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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伴
*
“藤原,愣着干嘛,快来这边,只剩下你了。”
在佐濑前辈的招呼下,藤原愁的脚步转了个偏离原定轨道的方向,落下了。
由于竹早静弥和鸣宫凑先一步找上了二阶堂永亮,所以他们的人数已经够了。
虽然有点失落,不过藤原愁也不是没有发现二阶堂永亮最近对他的避让态度。
算起来,正是那晚谈话之后开始的。
之前虽然二阶堂永亮也会经常“鼓励”他,也算能正常交流下去。
而现在,他们就像一对相斥的磁铁,每次藤原愁想要靠近,只会把二阶堂永亮推得更远。
藤原愁一直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横亘在他们俩之间的“苦痛”又是什么?
藤原愁突发想到,细究起来,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二阶堂永亮的情绪就很不对劲,虽然后面再见时他假装一切正常,可是一切都在开始之初就已经初现端头。
直觉告诉他,只有抚平了这“苦痛”,才能从心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或许,他可以从二阶堂永亮的身旁入手。
可是,除了竹早静弥,他还和什么人走得更近吗?
藤原愁沉思的目光挪到了正在一旁对着新人喋喋不休的佐濑大悟身上。
“哎哎哎,你发力姿势不对,给你说了,别偷懒,只有习惯了标准姿势,后面正式拉弓时才能更省力。”
瞅准间隙,藤原愁果断开口:“佐濑前辈,我有事想请教您。”
佐濑大悟恍然:“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随后向正在调整姿势的一年级新人说:“你继续保持,一个动作做10遍,一会儿我要来检查成果。”
说完,佐濑大悟便走近藤原愁:“藤原,我看过你的射型,不愧是西园寺老师指导过的,非常标准,只需要多多练习形成身体记忆就好了,这种事我也没法帮你了。”
“不是弓道。”藤原愁有些难以启齿,在练习时谈论无关的问题,这不符合他的教养,但他实在不想等下去了。“前辈和二阶堂前辈认识很久了吧?我想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更了解二阶堂前辈一点。”
“二阶堂?你是说他啊。”佐濑大悟的眼睛转了转,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还想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二阶堂逼得这样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看着佐濑大悟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藤原愁不禁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我还是想要找一个答案,不知道佐濑前辈有没有思绪?”
佐濑大悟双手一摊:“我还想问你呢?这不是很简单嘛,你们不是住一起吗?直接问他不就得了,长嘴不就是这样用的嘛。”
“我也想问,可是二阶堂前辈不肯说,而且现在更是没有机会.......”
在弓道部,新人要负责的杂务工作很多,每天都比其他成员早到晚走。
二阶堂永亮和藤原愁不是同一年级的,时间安排上始终对不上。
再加之二阶堂的有意避开,除了部活时间,藤原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二阶堂永亮了。
可就算在部活时间,藤原愁也只能远远看着二阶堂永亮,只要他靠近,二阶堂永亮就会离得更远。
佐濑大悟有些烦恼地扣了扣脑袋,作为收到求助的前辈,他也想帮藤原愁,可二阶堂永亮可不是会给前辈面子的存在。
“你不是和竹早、鸣宫关系不错嘛?特别竹早,你看他和二阶堂的关系不是挺好的,怎么不让他帮你问问?”
是啊,这是最明显的方法,但藤原愁却不愿意选择:“这是我和二阶堂前辈之间的事情,我不想让其他人介入。”
“那你问我干嘛。”佐濑大悟精准吐槽,但看着难得固执的藤原愁,还是绞尽脑汁:“二阶堂这个人嘛,别看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很好哄的。”
“好哄?”藤原愁疑惑,他认识的二阶堂永亮可是一点都哄不下去。
“唉,二阶堂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又好面子,一点不服输,所以你也别太端着了,给他点台阶,多哄哄就好了。”
“是这样吗?那我再试试,谢谢佐濑前辈。”
藤原愁半信半疑,可实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面度藤原愁的感谢,佐濑大悟有些心虚地打着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多试试,总会有办法的。来来来,我们继续练习。”
被这个不太可靠的前辈搭着肩,藤原愁想要拉开桎梏他的手,却因为犹豫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最后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
在周五收到家里父母都回家的电话后,藤原愁难得发神了一会儿。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家人了?半年?
藤原父母平日里都忙于家族生意,很少在家。
藤原沙绘——藤原愁的妹妹还不到5岁,一般都是跟着祖父母或者母亲在一起。
所以藤原愁也不太愿意回到那个只有佣人的大宅子里。
这还是他入学以来第一次回家。
回来前他特地给二阶堂永亮告知了一声,得到了“我可巴不得你回家免得打扰我学习”的回应。
虽然没有得到二阶堂前辈的挽留有些失望,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看来他还要再努力一些,才能得到二阶堂前辈的真心认可。
最近虽然他也在找机会探究那所谓的“苦痛”究竟是指什么,不过由于在学校,还是有些不方便,事情的进展不是特别顺利。
正好趁这次回家,藤原愁打算也仔细安排下。
在周五下课后,藤原愁就坐上了回家的轿车。
虽然很久没有见家人了,要说不想念,也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家人,藤原愁是礼貌、尊重的,但他与家人格格然同的墨绿色让他无法与家人真正贴心交流,父亲、母亲、妹妹都是一头黑发,而他仿佛只是个意外。
家人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疏远,或者说注意到了,但只是把他的疏远当成了长大和成熟的表现。
于是这种别扭的亲缘关系就这样扭曲成长,无人修剪。
但五岁的妹妹那天真的世界里还没有来得及沾染上世俗的色彩。
她反而对这个很少见的哥哥喜爱不已,每次见到都粘着藤原愁不放。
藤原愁对妹妹的亲近有些意外、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并不抗拒。
虽然曾经一度他甚至嫉妒妹妹抢走了父母的宠爱,但随着他长大,他也知道,妹妹的出现只是让他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了与父母之间的间隙。
认清楚了这一点,他从小接受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孩童迁怒了。
不管怎样,这都是他的家人。
虽然对他来说,家人——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藤原老宅,还是老样子,因为有佣人的清洁和维护,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了。
老宅对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来说面积也是非常大的,很久没有回家的藤原愁一时都有些不适应了。
回家与久未见面的父亲母亲妹妹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藤原家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就在这样一个疏离感满满的氛围下,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吃起了饭,除了藤原沙绘因为年纪还小需要人辅助用餐,一双眼睛灵动地跃来跃去,其他人都专注于自己眼前的食物,连丝毫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礼仪教养是藤原家刻进骨血的东西——整个过程与其说是就餐,不如说是实验室,充满了冷静、严谨、合规的氛围。
如果让一般人来,肯定会被这个氛围搞得消化不良。
藤原愁适应良好地吃完了饭,接过东条管家递来的湿巾,一边擦嘴一边说:“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愁,吃完的话,跟我到书房来一下。”藤原忠一——藤原愁的父亲如是吩咐道。
“好的,父亲。”藤原愁低头恭谨地回道,眼神的余光看见沙绘正好奇地看过来,而母亲正亲密地教导沙绘如何优雅地擦拭嘴角的脏污。
母亲还是那样,很多时候,因为不知道改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愁,于是选择对这个客气的儿子也同样客气。
就像现在这样,回家后除了打招呼,藤原愁与母亲就再未单独交流过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后面也不会有什么交流的机会了。
藤原愁忽视掉自己心中的那丝异样的情绪,跟着父亲的脚步离开了饭桌。
对于父亲带他去书房想问什么,藤原愁心里有数,毕竟这个就像是规定流程一样的行为,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大概就是例行关心下他的学业生活情况。
“住校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藤原忠一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藤原愁问道,这学期藤原愁主动要求住校,作为父亲的藤原忠一还是有些担心藤原愁不能适应学校的住宿。
“谢谢父亲关心,我已经习惯了,在学校一切都很便利,也有更多时间与同学交流和学习。”藤原愁故意忽视了自己刚住校时连热水卡都没充值的糗事,一脸可靠的表情。
“那就好,学业压力不大吧?”简单关心了下藤原愁的生活后,藤原忠一立刻询问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藤原愁作为藤原家的长子,藤原忠一有义务培养他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学业成绩便是标准之一。
“目前还好,上次小测拿了全A,不久后的期末考我也有信心拿全A。”藤原愁淡然又自信的语气让藤原忠一非常满意,他儿子从未让他失望过。不过因为工作原因,他无法及时关注孩子的情况,有时也会担心,会不会给藤原愁的压力太大。
“你自己有数就好,注意劳逸结合。听说你加入了弓道部?”
“是的,父亲。”藤原愁很快回道,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在弓道部遇见了很有意思的人,也找到了目标。”
“我听说西园寺老师在你加入了学校弓道部后不再指导你了。即使这样,也不要忘记常常去拜访西园寺老师,铭记她的教导之情。”
“我会的,父亲。”
这样的一问一答,完全没有父子之间的默契,更像是上下级汇报或者布置工作一样。
在学习弓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实藤原愁早就有些腻味了。
或许是天赋,就如同学业一样,对于藤原愁来说都是信手拈来。
即使他现在还有很多人无法打败,但他却能清晰的看见打败他们的路径和方法,而且他有信心,就如同考试拿全A 一样,他在未来肯定可以击败他们。
这样一个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让他提不起情绪去做。
或许西园寺老师也看出了他的敷衍,那时才会默许鸣宫凑一起进行教学指导。
当然,鸣宫凑的天赋也是原因,还有便是那对弓道的纯粹热情,这是藤原愁也要甘拜下风的。
先是鸣宫凑让他看到了一抹破土的希望,然后便是二阶堂永亮给了他炫目的光芒。
鸣宫凑还需要成长,而二阶堂永亮却是等着他去攀登。
二阶堂永亮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如此纯粹,激起了藤原愁的胜负心。
他是如此张扬地突然闯入了藤原愁的世界,如同那耀眼的夏日阳光,让人刺痛却又忍不住追随的目光。
他第一次这么渴望,渴望能在二阶堂跃动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这些都让他重新拾起了对弓道的热情。
藤原愁是一个非常害怕寂寞的人,所以在弓道之路上,始终想找个人来陪。
不用等待,不会放弃。
幸好,这个人如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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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的父亲没找到叫什么,于是自创了一个。。。。
愁的父亲其实很关心他,只是因为陪伴少所以显得他的关心有些生硬,从一开始为他找最好的弓道老师就知道了。
愁的母亲我觉得有种不敢面对自己儿子的感觉,在第一个孩子降临时不知道如何亲近孩子,再加上愁太过敏感的原因造就了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