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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就在江崊一众人在谈话的时候,孙侩回到了孙府。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孙起梁面前。
“公子小的回来了。”
孙起梁正闭着眼睛靠在软椅上,享受着婢女伺候。
要说着孙起梁长的确实不错,也是算得上长相俊朗的,但是脸上的阴柔气硬生生的毁掉了这张脸,让他看上去油腻滑稽。
而他所住之地,不得不称之为极尽奢华,且不说院子里是雕梁画栋,屋内的墙上也挂满了名家字画,柜子上也都放满了金银宝器。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而孙起梁就坐在这屋内的正中间。
因为已经是春末,临近夏天,天气也渐渐开始散发些暑气。孙起梁的背后有两个婢女手持着扇子,轻轻摇晃,香风在屋子里萦绕。另有三个婢女在她的身上轻轻揉捏、按摩。还有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坐在他的怀里,投喂着水果。
水果也并不是当季应有的水果,而是那昂贵的荔枝。
荔枝这种东西,可不是有钱便能吃到的。即便是在皇家,也是每年供应一定的分量。可是在孙起梁这里,与平常水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足以见得其奢靡成性,这茶城积弊颇深。
他摇头晃脑地享受着,听见孙侩的声音。 “东西呢?”他懒懒地问道。
孙侩此时的脸上已经汗涔涔的了,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公子,东西没带回来。”
“哦,没带回来。怎么回事儿?”他此时才缓缓地睁开眼看了一下孙侩。
他眼神里透露出不满,在这查城中,还没有什么是他孙起梁办不成的事。哦,不,除了林亦。
他求娶林亦多时,但林亦至今都没有答应,反而对他不屑一顾。不过,也因为这样。孙起梁更加痴迷了。
孙侩声音颤巍巍的说: “回公子的话,今日小的眼瞅着就将人带回来。但谁知突然出现了个不识趣儿的东西阻拦了一下,这一拖,便等到了林小姐来。”
“林小姐她说,今日要在那里吃这拨霞供。小的哪里敢阻拦林小姐呀。林小姐,驱赶小的,小的就只能回来与您回话。林小姐,她说......”
孙起梁来了兴趣, “哦,她说了什么?”
“林小姐,她说、她说今日就想在这里吃拨霞供。要是公子想吃的话,您就亲自去将她赶走,再把人带回来”
孙起梁哼的一声笑了, “既然亦儿小姐想吃,那就让她吃去吧。今日,本公子吃别的也可以。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但是你说,有不长眼的敢阻拦?那不长眼的人呢?”他声音顿时沉下来。
“公子,小的知道您肯定是想要好好教训下那个不长眼的,小人也想将那俩人带回来。但是被林小姐给拦下了。”孙侩难为的说。
“拦下了,怎么着?她林亦对那不长眼的感兴趣?”
“那怎么可能呢,公子您长得这么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又是这茶城最有权力的人,那林小姐怎么可能瞎了眼看上别人呀?”孙侩拍马屁。
“但是那小白脸儿长得确实好看,您说?是不是因为这张脸,才让林小姐动了恻隐之心呢。”
孙起梁突然眯了眯眼睛,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阴沉。他蓦的坐起身来,推开怀里的美艳女子,用力的抬腿将那孙侩踹倒在地。
“废物,没用的东西。”
孙起梁带着怒气说: “你明知道那小白脸儿长得好看,还不将他带回来,反而留在林亦那里,你诚心让本公子难堪,难道你想让亦儿和那小白脸好上吗?”
孙侩被踹倒在地,也不敢起来,只能跪伏在地上畏畏缩缩的说道: “哪敢呀,公子,小的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想啊。实在是那林小姐,她,小的也不敢违抗林小姐呀。”
孙侩说的是声泪俱下。
孙起梁听着孙侩的狡辩,也懒得戳穿他。就好像刚刚大发雷霆的不是他,真真是喜怒无常。他又靠回椅子上。
“哼,小白脸儿,去探探他是什么来路。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抢女人?”
孙侩自知自己逃过一劫,连忙起身。 “是,是,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查。保证将他祖宗三代都查出来。放心吧,公子。”说完,他抬了抬眼,悄咪咪的看了一下孙起梁。
“公子,那小的,这就下去查?”
孙起梁这时又抱住了刚刚推开美艳女子。 “滚吧。”
孙侩应声道: “哎,好嘞公子,小的这就走。”
只听见那女子娇气的哼唧,孙起梁又开始不安分了。
————
再说这边江崊众人,他们吃完饭过后就要回住处,今天一天下来,经历的时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还赶了那么久的路,为了早点到达,江崊她们其实没怎么休息。
正当江崊他们结完账朝店外走去时,对面的林亦也吃完了,和他们一起走到店门口,林亦俏皮的朝江崊眨了眨眼: “谢公子,记得有缘再见。”
江林无奈地回她: “林小姐,一定的。”
两行人就此分别。
江崊二人带着刚刚收的小弟郑欢一同朝客栈走去。郑欢捧着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走在江林的身旁。
姚涛此时已经离开了,对于姚涛这样的人来说,夜晚是他最好的保护色。而夜晚,也是他能得到情报最多的时候。既然江崊对姓孙的一家感兴趣,那么姚涛此时就是在前往孙家的路上,探探孙家的虚实。
一路上,庆烟沉默不语。但吃饱喝足的郑欢却叽叽喳喳的。江崊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因为庆烟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性格。所以自己的身边也一直是安安静静的。更何况之前住在寺庙里,耳边也全都是念佛诵经的声音。
只有在回到中都的时候,才能在李鸢的身上找到些乐趣。如今,虽然已经离开了中都,但是又来了一个郑欢,让江崊感觉好像就没有离开过中都,耳边依旧是吵吵闹闹的。
想到这里,江崊不禁有些怀念李鸢。当初走的时候虽然已经早早的告诉了李鸢自己没有真的死亡的事情。但是李鸢在自己离开之前还是不开心。
因为她知道江崊这一走,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们两个都不会再见面。
所以李鸢埋怨江林抛下她一个人。
江崊对此也很是无奈,但自己确实是有要事要办,李鸢也不会真的就让他不走。所以,在江崊同她告别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给江崊塞了好多吃的用的,生怕她在路上过得不好。
对此江崊也只能是照单全收,如果不收下的话不知道鸢儿这小家伙要怎样生气呢。收了的话,她也能安心。
这边想着,很快,江崊三人回到了客栈。
江崊简单整理了一下,带着一天的疲劳躺在床上。
现在,四周都安静下来了,也没有郑欢吵吵闹的声音了。江林将脑袋放空,但却不由得回想起郑欢方才所说的一番话。
“世上总是会有你那样的人存在吗?兄长,你也是这样想的,才会接受自己被派去征战的吧,母亲那时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这世道真的可以被改变吗,浮游之躯也有用吗,那要是变得更强大一点呢......”
江崊喃喃自语道,不多时,就陷入了梦乡。
梦里是母亲还在的时候,一家人,欢声笑语,好不自在......
外面的天空中,又聚起了翩翩云朵。朦朦胧胧的半遮住月亮,像是套了一层纱。
远在北境的卞城
城外驻扎的兵营,江濯的军帐中
“啪”江濯手下的实木桌子被他一掌拍裂,边上的人都瑟缩了下脖子,定北将军从未如此动过怒。
在军营中,因为没有依仗,处处受人钳制,即便是打了胜仗,在军中威望提升,但是有圣上派来的人在,他还是做不到真正掌权。但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可能再也无法拿捏江濯了。
众人心中各有计较。
就在一刻钟前,江濯得到中都传来的消息,说自家妹妹,玉陨了。才堪堪二八年华,就没了。
为的竟然是一个男人,没错,中都根本阻拦不住消息的传出,就算永昌帝当日想过隐瞒消息,待到江濯回来再与他说明。
但是暂且不说中都的消息不是永昌帝一人可以决定的,现在正是夺嫡的关键,无论是柳家还是太子都想哟得到这一助力,一个已经崭露锋芒的将军的助力。
柳家绝不会放过害死江濯妹妹的男人是太子那边的人这件事。就凭借这一点,江濯就不可能投向太子的阵营,除非他丝毫不在乎妹妹的死。
所以柳家是一定会让这个消息传到江濯耳边的。如若一直隐瞒江濯直到他回来再告知他,那个时候,江濯可能当场就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永昌帝也是考虑到这一方面,才会在这时断尾求生。放弃他在江濯这里所设的钉子,放权给江濯,换来他不过于怨念。
但是在永昌帝口中,可不仅仅是因为沈初慎江崊才没了性命——
还有柳氏得罪仇家导致江崊遇袭。
帝王之心,帝王之术,就是如此,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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