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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交手
来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楚昌鹤床边,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猛然朝楚昌鹤胸膛刺去。正在此刻,楚昌鹤倏然睁眼,往外面滚了一圈抽出身来闪至那人身后,将他一脚踹到床上,随即扯下床边衣架子上的斗篷,旋即一圈披到了身上。
那人反应过来后又从床上爬起,迅速转身又向楚昌鹤扑去。只见楚昌鹤身形微侧躲开,一脚踢落那人手中的刀,钳住那人双手,紧握双腕随之一转,再一脚踢向膝弯使那人被迫跪着,那人就这样被他反制住了。
楚昌鹤手上力道不小,语气仍是温和,不疾不徐问道:“我与阁下既无冤也无仇,阁下又何必对我痛下杀手。”他顿了顿又道:“若我猜得不错,上次跟着我的也是你吧。”他指的是上次解决完赤狐灵妖,刚出山穴便隐约察觉到一丝魔气的时候。
那人答非所问道:“你早就发现我了?”
从山脚刚换马车时他就感觉出有问题了,撩帘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一路上隐隐约约的有魔气相随,而且有人刻意将魔气掩盖住了。
像这种高阶魔物,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哪怕是修为极高的人,若是真遇上了有意掩盖自己气息的也是无法发觉的。但楚昌鹤倒像是个例外,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起,便对此特别敏感,这才察觉出有东西跟着他们的。
他发现异样的那一刻,本是打算告诉其他人的。不过他发现这个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故而将计就计。
楚昌鹤没有回答他,他便继续挣扎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就是在等我,在等我自投罗网。”来人语气轻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来意吗?把我放开,放开了我便告诉你。”
这种话楚昌鹤是肯定不会信的,他以前见多了这种伎俩。
楚昌鹤握着被他反手制住的双手往上一提,迫使他站起来,道:“这是我的最大限度,放了你是不可能的。”他语调里仍是并没有太多情绪,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的,“你应当知道明面上交手你打不过我的,所以别耍花招,从实招来便好。”
那人狞笑道:“好啊。”忽然卯足了劲直往后退,想要把楚昌鹤往身后的墙上撞去。
楚昌鹤眉间微蹙,顺着他浑身的力道也直往后退。离墙还有两尺时,楚昌鹤脚下一定,侧身撤出半步,定住身形反客为主,借着力将他往后一扔,直直往墙上甩去。
“——轰隆。”
墙塌了。
楚昌鹤心想,这算危房了吧,墙面未免有些太不结实了……
正在宽衣的沈栩篱转过头寻声而望,只见连接着自己房间和楚昌鹤房间的那堵墙塌了个大洞,洞下这边半躺半撑着一个黑衣面具人。那人脖子上带着歪歪扭扭的黑项圈,右手无名指上也戴着黑色的蛇头戒指,嘴角还挂了血。
而楚昌鹤则隐于塌洞那边的不见光处,正步步褪去黑暗朝这边走来,他视线落在那黑衣人身上。沈栩篱见状明白事情不简单,于是迅速系好了腰带进入戒备状态。
楚昌鹤起初并不知道此人的衣着行头,直到这时借了沈栩篱屋中的光方才看清了此人,仔细一瞧,那身黑衣窄袖还绣着蟒纹。
“魔界蛇族。”楚昌鹤缓声道出。
黑衣人抹了抹嘴角的血,不语。
沈栩篱向楚昌鹤走去,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这人是怎么回事?”
地上之人知道打不过这两人,趁着沈栩篱发问的功夫掀窗而逃。楚昌鹤来不及回答他,皱眉道:“先追。”于是也掀开窗户一跃,跳到对面的房瓦上,朝着那个黑影追去。不消多说,沈栩篱也即刻跟了去。
那黑衣人毕竟是负伤而逃,自然跑不了多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昌鹤就跑到前面将他堵住。那人正准备往后撤时,却发现后面也多了个人,是沈栩篱。
“我与魔界并无交涉。”楚昌鹤立于雪顶之上,“所以你到底是受何人指示来取我性命?”
那人讥笑道:“呵呵,你的命,一文不值。”
不等楚昌鹤继续追问,那人突觉身后一阵巨痛,沈栩篱一剑刺向了他的左肩,冰冷道:“好好说话。”说着又将剑往里送了几分。
之前的那把剑折在了垒源城,这把剑是出门前随手抄的一把。和之前一样,也是一把无品级的佩剑,总是有个防身的东西。
楚昌鹤见状忙道:“栩篱!留活口。”沈栩篱依言维持那个姿势也没再使力。
“你背后的人是谁?”楚昌鹤继续追问道:“是整个魔界还是单单只是你们蛇族?”
那黑衣人还是不语,沈栩篱见他是个硬骨头,便又使力道:“在问你话,聋了吗?”银剑已经将他整个肩头捅了个对穿,他还是一语不发。
楚昌鹤也有些无奈,想先把他收进玉虚盒中,日后再审问。
刚拿出玉虚盒,沈栩篱便开口道:“不是为了要人命,那看来就是要身上的某个东西了。”他眉梢上扬,试探道:“你是想要拿走星月双刀吧。”
之前箕水仙尊的星月一直是楚昌鹤收着的,此次前往斛灵峰自然是带着前去归还的。
他猜对了。那黑衣人听见“星月双刀”四个字,便抬起头来。心想,此行目的既已暴露,先保命,走为上。
黑衣人向前走了几步,将身体从剑上抽离出,语气轻佻地对楚昌鹤道:“今天你也别想好过。”话落便化成一条黑蛇不知去向哪儿了。
沈栩篱见他跑了还想去追,蹙眉心想刚刚黑衣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栩篱别追了。”楚昌鹤道:“此物极其狡黠,既是带有目的而来,那得小心别中了埋伏。”话刚落,便觉得手上疼痛难忍,低头一看,一条小青蛇正咬着他的虎口,后面半截蛇身藏还在袖子里,楚昌鹤竟不知是何时被放入的。
沈栩篱见状即刻捉住那蛇的七寸往外扔,看着楚昌鹤受伤的手,没由来的戾气充满了眼睛,这才明白了黑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用那只没碰过蛇的手抬起楚昌鹤乌黑肿起的手,皱眉道:“有毒。”说着便注入灵力将楚昌鹤手里的毒素尽量逼出来。
“多谢栩篱。”楚昌鹤对着细小的伤口观察片刻,“这个毒应该可以解的。”
沈栩篱问道:“疼吗”
楚昌鹤只摇摇头。
沈栩篱不说话将眉头皱得更紧了,撕下衣摆一角紧紧将楚昌鹤的手掌和手腕系住,道:“防止毒素蔓延,师兄你再忍忍,先回客栈找大夫。”说着,沈栩篱便拉着楚昌鹤往回走。
二人回到客栈后,掌柜的和一群店小二正在房间里观察刚刚的打斗现场,时不时还有几个客人也上前来凑热闹。
店掌柜起初以为二人跑了,现在见这二人回来了,总算是落了口气,弯着腰连忙道:“哎呦喂二位公子唷,你们这是……就算不满意本小店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火嘛。这……这损坏了不少东西啊,都是钱啊!”
楚昌鹤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实在是抱歉,解决了点私人恩怨,实在不成想将您这房间搞成这个样子。您算算,该多少我们赔。”
店掌柜听见这句话,便明白了,这也不是不好惹的主,便直起了腰道:“哎呀瞧您说得,刚刚我们估算了一下,大概损耗了——”
话还没说完,沈栩篱便拿一锭金子:“这些够了吧。劳烦你再去给我们找个大夫。”
店掌柜颤颤巍巍接过,连忙道:“够了够了,我这就去给您二位找,稍等!稍等啊!”随便把那一群人也带下去了。
二人坐到桌边等大夫。楚昌鹤看着肿起的伤口,思索片刻,朝手上没被伤到的地方哈了几口气,又轻轻搓了搓。有点冷。
沈栩篱见状,便下楼找掌柜的拿了个汤婆子上来给他热手。
递过来的时候,楚昌鹤微愣半晌,随后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栩篱有心了。”
沈栩篱嘟哝一句:“师兄是真不会照顾自己。”
楚昌鹤在一旁听得不是很真切:“啊?什么?”
“没什么。”沈栩篱须臾道:“师兄要照顾好自己。”
这句话倒是有些耳熟。楚昌鹤记得去垒源城之前,他对沈栩篱说过这句话。没想到,今天倒是还给他了。
过了一炷香,大夫便来了。他先探了探楚昌鹤的脉,道:“公子这毒不深,只需按时服药,好好调理即可。”
楚昌鹤点头,温声道:“有劳大夫了。不过我们需要赶路,熬药的话不怎么方便,可否——”
话还未说完,想必那大夫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忙点头回道:“老夫明白。”他从药箱拿出一红一白两个小罐子放到桌上,“公子不想开药方,老夫便不写了。这红的是外敷的,可以清除体内余毒。这白的是内服的,一次两粒,一天两次。不出半月,便可好全了。”
楚昌鹤点头道:“麻烦大夫了。”沈栩篱拿出些碎银当作看诊费给了那大夫,也颔首道:“多谢大夫了。”那大夫接了碎银便也退下了。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楚昌鹤有些汗颜道:“栩篱今日为我破费了不少……”
沈栩篱道:“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楚昌鹤心想,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很快这个想法便被他掐灭了。
他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过去睡了,明天还得赶路呢。”二人刚刚回来的时候随便进了一间房,他现在还在沈栩篱的房间里。
“嗯。”
楚刚走出两步,楚昌鹤忽然感受到袖子里似乎有什么掉落了。他回身看去,只见沈栩篱拾起一根木簪子交给了他。
那是他父亲生前嘱咐他交给母亲的那根簪子,也是他父亲最后的遗物。
沈栩篱一眼看出来那是一根偏女式的木簪。
楚昌鹤接过来道了谢。
“师兄客气了。”沈栩篱将视线一直放在那根木簪上,“这簪子是紫檀木簪,是个好东西,师兄可要保管好。”顿了一会儿,将目光移向楚昌鹤脸上,“这簪子,对师兄一定很重要吧。”
不重要的话怎么会一直随身携带呢?
楚昌鹤轻声回道:“嗯。”便不再多说,他没从楚昌鹤脸上读出任何东西。楚昌鹤只嘱咐了一声早点睡便从那个洞走自己房间去了。
褪去衣物刚躺下,楚昌鹤就听见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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