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鼠”的爱情幻想

　　周一早晨的教师例会，张泽慧正埋头整理教案，校长突然清了清嗓子：“各位老师，今天我们有一位特殊来宾。”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信步走入。他穿着简约的深灰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压抑的惊呼。

　　“林砚书？！”
　　“天啊是影帝林砚书！”

　　张泽慧手中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她当然认识这张脸——去年金像奖最佳男主角，被称为“斯文败类专业户”的顶流影星。

　　“大家好。”林砚书微微欠身，声音低沉悦耳，“打扰各位工作了。”

　　校长红光满面：“林先生是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这次回来是为新电影《春风化雨》取材，将在我们学校进行为期两周的观察体验。”

　　林砚书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在张泽慧身上停留了一瞬：“希望能向各位优秀教师学习。”

　　散会后，张泽慧正想溜走，校长却叫住了她：“张老师，林先生对小学教育心理学很感兴趣，就由你负责接待吧。”

　　“我？”张泽慧瞪大眼睛，“为什么不是李老师？她教龄更长…”

　　“因为林先生点名要跟你。”校长压低声音，“他说看了你在《教育月刊》上发表的那篇《儿童行为心理分析》，非常欣赏。”

　　张泽慧还来不及反应，林砚书已经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久仰大名，张老师。”

　　近距离看，这个男人更令人窒息。他的五官像是精心雕刻而成，皮肤好得不像话，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看似温和，深处却藏着危险的漩涡。

　　“您好。”张泽慧勉强保持专业态度，轻握了一下他的手，“您的电影…很有深度。”

　　“你看过？”林砚书似乎很惊喜。

　　“《暗夜行》和《无声证词》。”张泽慧老实回答，“看完做了三天噩梦。”

　　林砚书低笑出声，那笑声像是大提琴的共鸣：“我的荣幸。这次扮演教师角色，希望能从你身上找到灵感。”

　　他说话时微微俯身，距离近得让张泽慧不得不后退半步：“我先带您参观校园吧。”

　　走廊上，张泽慧能感觉到身后其他老师八卦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加快脚步，想尽快完成这尴尬的导览任务。

　　“你似乎很紧张？”林砚书悠闲地跟在她身侧，“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不是…”张泽慧深吸一口气，“只是没想到会有明星突然出现在学校。”

　　“在这里我只是个普通校友。”林砚书微笑，“说起来，我们之前还是同校的呢。”

　　张泽慧一愣：“什么？”

　　“B大教育学院，2013级。”林砚书看着她，“我休学结束回校补修时，还看过你上儿童心理学课。”

　　那是她转学前的学校。张泽慧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大学同学里有这张脸：“抱歉，我实在…”

　　“不记得很正常。”林砚书不以为意，“我当时留着长发，总是坐在角落。”他忽然停下脚步，“不过，我倒是一直记得你。”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张泽慧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为什么？”她下意识问。

　　林砚书正要回答，一个冷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泽慧。”

　　温叙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一身黑色西装像是刚从会议上赶来，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

　　“温总！”张泽慧如蒙大赦，“您怎么来了？”

　　“校董事会。”温叙白简短地回答，目光锁定在林砚书身上，“林先生，久仰。”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隔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噼啪作响。

　　“温叙白。”林砚书微微颔首，“没想到温氏集团对小学教育这么关注。”

　　“个人兴趣。”温叙白走到张泽慧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张老师，校长找你。”

　　“啊？刚才不是才…”

　　“紧急事情。”温叙白打断她，眼神不容拒绝。

　　林砚书善解人意地后退一步：“那我们改天再聊，张老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有任何教育方面的问题，随时联系。”

　　名片是低调的哑光黑，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张泽慧刚要接过，温叙白却先一步截胡：“我会转交。”

　　林砚书不以为忤，只是冲张泽慧眨眨眼：“期待下次见面。”

　　等林砚书走远，张泽慧立刻甩开温叙白的手：“校长根本没找我，对吧？”

　　温叙白没有否认：“离他远点。”

　　“为什么？”张泽慧莫名其妙，“他可是影帝！来学校取材而已，你紧张什么？”

　　温叙白的下颌线绷紧：“林砚书没表面那么简单。”

　　“你认识他？”

　　“商业上有过节。”温叙白含糊其辞，“总之，不要单独和他相处。”

　　张泽慧正想反驳，郑颖儿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慧慧！出大事了！”她看到温叙白，猛地刹住脚步，“呃，温总好…”

　　“怎么了？”张泽慧问。

　　郑颖儿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林砚书就是当年匿名资助我完成学业的恩人！”

　　“什么？”张泽慧惊呼，“那个每个月给你打钱的神秘人？”

　　温叙白的眼神骤然锐利：“匿名资助？”

　　郑颖儿点点头，眼眶微红：“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沈如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刚查了林砚书的背景。”他看了眼温叙白，“表哥，你得看看这个。”

　　文件显示，林砚书不仅是影帝，还是一家名为“春风文化”的传媒公司创始人，而这家公司最近正在与温氏集团竞标一个政府教育项目。

　　“果然。”温叙白冷笑，“他来学校别有用心。”

　　“但为什么是慧慧？”郑颖儿不解。

　　沈如亭和温叙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张老师是温氏教育基金会的重要顾问。”

　　张泽慧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成顾问了？”

　　“上周的任命。”温叙白平静地说，“忘了告诉你。”

　　“你！”张泽慧气结，“凭什么替我决定？”

　　“年薪五十万。”温叙白补充。

　　张泽慧的怒火瞬间卡壳：“…多少？”

　　郑颖儿倒吸一口冷气：“慧慧！你发达了！”
　　沈如亭忍俊不禁：“表哥，你这招太狠了。”
　　温叙白嘴角微扬：“考虑一下？”

　　张泽慧深呼吸三次才冷静下来：“这事回头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林砚书到底想干什么？”

　　“接近你，获取温氏教育项目的内部信息。”温叙白斩钉截铁。

　　“或者…”郑颖儿突发奇想，“他真的只是来取材的？毕竟慧慧在教育界小有名气…”

　　沈如亭摇头：“太巧了。表哥刚收购学校股份，他就出现…”

　　正讨论间，张泽慧的手机响了。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张老师，方便单独聊聊吗？关于十年前那个雨夜。——林砚书」

　　张泽慧盯着屏幕，一头雾水：“什么雨夜？”
　　温叙白一把拿过手机，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果然是他。”

　　“是谁？”张泽慧莫名其妙，“到底怎么回事？”

　　温叙白将手机还给她，眼神复杂：“晚上我来接你，告诉你一切。”

　　说完，他大步离开，背影紧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沈如亭若有所思：“看来表哥和林砚书之间不止商业竞争那么简单。”

　　郑颖儿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亭，你之前说要给我看林砚书的完整资料…”

　　“在我车上。”沈如亭说，“一起去拿？”

　　郑颖儿点点头，两人向停车场走去。张泽慧站在原地，重新读了一遍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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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沈如亭解锁车门，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一个文件夹。

　　“给，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林砚书的资料。”他递给郑颖儿，“包括他和春风文化的股权结构。”

　　郑颖儿接过文件夹，指尖不小心碰到沈如亭的手，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谢谢。”她低头翻看文件，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这些商业资料我看不懂…咦？”

　　一张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郑颖儿弯腰去捡，却在看清照片内容时僵住了——照片上是年幼的林砚书和一个小女孩在花园里玩耍，而那个女孩分明就是她自己！

　　“这…这不可能…”郑颖儿的声音发抖，“我小时候没见过林砚书啊…”

　　沈如亭皱眉接过照片：“我从他母校年鉴上找到的。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很像你…”

　　“但我真的不认识他！”郑颖儿急切地解释，“我家破产前也算有头有脸，如果认识影帝，怎么可能不记得？”

　　沈如亭若有所思：“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刻意抹去了这段记忆。”沈如亭轻声说，“比如…你父亲。”

　　郑颖儿脸色刷地变白：“你什么意思？”

　　沈如亭刚要回答，停车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

　　“怎么回事？”郑颖儿惊慌地抓住沈如亭的手臂。

　　“别怕，可能是电路问题。”沈如亭打开手机闪光灯，“我们先出去。”

　　两人摸索着走向电梯，却发现电梯也停了。更糟的是，安全通道的门不知为何被锁死了。

　　“见鬼！”沈如亭用力推了推门，“有人吗？HELP！”

　　回应他的只有空旷停车场的回声。郑颖儿的呼吸开始急促，手指紧紧攥着沈如亭的衣角。

　　“我、我有点幽闭恐惧症…”她小声承认。

　　沈如亭立刻握住她的手：“深呼吸，看着我。”

　　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郑颖儿看到沈如亭的眼睛出奇地平静，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数五个数，吸气。”他轻声指导，“再数五个数，呼气。”

　　郑颖儿照做，心跳渐渐平稳下来。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如亭掌心的温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好点了吗？”他问，声音近在咫尺。

　　“嗯…”郑颖儿突然意识到两人距离有多近，脸上一热，“谢谢…”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不知过了多久，沈如亭突然开口：“颖儿…”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两家之间有过节，你会恨我吗？”

　　郑颖儿一愣：“什么过节？”

　　“比如…商业竞争，或者…”沈如亭的声音有些犹豫，“更复杂的历史。”

　　郑颖儿思考了一会儿：“那要看是什么事了。而且…”她顿了顿，“你是你，你家族是你家族。”

　　沈如亭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因为…”

　　就在这时，电力突然恢复，刺眼的灯光让两人同时眯起眼。郑颖儿这才发现他们几乎贴在一起，连忙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空。

　　沈如亭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小心！”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郑颖儿能清晰地数清沈如亭的睫毛，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喜欢你。”沈如亭突然说，声音坚定，“不是因为你是什么郑氏千金，也不是因为什么撮合计划。只是因为你是你。”

　　郑颖儿瞪大眼睛，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你…你认真的？”

　　“从未如此认真过。”沈如亭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从在咖啡厅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

　　电梯突然运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告白。两人迅速分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郑颖儿通红的脸颊和沈如亭发亮的眼睛出卖了他们。

　　回到学校，张泽慧正被一群老师围着询问林砚书的事。看到郑颖儿和沈如亭回来，她立刻投来求救的眼神。

　　“抱歉各位，张老师还有个紧急会议。”郑颖儿上前解围，拉着张泽慧逃离八卦中心。

　　三人躲进空教室，张泽慧长舒一口气：“天啊，明星效应太可怕了。”

　　“慧慧，”郑颖儿严肃地说，“林砚书给你发短信了？”

　　张泽慧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看。郑颖儿看完，脸色变得古怪：“十年前雨夜…这是什么暗号吗？”

　　“我完全没印象。”张泽慧皱眉，“而且温叙白看到后反应很奇怪，说要晚上告诉我‘一切’…”

　　沈如亭若有所思：“看来表哥和林砚书之间有什么秘密。”

　　“我更关心的是，”郑颖儿拿出那张童年照片，“慧慧，你见过这张照片吗？”

　　张泽慧仔细看了看，摇头：“没有。但这确实是小颖儿啊，旁边这个男孩…”

　　“是林砚书。”沈如亭说，“问题是，颖儿说她根本不认识他。”

　　三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放学时分，张泽慧收拾好东西，发现林砚书倚在她的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

　　“忙完了？”他微笑问道，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深不可测。

　　“林先生。”张泽慧警惕地问，“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林砚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开相册：“认识这些人吗？”

　　相册上是大学时期的照片。张泽慧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还有…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温叙白？”

　　照片上，年轻的温叙白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站在A大图书馆前，表情比现在柔和许多。而他身边，赫然是留着长发的林砚书。

　　“我们曾经是室友。”林砚书轻声说，“直到那个雨夜…”

　　“什么雨夜？”张泽慧追问。

　　林砚书合上相册：“晚上七点，学校后门的咖啡厅。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来见我。”他顿了顿，“别告诉温叙白。”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张泽慧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窗外，温叙白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校门口。张泽慧看着那熟悉的轮廓，突然不确定自己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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