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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是个很大的问题
第二天,清泉是头痛欲裂地醒来的。想不到这个身体酒量那么差啊,想当年她可是连续喝倒了工程学院一众彪悍男同胞的X大永恒传说,从来只会接受师妹们敬仰的眼神的。
啊啊,宿醉什么的好讨厌,头好痛,好想赖在家里睡觉不上学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乖宝宝清泉痛苦地在床上打滚,人生第一次兴起了逃课这个念头……
咦,等等,家?清泉触电一般拥着被子坐起来,脑袋里瞬间闪过万种思绪。昨天到底是谁把她送回家的?貌似失去神志前最后的印象是……幸村哦?难道是幸村把她送回来的?不会吧,据自己那帮损友说,虽然她很少醉酒,但往往是不醉则已,一醉惊人,昨天,她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清泉纠结地把眉头拧成了一团。强迫自己起床刷牙洗脸,拼命想回忆起昨晚喝醉酒后发生的事情,无奈总是一片空白,唯一模糊的记忆,是美丽少年那无奈纵容的笑。
好吧,不折磨自己了,回学校后直接问当事人去。想法已定,清泉三下五除二搞定好一切,下楼吃早餐。然后,在桃子妈妈一脸八卦兮兮的追问下,好笑地出门。
嗯,她现在可以肯定桃子妈妈口中那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气质超群谈笑间倾倒美女无数长得跟她初恋情人一模一样的超级无敌花美男”就是幸村了。
还是那句,希望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吧……据说某一次她喝醉酒,直接就冲到大街上抓了个男人拉他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最后还是被某个肌肉饱满发达的师兄强行拖回宿舍才没酿成一场惨剧的……于是,结果竟然是,她醒来后很潇洒地把一切都忘记了,独留被她毒害到的众人每次一想到她豪气万丈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吼:“走,跟姐拿红册子去。”的一幕就嘴角抽搐……
怎么办?她好不安啊,呃,不过面对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她再怎么神志不清,也不会拉着人家去结婚吧,应该……不会吧……
刚踏出家门,就不无意外地见到那个笑得跟晨光一样灿烂的少年,此刻正随意地靠在千叶家的墙边,见到自己出来,慵懒地挥挥手,说:“哟,早啊,泉。”
慢慢熟起来后,仁王基本上每一天早上都来等她一起上学,两人早就习惯彼此之间的相处模式了。如往常一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清泉不紧不慢地说:“早啊,仁王,又来听我们家墙角了吗?”
仁王手里绕着自己的银灰色小辫子无聊地转圈圈,眼睛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看她,邪魅地笑着:“泉,我想问,你们家除了伯母拿着锅铲追小树跑的声音,还有什么值得听的吗?”
呃……想起某自我感觉良好的家庭主妇一天到晚自诩自己在邻居眼中的形象是多么优雅多么贤良多么高贵,清泉就无言……几步走向前,清泉没好气地直视仁王,“都被你听完了好吗!走吧,昨晚喝醉了头好痛。”
仁王一愣,“你昨晚喝醉了?”见少女已经径自走在了前面,仁王迈动修长的双腿跟了上去,跟她并肩走着。
“是啊,”痛苦地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清泉叹气,“好像是幸村送我回来的呢,也不知道我喝醉酒后有没有在他面前做什么惊世俗骇的事情,想想真是担心。”
仁王嘟囔:“还说呢,你本来就不应该喝酒,”想起他们合作默契笑容美好的一幕,心情就不由得有点压抑,重新扬起不羁的笑,仁王貌似不经意地问:“然后呢?你跟幸村爷爷的见面有眉目了吗?”
摇摇头,清泉苦恼地说:“不知道呀,虽然幸村没有明说要帮我跟他爷爷见面,但他主动把他爷爷的信息提供给我了,很明显就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有意促成我和幸村爷爷的见面。幸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会懂的。但是,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罢了。”
虽然一开始的确是为了和奶奶的约定才答应跟幸村合作的,但两个星期的相处,让她对大木老师和幸村都产生了感情。那天,当她透过二楼的窗户遥望一楼的草坪时,她想到的竟不是赶不上表演可能实现不了抽风奶奶的愿望,而是大木老师和幸村失望担忧的表情,然后,她就孤注一掷了。
这委实不是一个好预兆,她知道。
她在这个世界的债已经欠得够多了,这样下去,她怕再也无法把自己当成一个潇洒的过客。
仁王看着天空想了一会儿,说:“关于幸村爷爷的信息……你说的不会是幸村爷爷的七十大寿吧?如果是这个,下个月就是了哦。”
清泉一愣,“你怎么知道?”
一如往常痞痞的笑,仁王斜看了一眼仰头等他答案的少女,这样放荡不羁的眼神,照理说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是很有杀伤力的,但果然,某人是个例外,早已习惯了的仁王故意顿了一下才说:“因为幸村爷爷的生日刚好在全国大赛结束之后的那一个星期,我就记得牢了点,而且幸村也有提过要邀请我们去幸村爷爷的生日宴会,幸村爷爷是日本知名的山水画家,到时候的排场肯定非同一般。怎么?幸村没把你也邀请上吗?”
郁闷地撇撇嘴,清泉鼓起脸颊,“没有。”幸村爷爷的话题一直是他们间默认的禁忌,所以合作的两个星期里基本没怎么提到。但现在,他们两个是朋友了吧?清泉不知道幸村怎么想,但在她心中,早已经把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重要的朋友了。而且,严格来说,他们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吧?讨厌,现在患难与共什么的都不值钱了。
没有邀请不代表不会邀请啊,说不定只是暂时延后了呢。幸村做事,她一向放心。就算他没有明确指出要帮她,但言语行动中的暗示,清泉还是能看出来的,而且幸村也从来没想过隐瞒,否则,他就不会主动跟她说幸村爷爷要回日本小住的消息了。
要不,一会儿问他昨晚的事情时,顺便把这个也一起问了吧。
清泉很认真地思考着。
“泉!”突然,一声急吼在她耳边炸开,清泉一惊,手臂处同时传来一股又急又猛的拉力,把她整个人往后拽,直直拽入了某个温热的怀抱。耳边,仁王惊魂未定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怎么走路都不看路啊,刚刚那辆车就朝着你冲过来知不知道!笨蛋,想死也不是这种死法啊!”
愣愣地看着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而过的小汽车,清泉这时候才知道害怕。稳了稳心神,她从仁王的怀抱中站直身体,心有余悸地说:“谢谢。”呜呜,千叶泉,我对不起你,我差点弄坏你的身体了。
仁王放开紧握着清泉手臂的手,脸上的表情还是很严峻,“真是的,你到底几岁啊,过马路都不会!”说着,走快几步,转过头没好气地伸出手,对一脸懵懂的少女说:“走吧,我牵你过马路。”
牵……清泉嘴角一抽,被打击到了。老大,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好,过马路还要一个小她好几岁的弟弟牵,叫她以后怎么好意思在社会上混啊?深吸一口气,清泉无奈地说:“好吧,仁王,我很感谢你刚刚救了我,但牵什么的……还是不用了。”
邪魅地扬扬嘴角,仁王好笑地问:“噗哩,害羞了?”
翻了翻白眼,清泉很随意地说:“对着你害什么羞啊。”
仁王一愣,沉默了半响,突然,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坏笑着说:“那好,我不牵你。但是泉,你不觉得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都直呼你的名字了,你还叫我的姓很奇怪吗?”
不解话题为什么跳跃到这上面的清泉挑挑眉,再一次确认了现在小弟弟们的思维都很活跃这一个发现,不过既然说起,她其实觉得叫什么都没差,而且以她中国式的思维来说,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烂熟的人,叫名字才是正常的,之所以一直叫姓嘛,只是入乡随俗罢了。现在当事人主动提起了,她当然不客气,“啊,这样啊,那我以后叫你雅治好了。”
竟然这么自然就说出来了?仁王有点郁闷,这家伙难道就不会害羞一下下犹豫一下下忸怩一下下吗?毕竟直唤人名可是很亲密的一件事啊,害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走了,雅治,今天是小里值日,我可不想迟到哦。”完全没发现对方的异样,清泉自顾自地走向前,当发现身后的少年半天没跟上来时,才转头唤了一声。
虽然郁闷,但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她口中叫出,仁王还是心神荡漾了一下。扬起一边嘴角,仁王走回与少女并肩的位置,说:“泉,改天来看我们比赛吧。”
“好啊,我好像还没认真看过你们比赛呢。”
“那就这个星期天吧。”
“可以,反正我没事干。”
在零零碎碎的交谈声中,两人慢慢走远。
又是一个平淡的放学时间,今天不用跟幸村练习钢琴,清泉本不用去找幸村了,但早上记挂着的两件事还没问,于是,热火朝天的网球场附近,又出现了那抹浅浅淡淡的身影。
无视周遭一众不友好的眼神,清泉很淡定地走到了人流量相对来说比较小的网球场大门口,靠在门栏边安静地看里面挥洒热汗的少年们。那个她要找的人正披着外套,抄着手站在球场边看学弟们训练,平日里温润的眼神此时透出一丝锐利,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霸气。
之前看过一篇文章,里面说每个人都有一千个面具,清泉百无聊赖地想,舞台上的温柔,球场上的霸气,幸村到底还有多少个面具没有展示出来呢?
这时候,球场里的少年们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把目光不约而同地投注到了那个闲淡的少女身上,心思各异。这一幕,与第一次感觉千叶泉变了的那次见面,耐人寻味地相似,甚至,某个又一次迟到的海带头,今天也恰好被罚去了跑圈。
但是,只因为人心变了,一切,也就不一样了。
真的是这样吗?
正拿毛巾擦着汗漉漉的头发的仁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愣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见不到自家黑面副部长后,才松了口气。真田对泉的成见深得让人无法理解,上次慈善义演无论他跟文太怎么忤逆权威,他都没去。让那两人碰面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于是,随意地把毛巾往旁边的椅子上一丢,仁王双手插兜无意识地以一个让无数女生尖叫的姿势走了过去。
囧……又成为焦点了……瞪着径直朝他走来的仁王,清泉实在很想转身就逃,但在全部女生都已经看清了她并对她发射出比平时强一千一万倍的死亡光线下,她的走为上策似乎就显得多此一举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清泉在心里嘟囔:“王子这种闪亮生物果然不是凡人能轻易靠近的啊……”
“泉,你怎么来了?找我吗?”胡思乱想间,某只超级惹眼的大灯泡已经走到她面前,扬起了一贯不羁的笑。
仰起头,认命地看了一眼仁王,清泉没好气地回答:“不是,找你们家部长的。我说你就不能当我不存在,训练完后才来找我吗?我都快被你们的疯狂粉丝团用眼神秒杀了。”
好笑地扬起一边嘴角,仁王抄手靠在了一边的铁丝栏上,“其实,你完全有能力解除她们的成见不是吗?”至少,她的改变,就轻而易举地让网球部的人对这个曾经让他们无比头痛的少女另眼相看了,文太和赤也表面上依然对泉很有成见,实则只是在闹别扭,不肯承认罢了,这种单细胞小动物,对这种微妙变化的直觉实质上比一般人要强得多。好吧……网球部的人里面不包括那个木头一样的真田副部长。
清泉下意识地说:“没必要啊。”她反正要回去的,没必要让所有人都接受了她林清泉的存在后,再去发现这个人原来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最终要回来的,还是千叶泉啊。
仁王一愣,眉头不由得皱起,“没必要?为什么?”刚刚泉说那句话时的语气,笃定得让他莫名心慌。
清泉无奈地笑笑,不知道要怎么说。
仁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突然就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少女似乎随时都会羽化而去,就跟那天,她郑重地对他说,只要答应她一个要求,她从此就不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的感觉一样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仁王想感受一下眼前的少女是不是真实的,然而手伸到一半,就被一个温润的声音阻在了半空中。
“千叶,你是来找我的吗?”带着温和笑意的幸村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肩上披着的外套让他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
感受到那环绕着她的敌意视线一瞬间仿佛要烧起来,清泉更加无奈了,“虽然是……但你们一个两个就不能等训练完再来找我吗!我可不想成为立海大的千古罪人啊!”说到后来,已微微地有点发飙。
不甚真诚地笑笑,幸村轻柔地说了一声:“抱歉。”就无比自然地牵起清泉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温声说:“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好吧……幸村,我百分百确定了,你上辈子肯定跟我有仇。看着那只虽然轻柔却坚定得不容她挣脱的手,清泉无力反抗了。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仁王有点恍惚。
又是这里。当跟着幸村来到一个隐藏在翠绿树荫中的安静角落时,清泉奇异地发现,这不是她第一次跟幸村正面交锋的地方吗?
上一次,两人还是敌对状态,连待人一向和煦的幸村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还搞出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乌龙,现在,应该会有一个不同的结局了吧?真是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啊。
清泉暗暗感叹。
放下一直牵在手中的温暖,幸村转身直视清泉,笑容温润地说:“千叶,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想了想,清泉决定直入主题,“我昨天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家的吧?”
幸村点点头,“是。”
“那,嗯,我有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没关系的,不用怕我不好意思。”某人说得有点惭愧。她应该没有做出什么毒害祖国未来花朵的事情吧?
仿佛想到了什么,幸村嘴角的笑容柔软了些许,在清泉期待但不安的视线下,依然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松了一口气,不做多想的清泉决定杀入下一个主题,“那就好……对了,我还有一件事问你,听雅治说,你爷爷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吧?”
听到少女直呼仁王名字时的黯然,在听到她提起自己爷爷的时候,变成了淡淡的无措。幸村微微转头,避开了清泉的眼睛,“是的。”
“那,你这次可以安排我跟幸村爷爷见面了吗?我真的有事要找你爷爷。”两人相处了那么久,之前幸村对她的误会应该都解开了吧?那么这次,应该能成功了吧?清泉紧张地看着幸村。
沉默了一会儿,幸村终于慢慢吐字,“抱歉,不行。”
清泉一愣,着急地问:“为什么呀?”
轻叹一口气,幸村苦笑着说:“因为,你找爷爷的目的,依然不明。抱歉,千叶,我不能让目的不明的人,接近我爷爷。”
清泉一瞬间只觉得委屈,“我找幸村爷爷的目的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怕说了你也不相信!但是我们相处那么久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而且,你明明答应过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长久以来她都当幸村答应了呀,这样的心理落差,她一时间真的无法承受。
幸村只是微微低下头,看着少女委屈不解的眼神,轻声说:“抱歉。”
好吧,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原以为经历那么多事情后,他们算是朋友了。但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吗?在他眼中,她依然只是个目的不明的人?有点情绪失控地朝眼前温润的少年甩下一句,“幸村精市你耍赖!”清泉便冷着脸跑开。
她伤心的不是幸村违背了他们间的约定,而是他对她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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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说了,实在虐不起来的某曦望天默默垂泪,我就是心太软,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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