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只有你

　　陈舟之依旧站在第一次来法国的那个地方。毕业典礼已经过去两个月，那天他赶往机场才发现自己没有法国的签证，只能先回国办理签证。
　　他想过林清或许已经回国了，去了别墅区。再回来，他恍如隔世，当初离开这里是想过再也不回来了。陈舟之在林清家四周转了许久也不敢去敲门。
　　看到陈舟之时，林母心里的不舒服的。想到自己女儿现在在法国受的苦都是拜他所赐。
　　“阿姨”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回来办点事。”
　　“嗯”林母无话可说，就要离开。
　　“阿姨——林清她……”
　　“她还在法国。”算他还有点良心还能想的起来林清。
　　“阿姨知道她的住址吗？”
　　“她一直住在那里。”
　　陈舟之笑时脸部肌肉有点不适应，他已经很久没笑了：“谢谢，阿姨。”
　　等签证等了一个多月，陈舟之站在楼下，当初的花坛被清掉了，看起来空荡荡的。他心里忐忑。陈舟之有点后悔当日从林母那里得知林清还在法国后高兴的把什么事都忘了。没问问林清现在怎么样了。谈恋爱了吗？还是已经结婚？

　　今日周六，林清一个人带Spring到儿童乐园玩了一天，就家天已经黑了。看着男人还是那个地方，一如四年前，林清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陈舟之成熟了！林清看他站在那里神态稳重，情绪不再写在脸上。
　　“好久不见！”林清主动上前问候。
　　“好久不见！”陈舟之面上平静的回道，只是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Spring，叫叔叔。”
　　小女孩用奶奶的声音叫道：“叔叔好！”可能是怕生，说完就往林清身后缩
　　“你、你好”陈舟之想自己现在的声音一定很奇怪，想学着小孩子的语气回应，但嗓音有克制不住颤抖。
　　“你、你结婚了？”陈舟之心里早有了答案，当他看着林清签牵着这个小女孩走近时，他就有答案。但他不解，都结婚了怎么还住在这儿。
　　林清看着小女孩没有回答，陈舟之以为她默认了。
　　“我来法国有点事，听说你还在这儿，就想来看看你。那——我先走了。”
　　“既然都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房子的陈设变了很多，林清不喜欢太浓烈的颜色，一眼家里的东西都是偏淡色。陈舟之看着那些红色、紫色、黄色的玩具四处散落在地上，桌子上还有一个奶瓶，一套小孩子的餐具都没有洗。
　　“家里有点乱，你将就坐一下。要喝什么吗？”
　　“不用”陈舟之找了一个空的椅子坐下，目光跟着回来就一屁股坐地上玩玩具的小女孩。林清还是给他到了杯水。
　　“谢谢”
　　“什么时候来法国的？”
　　“就今天”
　　“有事？”
　　陈舟之喝了口水，轻声回道：“嗯”
　　林清没在问，四下陷入沉默。都看着认真玩积木的Spring。
　　“她——几岁了？”
　　“一岁半。”
　　一岁半，陈舟之心里默念，那他们分开没多久她就结婚了。陈舟之有点气愤。想到是自己提分手的，还——
　　“那个孩子——”
　　林清听到他的话。没有做声，就盯着Spring。沉默地太久，陈舟之觉得没什么话要说了，就起身告辞了。他以为她没有搬家，没有回国，是在等自己，现在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早不是以前那个幼稚的男孩了，很多事、很多人错过了，就是错过。没人会为他驻足的。如今他也不会去死缠烂打。
　　开了门，陈舟之回过头，对站在鞋柜边的的林清说：“我还要在法国待两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好，慢走。”

　　门关上，林清嘲讽一笑，心里道：“看来这几年书是白读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这么大的小孩能才一岁半？一岁半的孩子能流利的跟他问好？”
　　林清无奈的摇摇头，在Spring身边坐下，陪她玩积木。
　　“妈妈，叔叔——叔叔走了！”
　　林清清清拍了下她的小脑袋，说：“什么叔叔，他是你爸爸。”
　　“爸——爸——”小不点显然对这个词不太熟悉。林清很早就叫过，那个少了这个角色，Spring的“爸爸”的理解显然缺乏很多。
　　“对，爸爸！我是妈妈、他是爸爸。”
　　“叔——叔——是、是爸——爸——”
　　这——她该怎么说！

　　陈舟之第二天就来找林清了。既然她结婚了，自己待在法国也没什么意义。昨天说请她吃饭，不如就今日吧。他还有话对林清说，那个孩子，他总归要向她道歉。
　　林清上午待Spring去了超市，家里的许多东西都用完了，冰箱也空了，正好趁今天空闲，就把补齐了。东西太多，林清把车开到楼下，先把Spring放下来，在到后备箱拿东西。林清让Spring跟在自己身边。突然Spring跑走了，边跑边喊着什么。林清没听清，赶忙放下东西跟上去，就见她指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陈舟之喊“爸——爸——”
　　人生第一次被叫“爸爸”的陈舟之惊得瞠目结舌。今天他没有在楼下等着，上楼敲门，敲了门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知道是出去了。他下楼准备离开，忽然不知那窜出一小孩指着他叫“爸爸”。
　　惊讶只是一时的，Spring叫她第二声陈舟之就认出来了，也察觉到什么。陈舟之抬头盯着站在Spring后面不知多措的林清，看她四处乱转的眼睛，他就知道了。
　　“清清——”陈舟之红着眼眶，她怎么可以这样，她知道自己昨天有多狼狈吗？一下飞机赶过来，上去敲门，发现没人，就在楼下等着，等了将近一天。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了，结果她手里还牵着个孩子。陈舟之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希冀，想她会不会还留着他们的孩子。当她让Spring叫自己“叔叔”，他就心死了，他甚至想落荒而逃。她怎么可以这样？要是他今天不来，要是他昨晚就会美国了，是不是他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
　　林清有点后悔自己昨晚话多，非要教Spring叫“爸爸”，现在打脸了。她当不是不让他们父女相认，就是想逗逗陈舟之，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望着林清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自己。叹了口气，终归是自己对不起他。当年，自己受了打击就到处乱撒气，怨恨她在自己最需要她时没有陪着自己，要跟她分手，还让她打掉孩子，那已经是他们第二个孩子了。
　　陈舟之走上前，抱住林清：“清清。对不起。”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林清忽然推开他，低头一看，小不点正瞪着她葡萄大的眼睛盯着他们。
　　“妈妈抱——”小不点张开手，就要抱。林清将她抱起来，小不点立即搂着她脖子，盯着陈舟之，也不叫“爸爸”了。
　　陈舟之也想抱抱自己的女儿，就说：“Spring，可以让爸爸抱一下吗。”
　　结果，小不点头一歪，缩进林清颈窝里，表示拒绝。

　　林清正在给Spring做午餐，陈舟之瞧瞧走进来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头埋在她颈窝里蹭了好一会儿。
　　“清清，你还要在法国读博吗？”
　　“没这个打算。”
　　“那你和我一起去美国，我们一家人团聚。”
　　“为什么是我跟你去美国，不是你来法国？”
　　陈舟之盯着她的侧脸，说：“好，我来法国。”
　　林清放下手中的菜，偏过头，说“陈舟之，我想回国了。”
　　陈舟之一愣，缩紧环着林清的手，一只手把林清的头靠着自己说：“好，我们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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