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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江侧妃安。”柳清漓面带笑意,屈膝福了福。
江晨莹只是依规矩对柳清漓回礼,目光依旧停留在白知渝身上,她双眸明亮,等不来回答誓不罢休。
“这位是...?”白知渝扭头询问柳清漓。
“这是三殿下侧妃江氏。”
江晨莹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心里却是将她骂死了,她又不是没看过二人互通的书信,情诗大把大把地写进去,还在这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只会勾引男人的小娼妇。
若白知渝入府,必定是正妃,思及此江晨莹不免酸涩,她已有两个月身孕,只待孩子平安落地,她就能名正言顺扶正。
不成想中途冒出个白知渝,她御史府不比国公府,只要白知渝进门,必是正妻。
恨啊,她怎能不恨,但她又能怎么办,为了不让三殿下反感,她只能扮成贤良淑德温柔大度的模样。
也是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她才能知晓二人从始至终相处的所有细节,她也从中帮衬了不少,若真得了白家助力,对三殿下只有益处,于她也是有利。
白知渝笑容讪讪,双手轻轻挣脱,对她的备至关怀假意不知所措,紧张地回望着江晨莹,磕磕绊绊羞赧道:“回江侧妃,已无大碍。”
说着,将手上疤痕用袖子盖住,白知渝的动作都落在江晨莹眼里,她又贴近些,一副姐妹情深语重心长道:“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白知渝险些笑出声,难怪能嫁给朱云憬,这江晨莹和他一个德行,戏演的一绝,漫不经心瞄了戏台一眼,暗自感叹她不上台可惜了。
“妹妹只是好奇,江姐姐怎认得我?”白知渝故作惊讶,抬手轻掩口鼻,又一副玉软花柔姿态。
这矫揉造作的行为举止直让江晨莹发酸,白知渝当真是这个性子?嗓音不大,悦耳动听透着甜腻,与她简直判若两人,若真这般,殿下说不定是动了真心。
“自是在他那得知。”江晨莹话中深意不言而喻,就差明说了。
白知渝又是一阵脸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柳清漓不语,递给她一把团扇,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她也顾不上二人伸手夺过团扇掩面跑开。
恰巧这时胃里难受,江晨莹压着孕反来在白知渝身侧,贴身婢女小心翼翼扶着她坐下。
白知渝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江晨莹是有孕的,入府后她二人情同姐妹,孩子名都取好了,最后只有江晨莹顺利生产,而她的孩子不了了之。
也是苦了她,需要修养的月份还要出来帮衬朱云憬,前世她入府后,那人是知道江晨莹有孕的,只是不知今生这个时候他知不知晓呢。
若是知晓应当是不能让她来吧?许是还被蒙在鼓里,而江晨莹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才前来,行吧,且看接下来她要如何。
众人落座,因着主位被搭成戏台,霜月在最前放首位,与众人平起平坐,考虑着贵女们会有身体不适者,席上并未有酒,全是府中精心调制的水果饮品。
霜月起身举起杯盏,众人起身齐齐禁声,毕恭毕敬地等待着她。
“今日前来的众姐妹都不是外人,全是与霜月有些交情在的,若是有谁觉得饮品不痛快,可同身旁婢女讨酒吃。”霜月说完,竟真有几人将饮品换成了酒水。
霜月冲她们莞尔一笑,提醒道:“切勿贪杯,以免误事。”说完一饮而尽,众人也齐齐施礼紧随其后。
“妹妹们莫言拘礼,快快坐下欣赏戏曲。”
江晨莹怀有身孕,自然喝的是果饮,白知渝悄悄撇她一眼,就见她又倒了一杯。
就在众人准备落座时,来人通报太监总管刘义已在来此的路上,霜月快步走出去,正与刘义在庭院碰头。
刘义讪笑着向前:“奴才给公主请安,公主千岁千千岁。”
霜月十分热情地上前将他扶起:“公公怎么没提前通知,霜月好前去大门口迎接。”
此话一出惹得刘义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哪能劳烦公主屈尊,奴才唐突进来,公主不降罪已是奴才的福气。”
“奴才奉皇上口谕,特来给公主宴席添些菜品。”说完一甩浮尘拍拍手,就见一众宫女鱼贯而入,手中皆端着四层厚的食翁。
霜月屈膝行礼,叩谢父皇隆恩,刘义不敢受她大礼时间太久,赶紧着急忙活跑过去,欲伸手发觉不妥,连忙吩咐身旁宫女将公主搀扶起身。
待宫女们将菜品整齐摆放于几案,刘义抬眼望去,霜月身后亦跪着一众贵女,皆低头行礼,他怕搅了公主兴致,客套几句便原路折返。
再次入席,白知渝紧紧盯着戏台之上出神,无暇去管江晨莹,孕早期最是难受,她不顾着自个,那可真是傻透顶。
江晨莹看向白知渝,见她只是给自己后脑不似要转头过来,这让江晨莹又慌又乱,她搅弄着手中绢帕,不知该如何继续同白知渝搭话。
夫君没有别的交代,只叫她多多劝说白知渝,让她仔细说明,一但白知渝入府,不仅不会被妾室排挤,还会姐妹融洽。
眼波流转间撇到宫中送来的膳食,她用银筷拾起两块点心放在玉盘上,轻轻拉着白知渝衣袖。
白知渝不明所以转头,对上江晨莹讨好的目光,以及送至她面前的糕点,她瞬间欣喜若狂,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局促,感动得轻拭眼角,夹着嗓子吐出四个字:“多谢姐姐。”
她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宫中珍品果然与市面上卖的不同,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没有那种黏牙满嘴干巴巴的感觉。
见她欢喜收下,江晨莹再次确定了白知渝对朱云憬的情感,定眼看着手中银筷,胸口重石落下,等下寻个机会,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夫君。
江晨莹整理好情绪放下银筷,也拾起一块糕点放至口中,随着白知渝一起转头看向前方,不多时银制物品逐渐变了颜色,身旁伺候着的婢女悄然换了副新的。
有人敲了声鼓,将私语的众人注意力再次吸引至戏台,开始时还是慢而有序,不消几声下去越来越急促,鼓声中夹杂着大锣声和二胡。
台上人开嗓,配合着乐器,更显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与此同时驸马正与众人在马场驰骋狂奔,众人都是骑马的好手,无人落下分毫,气势磅礴好似上阵杀敌的将领们,势必拿下敌方首级。
将近一个时辰下来才尽兴,于荣下了马,和其中一人说笑着,就见还剩下两匹马儿继续跑着,势必要争个高低。
开始时黑马在前,经过不懈努力红马很快赶了上来,两匹快马都是上等品种,一开始不分伯仲。
大概僵持了一柱香的时间,被于荣叫停,二人才勒紧缰绳,红马略胜一筹。
朱云憬只默默注释着黑马上的人没有做声,他赢了也不准备用此由头耻笑朱元良,因为争执不过,这人定会说些有的没的来转移话题,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三哥好身法,臣弟心服口服。”朱元良笑意明媚地冲他拱手,完全没了之前那目中无人肆意挑衅的嚣张气焰。
朱云憬还以为朱元良要继续跟他叫号,这样看来还有点兄友弟恭那样式,可他不是那种被轻易感动的性子。
他僵硬地扯出微笑,只以点头回应朱元良,勒紧缰绳头也不回地驭马离去。
朱元良见他竟然不理,追上去同他讲话,朱云憬的马走得不快,他很快就追上了。
他歪斜脑袋去看朱云憬,见他依旧目视前方并未有理会自己的想法,朱元良冲他抬手,刚要开口就见于荣已来至近前。
他也是怕这二人真打起来牵连了公主府,那样岂不是让公主成为了京中话柄,现下看二人脸上都不曾带有情绪,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凑近时已是满面春风:“二位弟弟骑术了得,今日人多事务杂乱,哪日哥哥再做东,单独请二位弟弟再来这马场此时一番如何?”
朱云憬抬手准备客气几句而后拒绝,就听朱元良漫不经心地回答:“行啊!”
“还是五殿下爽快。”于荣表面上夸赞他快人快事,内地里骂他不知矜持没个边界,难道他一直都这样吗?甚至不记得以前是怎样和朱元良相处的。
“陆公子想射箭,一起过去瞧瞧。”于荣给他俩做了请的手势,朱云憬同他客气回礼,朱元良依旧不拘不束欣然接受着。
公主府这边已是唱了好几场,此时台上正是他们戏班有名的绝活 — 纸片人。
表演者演得是个游魂,魂无归处,游荡在人间,见到什么都稀奇,都想去瞧上一瞧,又被一阵有一阵异响吓得无处遁逃。
需要表演者通过肢体来表达情绪,演绎出东飘西荡,叫人看不出他行走的步伐,好似平面移动,这要长年累月地不断练习,才能如此熟练。
江晨莹看得入神,心绪也跟着紧张起伏,连着喝了几杯果饮,只觉腹中有股真气在游走,戏台上人咚一声从高台上落下,吓得江晨莹只打哆嗦,把手中果饮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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