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楼上那个扑克脸

　　季昕晨一下子忙起来了。11月底和12月上旬各有一场演出，圣诞节和元旦也定了两场，而且跨年的演出肯定是要出点新东西的，又是一堆活。杨宇已经录了两首demo发给大家听，等大家反馈了意见再修改，再发出去。大家要负责自己的编曲，还要抽时间进棚录音，好让新歌在演出上曝光之后可以迅速登陆平台，打榜。
　　季昕晨白天出车的时间也不多了，得听demo，得编贝斯，晚上更是天天排练，几个人天天凑一块琢磨编曲，一点一点地抠细节。
　　齐绅也忙起来了。年底是财务从业人员最忙碌的时候，要关账，要核对收支，要准备审计，要出财报等等。虽然齐绅不用亲自做这些，但还是有审核报告、财务分析等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几乎就没有正点下过班。
　　季昕晨只在周末跟齐绅一起去了一次健身房，平日时间特别不好对。这些日子两个人有点白天不懂夜的黑那意思了——一个白天松散一点晚上忙，一个白天忙晚上还好，好歹八点以前能到家。
　　季昕晨白天怕打扰齐绅工作，只在午饭时借着给他发饮食照片的由头找他聊几句。晚上有时候他会在排练结束后借口吃多了跑去齐绅家锻炼，练完缠着他给他拉伸，摸摸索索地占点便宜。季昕晨是很想擦枪走火的，但是齐绅一直没给他机会。
　　上次在那个温泉酒店两个人没做下去，临睡前季昕晨只讨到了一个吻，一个拥抱。夜里他又像在蓟县那次似的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爬起来去卫生间抽烟，打飞机。
　　深夜四周静谧，加上卫生间很小，拢音，啪啪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房间里。
　　齐绅也没睡着，就那么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听见了季昕晨的喘息，听见了他的闷哼，听见他---时叫了自己的名字。
　　齐绅知道季昕晨年轻，精力旺盛，他想先以炮友的身份相处，自己勉强也可以接受，但是两个人暧昧不清的关系横在那，季昕晨又急于转正，对他来讲压力实在是有点大。
　　其实齐绅在这方面并不是特别放得开，水到渠成可以，但带着强大的目的性会让他有点排斥。可季昕晨看他从没有拒绝过自己的小动作，以为他在这方面接受度很高，动不动就摸摸索索的，招呼都不打一声。
　　渐渐的齐绅发现这个小孩越来越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他有点后悔了。一开始就该跟他说清楚，不该惯着他，现在不立规矩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
　　“昕晨，希望你认真想一下咱们俩的关系，想一下你把我当成什么。男朋友吗？随时可以亲密一下？还是宠物？想起来就可以抱过来撸两把？”
　　听到齐绅这番话的时候季昕晨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他先是仔细看看齐绅的脸，见他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才明白他可能真的生气了，只好悻悻地收回拉着他胳膊的手。
　　齐绅对他说“时间不早了，回家吧”时，他抿着嘴看着齐绅，委屈得要命，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晚安吻可以么？”，回答他的是一个摇头的动作。
　　季昕晨垂头丧气地抱着外套穿鞋，开门，头都没回，也没说再见，齐绅却在背后拉住了他的胳膊，在他回头的那一刻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晚安吻。”
　　这是季昕晨听到的齐绅最后的声音，之后两天他没再去过他家，没跟他说过话，饮食照片也是想起来就发想不起来就算了，没有装傻充愣的借口，更没有闲聊。
　　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连神经大条的熊乐都发现季昕晨心情不好了，不然上台之前他是不会喝酒的。
　　11月底的演出齐绅去看了，完事之后两个人开开心心地一起回的家。虽然是各回各家什么也没发生，可季昕晨把自己的强项展现出来，齐绅也愿意看，这一点就够他高兴了。然而今天的演出他都没邀请齐绅来，他心里又生气又委屈，不想理他。
　　虽然事后季昕晨反省了，自己确实是得意忘形了，可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举止亲密了一点，怎么也没到需要板着脸讽刺他的程度，该死的扑克脸嘴太损了！
　　休息室的角落里，熊乐看着季昕晨那个样子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去求助林旭光。“光哥，你劝劝昕晨。”
　　“没事儿，昕晨有数。”林旭光拍拍熊乐的肩膀，“待会儿还得跟那人渣照面儿，那才是大事儿，就让他在这屋儿喝吧，上台之前最好别出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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