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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隔天，放学铃响之后徐千律收书包的动作不像往常那么利索。
他不急不忙地将书一本本掏出摆在桌面上，一层层叠高，然后一把捏住，用书本的下缘在桌上磕整齐，塞进书包。
又如法炮制，整理了笔记本。
“喂，你今天怎么这么慢？”付诗筠早已收好东西，坐在隔一个过道的位置催促他。
徐千律没有看付诗筠，只是道：“你可以自己先去。”
“算了，我还是等你吧。”
“你不用早点回家了吗？”
“去一趟再回家也不晚啊。”
拉链“嗡”的一声拉到头，徐千律背上书包，看向付诗筠，“你想去干吗？”
“看，看小狗啊当然是，我能干吗？”
徐千律喔道：“是吗？”
“对啊，”付诗筠略显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有，顺便帮晓芸借一本小说。”
徐千律没再多说，点头道：“走吧。”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付诗筠问徐千律从哪个学校转来的，得知徐千律这次是复读不禁有些诧异。
“我感觉你成绩还可以呀，去年没考好？”
徐千律半真半假回答道：“不全是，家里不太满意，报专业时候掉档了。”
“这么严格的吗？”
徐千律应了一声。
“你跟那个老板很熟吗？”
听到这句徐千律瞥了付诗筠一眼，这话题转得，有点儿硬啊。他答道：“凑合。”
“这样，”许是这两天见了他们的相处，付诗筠也没有意外这个回答，继续问，“他叫什么名字啊？”
“郑卫国。”
“啊？”付诗筠狐疑道，“真的假的？”
“真的。”
“感觉我叔叔辈的才叫这种名字吧，扑面而来的长辈感。”
“没准他就是个长辈。”
付诗筠不信：“哪像啊？”
徐千律煞有其事：“人不可貌相。”
随后付诗筠一直在旁边碎碎念道：“帅哥怎么会叫郑卫国啊？怎么想的？”
徐千律差点笑出声，“多好的寓意啊，保家卫国。”
想一想，付诗筠仿佛接受了这个解释，她说：“也是，我有个叔叔就叫刘爱华，太有年代体现力了。”
徐千律点头附和。
“我要是有郑卫国这种小叔叔估计做梦都得开心死。”
“？”徐千律甚至一下没反应过来郑卫国是哪位。
“不过，还好不是小叔叔，”付诗筠问，“他有女朋友吗？”
徐千律莫名对这个问题很咯噔，有些不解了，“你问这个干吗？”
付诗筠娇羞一笑，说出来的话倒是直白，“其实我一直都倾向年长一些的类型，同龄的男生感觉太幼稚了。”
“……”徐千律心塞塞的，闷头往前走。
“诶诶，你等等我啊。”
等他们到音像店前，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狗笼子，小狗正埋在窝里睡觉。
徐千律快步到小狗边上，啧啧嘬了两声，小狗悠悠张开眼睛，随后站起来开始疯狂摇尾巴。
“怎么放外面来了？”
徐千律抱出小狗，掂了掂，“一开始不是说好，不方便的时候就放门外么。”
付诗筠摸了摸小狗的背，眼神透过玻璃门看向屋内。
“你要借书的话就进去呗。”
“啊，好，那你呢？”
“我跟小狗在外面待会儿。”
“行。”付诗筠问，“书怎么借啊？”
“你挑好拿到郑……郑卫国那儿，他会给你登记，你看你要不要办卡，暂时不想办的话你让他记我名儿。”
“明白啦，谢谢同桌。”
付诗筠进去之后，外面便只剩徐千律和小狗了。徐千律背对玻璃门，在门槛上坐下。
小狗围着他打转几圈后，在他两脚间的缝缝里卧住，半截屁股蹲在鞋上。徐千律心里一下软得不像话，食指抵在它两眼之间小小的凹陷处，小狗直接闭上眼睛，感觉很享受。
徐千律最不能拒绝的就是这种全身心的依赖感了。
他又忍不住地想，里面会在聊什么呢？
起风了，徐千律搂紧怀里的小狗。
接近冬日的光线，瞬间就能变得不够用。郑川逸起身点亮大灯，瞅了一眼门外，见徐千律蜷缩成一坨老半天也不动，真跟小狗似的。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付诗筠，“他怎么不进来？”
付诗筠朝外望了眼，“他说想在外面和小狗玩会儿，可能一会儿进来吧。”
郑川逸点头，又回去坐下了。
付诗筠拿着一本小说，也挪步到柜台前，“我想借这个。”
郑川逸接过书，看一眼编号道：“没问题，之前是不是没来过？”
付诗筠轻轻嗯了声，“想来，一直没机会来着。”
“那我给你弄张卡吧。”
“不用不用，”付诗筠摆手，“徐千律说我可以先用他的，到时候我直接把钱给他。”
“这样么。”郑川逸一愣，又正常写好书名以及日期，只是最后在借书人姓名处迟迟下不了笔。
“其实这个是给我好朋友借的，她说明天再跟我商量下，万一有需要我们到时候办一张一起用。”
笔尖顿了顿，郑川逸把笔搁到一边，从抽屉掏出卡包拿出张新卡，说：“没事儿，我送你一张，包含点基础额度，你跟你朋友一起用也能用一阵。”
付诗筠赶紧摆手：“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你不是徐千律同桌么，以后带同学多来光顾就是了。”
“行吧，我一定带朋友常来，”付诗筠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谢谢卫国哥了。”
“嗯？卫国？”郑川逸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千律告诉我你叫郑卫国，哪里，不对吗？”
郑川逸无声咬牙，“谁让他……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了。”
付诗筠捂住嘴，“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绝对不告诉别人。”
郑川逸控制住表情，笑道：“不要紧，说下名字吧，我得在卡上写你名儿。”
“好嘞，我叫付诗筠。”
“这个付么？诗筠是哪两个字呢？”
“古诗的诗，荺就是竹字头，松荺的荺。”
徐千律耐不住好奇，心里痒痒，终于抱着小狗走进来，纳闷这两个人有什么好凑在一起说这么久，碰巧听见付诗筠自我介绍的这一句。
他疑惑道：“你们在干吗？”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他，郑川逸似笑非笑瞥了徐千律一眼，又继续低头写字，付诗筠则高兴地跟徐千律分享：“老板送我张卡，就不用你的啦。”
她还记得没有当众叫出郑卫国三个字，希望徐千律不要知道自己不小心出卖了他，阿弥陀佛。
谁知徐千律一听这话当时就不行了，“不能用我的吗？”
“老板说送一张给我和晓芸一起用，谁要每次跟你用一张啊。”
徐千律不太高兴，呐呐道：“我都还是自己办的呢，怎么送你啊。”
付诗筠“嘿”一声，“没看出来你这么小心眼啊，人家说看在我是你同桌的份上才给送的呢，咱俩到底谁面儿大？”
徐千律没听到别的，只觉得付诗筠话里某些内容有损自己形象，立马反驳：“你才小心眼。”
“咱俩到底谁小心眼谁心里清楚。”
“自己小心眼才觉得别人都小心眼。”
“你最——”
“好了。”郑川逸赶忙把写好名字的卡放到付诗筠面前，打圆场道，“各用各的，省得算账，方便。”
说完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徐千律脑袋，“跟人女生争什么，羞不羞。”
“那意思，你也认同我小心眼咯？”
徐千律心里那把火总算引燃到想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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