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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
“出、出宫？！”
于微诧异地看向她，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连忙左顾右盼了会，确定小厨房里只有她们才放下心来。
于微压低了嗓音，“白青，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青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摇了摇于微的手臂撒娇；“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嘛！”
于微支支吾吾的，白青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你想想，天天闷在这里多无趣呀！”
“求你了，求你了......”
她的脑袋抵着纤细的臂膀耍赖，像小时候逛超市求着妈妈多买一包薯片。
蓦然，白青挺起胸膛，她皱起眉头，“你就说想不想去吧！”
于微实在对她没了法，她叹了口气，“唉...我当然想出去看看。”
计谋得逞，白青瞬间喜笑颜开，“那就说定了！”
于微还是忧心忡忡着，“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会被......”
没等她说完，白青连忙食指抵在她嘴边，“不会被发现的！我办事，你放心！”
她二话不说拽过于微的手指，两只大拇指碰在一起盖了个章。
“这下你可不能反悔咯。”
“你就等我的通知吧。”她轻轻拍了拍于微的肩头。
白青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小厨房，手里还拿着几块梨花糕。于微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
“这丫头......”
—
五月初旬，太后的寿辰宴址选在太液池旁的水云榭，朱漆画舫点缀成一片画卷，池中睡莲初展，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花香。
内务府分配座位一贯是见风使舵的，最受皇帝宠爱的自然坐在他身边，其次便按位分坐开。
于微虽不坐在最偏僻的地方，却也分到个边上，毕竟帝王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和白青却不以为然，不过而身边却多了些嘴碎来奚落的人。
“哟，这不是静贵人吗？听闻皇上身边的那位新宠儿可是从妹妹身边出来的呢。”
另一位陌生的嫔妃也凑到她们身边来，“这不就是奴婢爬了龙床成了凤凰，风头可比正主还要盛。”
“静贵人啊，你这如何调教你的丫鬟的，眼看这才多久？娆贵人都与你平起平坐了。”
“妹妹莫不是以前亏待了你的宫女，也不见娆贵人在皇上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闲言碎语环绕在于微的周围，白青的脸色越来越差，恨不得马上去撕烂她们的嘴。
于微只是不动声色地拍了拍白青的手背，她面无表情地端起一杯茶水吹了吹。
“哼，装什么清高啊，静贵人我若是你已经急得火冒三丈了。”
于微略微抬眸扫了那人一眼，平静地说道：“我真的不着急，那便多谢姐姐替我费心了。”
“你！”
“在聊什么呢？”
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众人让开了位置，只见一位身着天青色缠枝莲纹纱罗裙的女子缓缓走来。
“见过兰妃娘娘。”
不过才一两月，前不久在御花园见到的兰嫔已晋为了妃位。
于微也起身行礼，“兰妃娘娘万安。”
“都起来吧。”
兰妃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从刚刚那几位对着于微阴阳怪气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各位妹妹的寿礼可是准备妥当了？听说今年太后会选个最得她欢心的礼物，若是被选中了会得到一份赏赐呢。”
那气焰嚣张的三人瞬间熄了火，她们讪讪退下。
于微仍旧坐在原位上，兰妃亲昵地坐在她身边。
“一段时日不见，倒是对妹妹多了几分想念。上次妹妹不慎落水可好全了？”
“嫔妾身子已好，多谢娘娘关心。”
兰妃温柔地笑了笑，于微也点点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盯着兰妃娇好的面容，“还未恭贺娘娘晋升之喜，娘娘是有福之人。”
“呵呵，妹妹说笑了。”
白青站在于微身侧，她悄悄观察着兰妃，确实比上次见到她时更加光彩照人，肤若凝脂，朱唇皓齿，一颦一笑皆是透露出端庄大方的仪态。
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很像皇后……
白青被这个跳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拧着眉压下这个点子。
兰妃忽然倾身朝于微身旁靠近了几分，她的手掩住嘴唇，说话的声音只有她和于微才能听见。
“不过妹妹啊……你真是给我添了些麻烦。”
说罢，她恢复如常，眼神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什么？”
于微看向她，对兰妃刚刚的话似懂非懂。
她没有回答，还是点点头朝于微笑道：“皇上和太后快过来了，我先去准备着了。”
“……娘娘慢走。”
等兰妃走后，刚刚退开的那三人又聚在一起。
“神气什么呀！现在最受宠的也不是她。皇上这几月也没怎么去她那。”
“那还不是人家有个能打仗的爹，本来还与我们都是嫔位，她爹在前线立了战功，不然你以为皇上怎会突然封她为妃。”
“哼，和皇后一样名存实亡罢了……”
白青背对着她们翻了个白眼，她悄悄俯下身向于微问道：“她和你刚刚说什么了？”
于微皱着眉思忖，“她的意思…娆贵人恐怕有麻烦了。”
“啊？”
白青还想再寻找兰妃的身影，可一波波忙碌的宫人却将她的眼神淹没。
歌舞升平，丝竹管弦的奏乐不绝于耳。众妃一一起身将寿礼献给太后。
太后素来以冷脸对人，不少嫔妃都对她战战兢兢的，献完礼也不敢多说几句话便守着规矩退下。
于微献上自己做的寿桃塔，托盘上几枚寿桃层层叠成宝塔状，桃尖染着胭脂色。
太后只是点了点头，“模样瞧着倒是不错，静贵人有心了。”
于微平平无奇的寿桃被淹没在众人五花八门的贺礼中。她本意也不求多出彩，只要不出错就好。
这时许多人的“眼中钉”走上前来，娆贵人穿着一身粉红春棠纱罗裙。身后的宫女举着一个木盒。
“臣妾给太后献上松鹤云纹万寿瓶，愿太后福寿康宁，万春长驻。”
她挥了挥手，示意宫女打开木盒。
打开的一瞬间，瓷瓶却“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有人惊讶地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却探头探脑地向前凑想看个明白。
于微坐在位置上怔怔地看着一地的瓷片，而白青绝对是第二种非常想吃瓜的，“欧买噶……”
此刻在场的没有人比娆贵人更加不知所措，她慌乱地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太后娘娘恕罪！臣、臣妾来时还看过是完好无损的，不知为何会这样……求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的神色则十分阴郁，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娆贵人的意思这花瓶见到哀家就自己碎了？此意是说哀家活不长了？”
“臣妾绝无此意！恳请太后娘娘宽恕！臣妾真的不知……”
皇上的面色也不好看，他的眼神在娆贵人和太后间来回看。
“母后，娆贵人一向是心细体贴的，定不会有这般意思。”
“哼，哀家可是听人说这娆贵人是个狐媚惑主的东西，看来当真不是空穴来风。现在这件事情皇帝也要替她辩解吗？”
娆贵人低着头跪在地上哭泣不止，“臣妾真的没有……”她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宫女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你！一定是你打碎的，你想害我！”
“冤枉啊小主！奴婢万万不敢啊！奴婢刚刚还打开看过是没有问题的！”
太后紧锁眉头，声音厚重，“够了！吵得哀家眼睛疼。”
“来人，把那宫女拖出去乱棍打死，娆贵人打入冷宫。”
“不、不要啊太后娘娘！臣妾冤枉！”
慕容胤沉着脸起身，“母后，娆儿已有身孕，恳请母后宽恕。”
“有孕了？”
如果后宫有八卦记录，那么今天绝对是“地震”的一天，所有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白青的嘴巴现在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太后听完皇帝的话，语气不免放缓了些，“可是真有孕了？”
慕容胤点点头，“前日太医来看过，说娆儿已有一个月身孕，本想今日告诉母后，喜上加喜，却不料出了此事。”
太后向后靠了靠，眼神落在娆贵人的身上。
于微身侧的几位嫔妃又在说着碎语，“这贱人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我还想看她被打入冷宫呢。”
“皇上现在一个子嗣都没有，这可不是拿住皇帝的命脉了。”
此时兰妃带着两位宫女走上前来，她的语气仍是那样温柔，“太后娘娘消消气，俗话说碎碎平安，这花瓶定是帮太后娘娘挡灾了。”
她向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徐徐将画卷展开。
兰妃福了福身，“这是臣妾献给太后的万寿图，愿太后娘娘身体安康，万寿无疆。”
她的目光落在凌乱的娆贵人身上，随后又微微笑着向太后跪下，“皇家子嗣为重，恳请太后娘娘宽恕娆贵人吧。”
不知怎地，左侧起来了几位嫔妃，学着兰妃的模样为娆贵人求情。
最后所有的妃子起身行礼，“请太后娘娘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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