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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第二十一天
真希停下擦拭咒具的动作，眯了眯眼：“豆芽菜在搞什么。”
熊猫稍稍压低了声音，补充道：“而且，忧太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感觉魂不守舍的。”
这下连狗卷也皱起了眉头。
狗卷：“大芥，腌高菜，木鱼花。”
真希想了想，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樱，问道：“樱，昨天出任务的时候忧太有没有什么异常？”
樱一口气喝完了果汁，表情平静地将空掉的瓶罐用力捏扁。
她盯着手中扁掉的瓶罐：“昨天出任务的时候，我和他发生了矛盾，他的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一阵沉默。真希、狗卷和熊猫都默默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总之，他今天早上去了校医院，现在应该在调整情绪。”
一时间，没有人接话，沉默在四人之间蔓延着。
最终，真希打破了僵局：“算了，你和豆芽菜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已解决吧。但是不来训练，未免也太松懈了。”
看了看时间，真希扛着咒具站起来：“休息结束，该训练了。”
晚饭的时候，乙骨还是没有出现。
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有他们四人。几人对视片刻，真希怒了：“这个豆芽菜，是想搞绝食吗！”
熊猫试探地看向樱：“樱，你和忧太之间是什么样的矛盾呀……有和好的可能吗？”
三人的目光集中在樱身上，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餐食，皱眉思考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一句话：“我等下找他谈谈。”
闻言，狗卷、真希和熊猫松了一口气，放心了许多。
*
樱提着一个餐盒，站在乙骨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门内隐约传来类似家具翻倒的声音，然后又归于安静。
“我们谈谈？”樱开口。
门内没有回应。等了好一会儿，樱正准备强行闯入时，门打开了。乙骨保持着拉开门的动作，像是梦游一般愣愣地看着她。
少年的头发乱糟糟的，偏长的碎发耷拉在额前。孔雀蓝的眼眸没有一丝神采，眼眶隐隐泛红，眼下的黑眼圈非常浓重。发白的嘴唇有些干裂，看上去一天没有喝水了。
樱提了提手里的餐盒，指了一下房内。
乙骨反应过来，往旁边站了站，给她让出地方。樱走进乙骨的房间，将餐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给你的晚饭。”樱说着，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乙骨愣愣地站在门口，目光涣散而无意识地跟随着少女，直到坐下了的少女回望向他，才猛地收回视线。
他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走到床边坐下。在床沿坐好，他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看向樱。
乙骨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有些颤抖，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樱叹了口气，郑重道：“对不起。”
乙骨闻言睁大了眼，一瞬不眨地紧紧盯着她。
樱垂眸看着地面，斟酌了一会儿用词，轻声道：“当时我因为某些事情，导致情绪有点失控……对不起。”
开了个头，再说下去就容易了。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
“术式的后遗症可能持续时间会很长，或许不会自然消除……”
“哨子小姐说更高级的反转术式，或者特殊咒具有可能可以消除影响，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在影响消失前，你如果有什么困扰，可以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房间内只有她说话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乙骨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少年沉默的注视让她压力徒增，她思考着是不是要再详细解释一下做任务时自已的异常情绪状态。
或许跟他说一下泽野的事？
她抿了抿唇，再度开口：“我当时——”
“没关系。”乙骨打断了她。
樱猛地抬头，看见黑发少年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微笑，方才还无神的孔雀蓝眼眸中似乎有了一些光彩。
乙骨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他看向她的目光非常复杂，含着千钧痛苦，又盛着柔软的底色，就像是想要避开她的一切，却又忍不住驻足回望。
只与这份目光接触片刻，樱就匆匆移开视线。
该死，乙骨受术式影响太深了，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然而这视线一移，她便瞥见了乙骨耳后的一块淤青。
“你耳朵后面怎么了？”
如果是昨天任务留下的伤，理应早就被哨子治好了。
“不小心磕到了。”乙骨语气轻飘地一笔带过，似乎毫不在意这瘀伤。
室内又归于安静。
沉默放大了两人内心压抑着的情绪。既然已经说明白了情况，她就觉得自已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餐盒：“里面是咖喱饭，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乙骨轻轻地道了声谢。
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向门口。
“明天记得来上课。”她背对着乙骨，没等身后的人作出反应，就拉开门离开了。
*
第二天，乙骨准时出现在教室，看上去状态好了很多。
日下部打了个哈欠，打开投影准备讲课。今天一年级的所有学生都到齐了，他颇为欣慰。
“唔……上次讲到楞次定律了？”他翻开讲义，皱着眉头看了几眼，然后干脆地合上书：“所以，大家都弄懂楞次定律了吗？都懂了的话我就跳到下一章了。”
熊猫在打盹，真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作回答，樱心不在焉地转着笔，狗卷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乙骨似乎在神游。
很好，这一届学生很有个性。
“那么就讲下一章了……”日下部淡定地讲起了布朗运动。
手机振动了一下，樱瞟了一眼日下部，偷偷打开消息。
狗卷：[ 我做了很多饭团，中午来吃吗？]
感觉到身后的人向她投来的热切视线，樱回复：[ OK]
狗卷发来一个狗狗开心的表情包，樱无声地笑了笑，又给他回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日下部将几个学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狗卷和樱明显就在用手机聊天，熊猫还在打盹，乙骨倒是有在听他讲课，但注意力非常分散，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整个班级，只有真希是在专注听讲。
点个人来回答问题吧。
他挑了挑眉，点了樱的名字：“川上同学，你可以复述一下布朗运动的特点吗？”
听到自已的名字，樱抬头看向讲台。
“布朗运动的特点。”日下部好心地重复了一遍。
樱将从书里看到过的布朗运动相关的所有知识点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提取到关键信息。“布朗运动有三个特点，第一个是微粒越小，布朗运动越显著……”
她将记忆里的文字复述了一遍。
日下部满意地点点头：“正确，感谢川上同学的回答。”
下课铃响起，狗卷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樱转过头，扬起一抹微笑：“走吧。”
与狗卷并肩走到门口时，她忽觉有一股视线黏在身上。她顿住脚步，似不经意般地回头瞥了一眼，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大芥？”狗卷跟着她停下。
收回目光，樱摇摇头：“没事。”
下午的课还是他们几人自由训练，五条悟还没回来。
熊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柔软的肚皮，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真希与乙骨在对战，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挥舞着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咒具，势如破竹般不断突破着乙骨忧太的防御。狗卷正在做俯卧撑，而樱则坐在狗卷的背上充当增重器。
熊猫悠闲地来到狗卷和樱的旁边，盘腿坐下。他看着不远处乙骨挨打的身影，感慨道：“真希下手真重啊。”
樱刷着手机，含糊地应了一声。
熊猫打量了樱和狗卷几眼，忽地灵光一闪，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睁大了眼。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其他人之后，便露出一个揶揄又八卦的笑容，像是在打听什么秘密一样鬼鬼祟祟地小声问道：“……樱和棘是情侣关系吗？”
闻言，樱愣住了，狗卷手臂的力道突然不稳，瞬间面朝下摔在了地上。
樱赶紧从狗卷身上起来，同时还帮忙拉了一把趴在地上的少年。
狗卷刚站起来，就急忙用手朝熊猫比了个叉：“腌鱼子！”
狗卷白皙的脸上沾了灰尘，却挡不住脸颊飘起的一抹淡淡红晕。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少女，又迅速移开目光，纯净的紫色眼眸里隐隐闪烁着点点亮光。
熊猫将狗卷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底了然地窃笑着，他又转头去观察少女的反应。
樱面色如常，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然后拿出手机。
见少女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专注地回复着简讯，熊猫叹了口气，拍了拍狗卷的肩膀：“加油。”
樱在回五条悟的简讯。
五条悟：[ 我今晚回学校，要不要从北海道带些特产回来？]
樱：[ 不用。]
顿了顿，她又问道：[ 今晚几点过来？]
五条悟：[ 不确定，大概九点？]
樱：[ 带瓶香槟吧。]
上次那瓶香槟真的很好喝，五条悟虽然不喝酒，但挑酒的眼光很好。
五条悟：[ 才不要。]
樱：[ 求求。]
五条悟：[ ……行吧。]
耶，又有香槟喝了。
樱满意地从手机里抬起头，发现熊猫和狗卷都在看着自已。
樱：“怎么了？”
狗卷立即移开目光，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什么话。熊猫挠挠头，憨憨地笑了两声。
“你们也太松懈了吧！”真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三人一惊，转身向声源处看出，只见神清气爽的真希和垂头丧气的乙骨正向他们走来。
“哈哈哈，这就去训练。”熊猫左手拉着狗卷，右手拉着樱，跑到中间的沙地上开始了抗击打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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