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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战
卿拂安的双眼黯淡无光,灵魂似乎在这句祝好后被抽干了,只剩一副躯壳,周围一切的呼喊,问候都悄然无声,拂安盯着床顶发呆,空洞的眼神,干裂的嘴唇,意气风发少年郎,不是荏薇记忆里的那个安郎
其实荏薇看到这封信就已经打算死在宫里,她该有多伤心啊,自己写的最后一封信,里面没有问候,全是利用和逼迫,明明知道她的性子却还是想赌一把
自己写的那封信在此刻浮现在眼前,荏薇,六年时光,禹勤现在势如破竹,强大的国力令南顾胆怯,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人,铲除眼敌,你可知我意。听闻你现在是南顾帝的宠妃,生下一子,这正是你为国报效的好时机,你阿弟也快回禹勤了,若你除掉眼敌,你的阿娘将能重获新生,不用担心暗箭毒器。可你若不为,我们的手也会担心伸错地方,你可知一步错,步步错,宫里还有我们的其他人,若你不做,自有人做,珍惜机会,你也不必担心,我给你安排了替罪羊,你只要成功后,往后园里逃,自有人接应你
字字诛心,自己的最后一封信毁了所有,毁了这六年的所有心血,荏薇没有选择和自己走,她到死都在恨自己吧,原来这六年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光,可自己却充满嫉妒,她爱的人早已不是自己,是自己放不下,害了她
时光会改变一切,会将荏薇对自己的爱冲淡,可为什么,自己的爱却依旧强烈
卿拂熙看着眼前苍白瘦削的阿兄,眼泪不知不觉的掉下,他对荏薇用情至深,她很少见阿兄落泪,从来没有想过,阿兄会因为一个人变得如此狼狈,浑浑噩噩
对于荏薇,自己曾恨的咬牙切齿,可现在也只剩同情,自己的阿娘曾经威胁荏薇,才让她与阿兄分别,可自己却还认为是她踩着阿兄的地位,获得名声,才有机会在父皇面前获得远嫁南顾的机会
她是个可怜的人,为了护住阿娘的性命,蒙受冤屈,可却没有半点解释和怨言
这便是阿兄为什么会喜欢她的原因吧,自己竟然觉得自愧不如
在南顾,经过上次那次心有余悸的伏击,太子带着人从山侧绕山而行,长途跋涉,终于见到九王营帐,九王恭候多时了,派人在营帐前带着嘲讽的语气喊话
“太子殿下,我们是为了保护陛下前往皇城,可你们却密谋篡位,私自以陛下之名,暗中绞杀明臣,于陛下的性命于水火,大逆不道,枉顾常理。”
太子站在军队里面,让旁边的人扯着嗓子对阵喊话
“呸,你们什么把戏,我们能不明白?别把我们当棒槌,我们才是保护陛下,这些旨意是陛下在还没有昏睡前下的,我们很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与你有关系啊?”
“保护陛下是每个子民应做的,可问太子殿下,这么久了?那凶手可抓到了?”
太子轻蔑一笑,这么久,没有将凶手抓拿的消息传出,就是为了看九王坐不住,当他质问凶手时,便将凶手抬出,再列出九王罪证,趁此机会以陛下名义,判九王谋逆之罪
九王你失策了啊,想到这太子得意的抬着头,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站在前面,威风凛凛
“当然,凶手就是小十三之母,已被关押在大牢里,等到我把你先抓了,再让她游街示众,斩杀于城墙。”
旁边的侍卫听闻,战战兢兢的说到:“殿下,凶手死在大牢里了。”
太子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愤怒的咬牙切齿,但还是压低着嗓子
“什么情况?我不是说好生留意着吗?怎么会?”
九王在营帐里得意的笑着,荏薇在牢狱里面一心求死,只不过自己顺水推舟,派人暗中送了毒药,吃与不吃尽让她自己选择,自己对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除了刚开始没有料到太子会暗中处置自己联络部署的大臣们,其余的自己可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莫不是太子随意找了个人当替罪羊吧?”
听到对面故意的挑衅,太子还没有从震惊中恍惚过来,九王便以太子毒害陛下之名发起进攻,太子在气势上已经输了
“打,我就不信,他能打的过我。”
口中虽然不屑,可太子内心却慌张不已,脚步在营帐内来回排徊,急得焦头烂额,谋士们议论纷纷,这嘈杂的声音吵的太子火冒三丈,看着人心不齐,太子也是心中愤愤不平,用力的拍打着桌子
“够了,还要怎么吵啊!先生们倒是先拿主意啊。”
这时几个谋士才停下争论,看着太子怒视的目光,纷纷敬言
“殿下,当务之急是先稳定军心,不要胆怯,我们军力强大,九王只有区区几万人,若拼实力,我们肯定不会输。不过刚刚那翻话会让军中士兵起疑心,你应该先下命令,全力进攻,以保护陛下之名,比平时多一倍的奖赏,然后叫人写一张凶手的认罪书,在军营内传播。”
“对对对,有道理。”
太子这才稳定下情绪,让人着手安排此事
九王的人刚开始占上风,可是太子军力强大,在事情发生变化时,九王立刻撤兵,死守阵营
太子看见九王撤退不出门,便举阵欢呼起来,太子得意的嘲讽着:“什么九王,不过尔尔。”
旁边的几位谋士不约而同的吹嘘着太子的才干
“殿下英明,全靠殿下的谋略,才能让九王如缩头乌龟一般,不敢出来。”
营帐内又是一阵欢呼,对于这场战争似乎已经大局已定,九王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人们都快被胜利蒙上了双眼
“九王,刚刚清点了一下人数,我方死了五千士兵,太子殿下死了两万士兵。”
九王面容坦然,点点头,这战虽然是自己胜利了,可以后可不一定,心里开始默默盘算,而在营帐内的几个将军因为这次也开始激烈的讨论起来,但话语还是出奇的团结
“太子见我们不出兵,以为我们怕了,搞得这战他们才是赢家一般。”
几位将军都心知肚明,每次太子的人只要没有受到重创,心态都是格外的好
或许这就是势力过于强大,带来的莫名优越感吧,反而九王这里,每次赢了都是沉默不语,心态过于老沉
“若我们也有百万雄兵,还会怕这个棒槌,现如今只能以计攻之。”
九王看着外面的蒙蒙细雨,一言不发,眼前的皑皑白雪掩盖着一种肮脏,只要雪化了
这肮脏的大地就会露出真相,谁会倒在这大地上了?九王眼里是深深的谋略,眼底是看不见的黑暗,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渊
从下雪时分到初春时节,这战比自己想象的难打,输在人少,可是逆风翻盘才是自己的风格,自己才是主宰南顾的人
九王伸出布满岁月的手,他也才二十几,手便被刀剑磨出茧子了,天空飘下的细雨落在九王手中,看着雨在自己手中消失不见,九王微微一笑,突然,一场计谋便在九王脑中出现,背对着众人缓缓开口说到
“各位将军,你们可知太子现在的位置在哪?”
几位将军一头雾水,一个人略带迟疑和试探的语气的回答:“在,在对面?”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这个答案好像不大对劲,九王没有嘲笑,他继续开口说着
“将军,他们确实是在对面,不过具体来说,是在山下。我们身后是城,城外是滚滚古渊江,若我们退兵,假意逃城,引古渊江水入城。”
几位将军在九王身后,听其言,顿时恍然大悟,拨云见日,面容喜悦
九王转身,大步流星,带着久违的笑容对着地形图观察,这战必胜
“现在先让左右两位将军前去毅城疏通百姓,让他们先去璧城避难,再然后,戴将军带领五千士兵连夜通渠,等待我们撤退离开,诱敌进入时,放水灌城,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哗啦啦的下个不停,可是营帐里面却没有下雨了,外面的雨水滴落混杂着泥土
春天来了,腊梅已凋零
院里面,桦繁已经换了春日的衣裳,一身淡青烟罗长裙,上绣点点梅花映衬,逶迤淡蓝色拖地素纱蝉翼,雪白的鹅蛋脸儿,细长的双眉下,一双含媚动人的眼睛,娇俏柔美,婉如春日花神。头上盘着双刀髻,两股头发向上游走,婉若游龙,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大方,上面钗着淡玉花簪子,素净又惊艳
看见阿文在拉弓射箭,桦繁在一旁目不转睛,蠢蠢欲动,阿文一箭命中靶心,看的桦繁欢呼雀跃
“来,接弓。”
阿文轻松的将弓扔给了桦繁,桦繁伸手接住瞬间,身子下意识的向下倾斜,觉得这弓很沉,倒不如阿文拿着时,那般轻巧
阿文看到桦繁吃力的样子,捧腹大笑
“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是我来吧。”
桦繁不服气,赌气的拿着弓起身,费力的拉开弓弦,双手颤颤巍巍,连牙齿都在用力,就连桦繁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模样很好笑
原来弓箭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轻巧,看来还得多见识一下世面,这弓自己还得多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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