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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
一旁的倪奇听了，凑过来看了一眼，羡慕极了，“你这是什么狗屎运。”
“羡慕吧。”晏晏得瑟地用指甲点了点自己的名字。
“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倪奇坐回自己的位置，自言自语道，“我也懒得去别的班考，不求在自己座位上，只求在本班考试就好了。”
晏晏趴在桌子上，身子朝言笑那个方向偏了偏，分享自己内心的喜悦，“同桌，我有预感，这次期末考，我准能考好。”
言笑从云朵那接过纸条道了声谢，而后回道，“运气这么好，那就祝你好运不断，明天考试加油。”
*
考完语文后，随着午间广播响起，考生们收拾好文具，一个个挤着走出了考场。
难得有那么一天，有些人他不急着去抢饭，反急着对答案，而怕对了答案后心态崩的人则是火速冲出了教室，表示什么也不想听到。
午饭日常在教室里解决的言笑首先被杨绵绵要走了试卷。
而后几个人就围在杨绵绵的桌子前快速地对了起来。
“选择几乎一样。”杨绵绵对完选择题后，激动地笑了起来，“就病句那题不一样。”
言笑本不想打击她，但还是起身开口向前面的人小声提醒道，“我这不是标准答案。”
杨绵绵把卷子还给了言笑，“没事，我信你。”
说完，杨绵绵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放，拿笔袋随意压住，便勾着林玲的手，跑着去吃午饭，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晏晏拿着卷子，眼巴巴地看着言笑，“同桌，我也要对。”
言笑心中虽是无奈，还是把卷子递了过去。
“一模一样。”晏晏面露得意，“看来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
一连考了三天，这场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然而这也意味这一学期即将步入尾声，很快，有关寒假作业的消息便纷纷传来。
果不其然，考试结束后，一本本寒假作业紧接而来，除此之外，各科还另外布置了几套卷子。
望着桌上不久前整理出来的那叠厚厚的寒假“惊喜”，晏晏浑身散发出一股颓废的气息，直直倒在了课桌上。
他侧脸贴着桌子的那本资料，双眼无神地呆看向身边那个奋笔疾书，认真写题的人。
冬日的阳光透过那扇微微起了雾气的玻璃窗，斜撒在了俩人身上，闭上眼，只觉得一阵柔和暖人。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言笑赶题的影响，晏晏的精神逐渐恢复了过来，他挺起了身子，拿起刚刚压着的资料继续看了起来。
纵使是不喜欢，可是，有些事不知不觉中竟真成了一种习惯。
“熬过接下来一个礼拜多礼拜，就能解放了。”杨绵绵随意地把刚拿到手英语卷子塞进了课桌，止不住地兴奋，“小零零，寒假出来玩呀。”
杨绵绵忽然语气阴森起来，“鬼屋一日游可刺激啦。”
林玲倒是没被吓到，反倒是一脸镇定，“恐怕不行，今年得回老家，还得办点事，放假后就得回去了。”
“玲啊，你不怕吗？”杨绵绵大失所望。
她愣是没想到平时柔柔弱弱的林玲听到去鬼屋玩居然会是这种反应。
“额……”林玲面露困惑，反问道，“可怕吗？”
杨绵绵抱拳微微鞠了个躬，故作柔弱，“好汉，是小女子低估了你。”
那副样子逗得林玲直直发笑。
见林玲去不了，杨绵绵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她回过头，打量了会后排两位学习的男生，敲了敲他们的桌面，“两位帅哥，鬼屋一日游，参加吗？”
言笑停下笔，看向杨绵绵，微微摇头，“我就不去了，也有事，祝你玩得开心。”
见言笑婉拒，杨绵绵又转头看向了晏晏，一脸诚挚。
“我也去不了。”晏晏挥了下手中的资料，作出一副好学生的架势，“沉迷学习，别无他心。”
杨绵绵眨了眨眼，笑道：“就知道你俩一副德行。”
*
当然，寒假开始之前，他们还要先面对一个残忍的事情，那便是揭晓期末成绩。
上课前几分钟，铃声还未响，景誉便抱着一叠数学答卷走进了教室。
见状，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许多，作为课代表，肖恪自觉地走到讲台前接过卷子，一张张发了下来。
景誉就默默站着讲台前，一声不吭，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看得教室里的人心中一阵忐忑，纷纷自觉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分数。
从肖恪手中接过卷子时，晏晏心跳不禁加快，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他突然有点不敢看那个成绩。
晏晏挪开视线，避着卷子，把卷子往言笑那推了推，“同桌，你帮我看看怎么样？给我点心里准备。”
言笑看了眼那分数，略有点惊讶，但转念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自己看。”他并不想转述。
“那你先告诉我，是惊喜还是惊吓。”晏晏偏着头，还是不敢看。
言笑顿了顿，轻声缓缓道：“惊喜。”
听罢，晏晏才敢把卷子拿回来，略带忐忑地看向卷面。
看到的那一刻，晏晏的瞳孔瞬间放大，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惊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举着那卷子开心地朝言笑挥了挥。
上课铃响起，肖恪发完卷子，缓缓走回来座位，而站在讲台上静默许久的景誉也终于开了口。
“这次考试大家考得……”景誉故意沉默了一小会，突然露出了笑容，“真是太好了。”
“肖恪和言笑再次占了文科数学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不提附加分，他俩的分数放理科班都能是数一数二的。”景誉说着说着，为自己班里有这两个学生而感到越发自豪。
虽然他俩这学期已经不止一次考得这么好，班上的人听了还是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声。
晏晏偷偷看了眼言笑摆在桌子上的答卷。
一百五十五，满分一百六十的卷子又是一百五十分往上。
相比之下，自己的成绩可真是逊。
察觉到景誉突然看过来的视线，晏晏老实地看向了他。
“其他同学也都有很大的进步，特别是晏晏。”景誉欣慰地表扬道，“开学六十分都考不到，这次居然考了七十几，虽然还是不及格，但真是不容易，大家要向他学习这股努力的劲呀。”
景誉刚讲完，班级里的人竟都配合地鼓起了掌，晏晏莫名尴尬了起来。
他急忙出声：“都是老师你教的好。”
“行啦。”景誉并没接他这声奉承，“这掌声你值得，不过接下来可别松懈，要继续保持。”
晏晏坚定保证道：“知道的，一定保持。”
紧接着，景誉大概说了一下班级的均分，以及其他班级的情况，便开始讲评试卷。
但是，随着假期的即将到来，大部分的心早就野了起来。
一些人发呆出神的次数明显增加，还有一些人一边装着听讲，一边偷偷地在课桌地下悄悄地提前赶寒假作业。
而在这群人里，竟还包括了言笑。
认真听讲的晏晏趁着景誉再讲他会的那道题时，给言笑写了张纸条。
同桌，没想到啊，你居然也有上课不停讲的这一天。
言笑将直接把纸条翻了一面写了回话。
好好听你的课。
回完便又全身心投入赶寒假作业的重任之中。
下课铃响后，困惑了一节课晏晏往言笑那边凑了过去：“那么着急写寒假作业干嘛？寒假慢慢写不就得了。”
“寒假有别的事。”言笑头也没抬，手中的笔更是没停。
“一个月呢，有那么忙吗？”晏晏纳闷。
言笑写完这页最后一题，往后翻了一面，“嗯，是挺忙的。”
“忙什么呀？”晏晏实在想不出他这个同桌出了学习还能忙什么，顺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兼职。”
晏晏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难以相信，“大过年的，你也去兼职？”
“是啊。”言笑手中的笔匆匆写着，“那时候工资更高。”
听了这话，晏晏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想起了之前几次小长假里，每次找言笑他都在兼职的事情，心里越发难受。
这人生活里除了学习，剩下的就是兼职吗？
“我寒假写完给你抄。”晏晏刚说完又急忙补充道，“我会让辅导老师检查的，正确率绝对有保证。”
“不用了，时间不够。”言笑抬头看了晏晏一眼，“谢谢。”
连抄都没时间吗？
晏晏口中愣是一时说不话来，默默地从课桌里翻出了寒假卷子，“分着写，我帮你写几科，轻松些。”
“我可以的，你好好上课。”言笑看着晏晏认真道，“不要学我。”
“最近都是在讲卷子，大部分的题我都会了，不会的题我也是会听的。”怕晏晏不听劝，言笑便特意解释了一番。
“那我也可以。”晏晏赌气道。
“听话，你本来基础就不扎实，别犟了。”言笑柔声劝着，而后又认真接道，“再说了，这多浪费题。”
那态度俨然有种不可商量的意思。
“知道了。”晏晏丧气地应了声。
他郁闷地看了会身旁这个赶着寒假作业的人，不由得越发沮丧，只觉得心中不断涌起一股无力之感，手中握笔的劲也重了几分。
不久后，各科成绩陆续出来了，班级里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考得好的，大部分人倒是格外收敛，完全看不出多么欢喜，而考的不好的，总有几个人绷不住，甚至有人因不满自己的成绩趴在了课桌上止不住地掉眼泪，周围围了一圈人。
言笑自然是属于前者，而晏晏却不完全属于后者。
相比于开学，这次考试他的排名明显上涨，总算摆脱了倒数的队伍，然而从总分上来看，依旧是烂的一塌糊涂，处于年级段末端位置。
可他倒是一点也不慌，反而时时刻刻沉浸于数学单科上了七十，总分突破三百的快乐之中。
“同桌，我感觉世界突然美好了许多。”
晏晏歪着身子，斜靠在课桌上，双手摆弄着手中的那张成绩单，脸上挂满了压抑不住的笑意。
“真不错。”
似乎是被这人愉悦的心情所感染，看着那纸条上冷冰冰的数字，言笑竟觉得格外触动。
“恭喜，离你的梦想又近了一步。”言笑有然而发，脱口说了出来。
“梦想？”晏晏一时困惑，想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之前的戏言，尴尬地笑了几声，“那天，我其实就是随口说的。”
“数学提上一百，一切皆有可能。”
一百？怎么可能？
上个七十他都已经拼了快半条命了。
这辈子及格估计都是个梦。
晏晏心里丝毫不认为这是件可能的事，可对上言笑那认真而又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了给我同桌摘花，我就再努力努力吧。”晏晏伸手揉了揉言笑的脑袋，一副好大哥的样子。
感觉自己被当成小孩子看的言笑第一时间轻推开了头上的手，“那还不赶紧去学习。”
“遵命。”晏晏响亮地回道，语气里充满了干劲。
教室前面那群围着安慰哭泣女生的人突然散了一大半，而黑着脸坐回座位的杨绵绵一改之前担忧的脸色。
“我以为她这次翻的有多惨，结果就因为英语没上一百。”杨绵绵虽火大，但吐槽的时候还是自觉地压低了的声音，“我数学日常不及格，我不大哭一场，是不是也太没良心了。”
“好啦，别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很看重分数。”林玲抱着杨绵绵安慰道。
靠在林玲怀里的杨绵绵抬头注意到了晏晏，看着这位心态乐观的难兄难弟，一时心里舒坦了许多。
看，这才是经得起大风大浪的好同志。
察觉到杨绵绵如慈母般欣慰的视线，晏晏心里有点发毛，“杨绵绵，收回你那奇怪的眼神。”
“说什么呢？哪奇怪了。”杨绵绵下巴搭在林玲肩上，顶嘴回道。
“一副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模样。”晏晏一脸嫌弃，“我严重怀疑你在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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