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既定的命运

　　白马探敲敲门，发出咚咚的响声。

　　很快，门向内拉开，缝隙中露出一只琥珀色眼睛。

　　“白马……”雾野凇疑惑，将门全部拉开，侧过身让他们进来，“还有黑羽同学。”

　　“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黑羽快斗克制地打量一下房间，走过玄关柜，门的正对面就是客厅和窗户，下午的阳光正好洒进屋里，铺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左侧靠近门处是厨房，门没关，他看见了轻微的使用痕迹。再往前就是卧室了，透过门缝，他看见隐约的床铺，两者中间的墙处摆放着长条沙发，以及矮茶几。

　　右侧的两扇门都紧紧关上了，黑羽快斗判断一下，认为卧室对面的是浴室，而另一个可能是客房。

　　他蹲下身更换拖鞋，扫过放着几双鞋的鞋柜，回头关上门，又注视着右手边与门平行的空空荡荡的书架。

　　白马探在和房子主人聊天，黑羽快斗听了一下，无非是最近怎么样和关心的家常。

　　天蓝的眼眸划过这里的一切事物，像是等待时机捕捉猎物的凶兽。

　　大了几码的鞋子，茶几上的两个空水杯，还有画架旁边多出来的一把折叠椅，上面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有第二人在这里，会是谁呢？

　　白马探盯着雾野凇手指间的颜料，漫不经心地想，他说：“你哥来日本了吗？”

　　长发少年摇了摇头，未打理的头发几乎蹭过地板，“不，是哥哥的助理。”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也是一名编剧。”

　　白马探脑中闪过各种人脸，最后定格在一人身上，黑发黑眸，年轻且富有才华，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他成为冉冉升起的新星。

　　性格活泼，为人热情，最大特点便是话多。

　　“是查理·伍德吗？”白马探询问，用带着点欣喜的、虚假的口吻道：“我看过他的几部作品，《昨日黄昏》很大胆的融合了推理和恐怖的元素，是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

　　“他会喜欢你的评价的。”雾野凇没多说什么，邀请他们坐在沙发上，“需要茶水吗？”

　　两人都谢拒了。

　　“伍德先生是来取材的吗，”不管旁边的黑羽快斗迷茫的眼神，他继续聊着，“他上一部电影才上映不到三个月。”

　　长发少年直愣愣地盯着白马探的眼眸，像是要从中挖掘出什么，找到这次谈话的根本目的。

　　干涸的猩红颜料盘踞在雾野凇眼睑，似是飞溅的血液，可能是在画画时不小心粘上的。

　　“不，”雾野凇回答，“伍德先生是来照顾我的，因为我的饮食习惯不太符合健康人类的标准，所以他来了。”

　　“那你最近在家……”黑羽快斗欲言又止，瞟了眼苍白的脸色。

　　他点了点头，认下未说出口的询问。

　　所以真的会有人把自己饿晕在家里啊，黑羽快斗大为震撼。

　　白马探又和他聊起来了，从“是否适应新环境”到“在家里做什么”，再从“对日本餐饮的看法”到“什么时候学做饭”，总之怎么说都扯不到君特的身上。

　　秒针划过的嗒嗒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黑羽快斗心上，耐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濒临崩溃，旁边的嗡嗡话语让他心烦意乱。

　　话题还未结束。

　　黑羽快斗不知第几次观察客厅，正对门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毫不掩饰的摄像头，抬头便能看见，另一个摆在书架上，方向对着卧室门。

　　太空旷了，黑羽快斗想，不像是要长期居住的地方，而是可以随时抛弃的临时落脚点，活人的气息少的可怜，说是精装毛胚都是抬举这里了。

　　这里更像是漂亮的棺材，放了香薰和白花，普通且大众，丝毫没有主人的特点，谁躺进来都可以。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他从思绪中抽离，映入眼帘的先是墨黑的发，紧接着是典型的西方面孔，乌黑的瞳孔与天蓝相碰，前者疑惑一瞬，便迅速晃动视线找到了正在说话的雾野凇。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伍德关上门，打量着两个陌生人。

　　“我的同学。”雾野凇用英文简要回答，他不再与白马探讨论杂七杂八的话题，站起身走向了画板。

　　“他们有事找你。”漫不经心地拿起水桶里的画笔，他轻轻抚摸着纸上早已干涸的颜料，艳红的花丛布满了大半的纸张，但又由于没画完而显得朦胧。

　　远处的天空被夕阳渲染成明亮的橘黄，天际线点缀零星的绿，像是绵延起伏的群山，横卧在平原之上。

　　伍德疑惑地看向坐在沙发上不动的人，说：“找找我有事？”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二位。

　　“嗯。”雾野凇重新涂色，片片的颜料让人分不清他究竟在画什么。

　　早在雾野凇说出“找你有事”时，黑羽快斗就在不停向白马探使眼色。

　　他们不可能在根本不知道伍德回来的前提下去找他，这么说的原因只有是雾野凇明白要找的人是他自己，而他又不想回答的情况下，撒了个小小的谎，让话题中心转移到了“伍德”的身上。

　　这种随时脱身、任性的性格让黑羽快斗在心里皱了皱眉。

　　一个人对外界发生事情的回应可以反应这个人的行为处事，内里性格甚至人品，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不同人对于半杯水的看法。

　　乐观主义者感到庆幸，悲观主义者感到悲哀。
　　雾野凇这一做法无疑使黑羽快斗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先前的耐心或许来源于社交礼仪，才让他看起来彬彬有礼，本源上他不在乎黑羽快斗和白马探。

　　正是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他于厌烦时可以甩手不干，让他随意撒谎敷衍别人。因为他们不处于平等的地位。

　　雾野凇似乎并不认为他与“黑羽快斗”相熟，白马探也是同样。

　　这不是讨人喜欢的性格，没有人希望自己身边有这么一种人，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在需要对方帮助时回一句“我们不熟”。

　　消耗的时间与情感得不到对等的回馈，自己的真心与付出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长久下来在坚固的友谊也会破灭，更何况连地基都还没打呢？

　　雾野凇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

　　黑羽快斗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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