典型就是出门两分钟清水冲脸的效果，西北一吹就能干裂。”
　　楚小妍点一下头，说自己保证完成任务。
　　林知慕没说话，也没有意见。
　　岑青谙点一下头，转回办公桌靠着桌沿。
　　远距离看，林知慕才发现，岑青案的审美应该不俗的，难怪三两下能给自己抓出发型。
　　岑青谙盘着丸子头，珍珠红翡耳坠配红翡项链，职业装不死板，带点设计却不出格。她抱着胳膊，斜靠着站在那儿，目光灼灼，竖着食指条分缕析。
　　“嗯，对，《有罪》拍完了，片子已经开始剪辑，李实有给我说过，我也有看过片段。专业角度上我不做评价，郭勒能选你就是最好的证明，说明你演得不错，很有实力，之前你走实力派路线，我还有点担心。现在嘛，我觉得完全OK。”
　　“作为经纪人，要关注的就是资源问题，选择资源和资源利用的最大化，《有罪》是我给你的选择，而《有罪》播出后带来的流量和资源如何最大化选择就是经纪人的主要任务。”
　　岑青谙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楚小妍的。
　　让楚小妍跟着林知慕，一个是因为林知慕和楚小妍年纪相仿，上下级并不明显，楚小妍能帮她盯着林知慕少出错。再就是要培养楚小妍最好就是让她跟着艺人，林知慕是新人，成长轨迹清晰，楚小妍设身处地，人才培养更完整。
　　岑青谙又把注意力放在林知慕身上，笑起来，“我大概知道你想走好好演戏的路线，如果你一直能保持这样的状态我倒觉得可以试试。也许你不是每部戏能不被观众诟病，但只要让观众能看见你在演技上的上升趋势，相信我，这比你一出道就保持完成态更具有话题度和吸引力。”
　　岑青谙推开工作室的窗，“还有，你看短视频了吗？和段淮住在一起，你俩的互动小火了一把，但其实我是不希望你走这样的营销路子的。你我不清楚，但段淮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格有点天真，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但这样的营销模式处理不好反噬也会非常严重。我不希望你红，是黑红。”
　　“当然我并不是希望你和他割裂开，小淮是个好孩子，你也有自己的自由，只是在网络上要注意。”
　　岑青谙微微笑一下，“事实上，你已经在这件事上吃到了红利。你长得确实不错，照片小出圈了一把，在平台上有了自己的基础粉丝，但是粉丝稳定性不好，我要为你开通微博，之后进行粉丝提纯，把粉丝的注意力吸引到你自己本人和你的影视上去。”
　　岑青谙说着看一眼楚小妍，楚小妍立马领会其中的意思，“明白岑姐，我写个分析报告。”
　　岑青谙挺喜欢楚小妍的机灵的，抬手朝楚小妍打了个拔枪的手势，“对。”
　　“而且，你的照片流传圈子太窄，扩大营销势力，让更多的人认识你，提高认知度也是必要的。”
　　岑青谙朝两人一抬下巴，“看看手机。”
　　楚小妍点开手机就是一个营销号在夸说内娱新进帅哥，有颜值有演技，然后就是林知慕的几张照片和林知慕一段戏。
　　林知慕看得出来，戏是从《有罪》杀青片段里剪的。
　　楚小妍不愧是在内娱拥有鱼塘的女人，瞬间明白这是影轶为林知慕这个新人造的势。
　　楚小妍一乐：“岑姐，您好厉害。”
　　岑青谙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嗓子有点干，她缓了下，“我只是顺势而为，照片被发在网上，我找了娱乐圈博主推了点热度，既然是送上门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好吧。”楚小妍把热腾腾的咖啡推到岑青谙面前。
　　岑青谙眼睛一亮，道了谢，端着喝一口，微微蹙了一下眉。
　　楚小妍最近在学会泡咖啡，手艺有点欠佳，但爱人的心让人感动。
　　岑青谙最后告诉林知慕，她在新的剧本，打算在角色上给他上升一个新的level，角色类型要多元，才能打开戏路，她让林知慕好好休息，保持对表演专业的学习度。
　　他给楚小妍也放了假。
　　楚小妍出来的时候和林知慕开着玩笑，“刚刚都没问岑姐我休假带不带薪。”
　　林知慕看时间，已近中午，问楚小妍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叫上段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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