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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咳嗽
陆微宴当即快步离开别院追着他走进弟子宛中,远远就瞧见他的身影落在一间烛火明亮的屋内。
他走过去,见门槛外横七竖八的倒了几个人,呼吸绵长,睡的很沉。
沈松绎侧身露出空空如也的床榻,眸子在明灭火光下沉的可怕,“没抓到。”
避开弟子,陆微宴从缝隙中踏进屋,看了看靠着墙根睡着的一名弟子,又看向没人的床榻,“是人吗?速度这样快。”
沈松绎道:“不知,没有人来过。”
他方才察觉不对就是见这弟子忽然没了气息,而赶来时他已没了身影。
在此期间他神识一直关注着这名弟子,却见他瞬息间便消失无痕。
真如楼主所说那样,凭空消失。
“你瞧见他脖颈中出现标记了吗?”陆微宴不动声色探寻一番,也未曾感受到污浊之息。
想必和这东西没什么关联。
如先前连玉缇那般,若藏着掖着不在他面前动手,他倒是不一定能准确察觉。
但,现下这种情况,若有污浊之息,他定能察觉。
沈松绎:“没有。”
线索太少,二人聊了几句没有头绪,将附近睡着的核心弟子弄醒。
一睁眼,瞧见沈松绎和陆微宴站在他们面前,当即明白了发生过何事,“我们又睡着了?!”
“是谁?是谁出事了?今日分明没有人被标记!”
“贺铭!张景!贺铭你醒了,张景呢?”
“张景?!张景——”
众人互相认了个脸,又将在场都查探一遍,发现此次失踪的是张景。
他们动静不小,洛楼主带着护法等人赶来,一见面就道:“张景命牌碎了。”
那么便说明他已身死神陨。
“怎会这样?张景明明并未被标记!”震怒的是那位叫贺铭的核心弟子,他瞪着眼双目泛红,难以置信,“我怎么会突然昏睡过去,我什么都未曾察觉到!”
而与他同寝一屋的好友,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害了。
他甚至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
“冷静,贺铭。”护法冷冷训斥了一句,又转头问沈松绎,“掌灵大人可瞧见是何人所为?”
在几双紧张期盼的眼神中,沈松绎将方才感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道:“并不曾有灵力波动。”
灵修动用灵力,会有一定的波动,只有修为比其高深的人都可以察觉到。
然而神知境的沈掌灵都不曾发觉有灵力波动,那便说明那个人做出这样的布置,要么根本就没用灵力。
要么——他的修为在沈松绎之上!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实?
洛楼主脸色剧变,哆嗦着唇瓣:“这,这……”
沈松绎猜出众人所想,阖眸一瞬,道:“并没有其他神知境灵修,若有,我可以感知到。”
那就排除掉第二个可能,只剩……
“他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人知道。
按照以往规律,每日只会有一名弟子被标记,如今张景失踪,就不会再有其他弟子遇害。
然而今日却同往日不一样,张景失踪少了一环,他并没有被标记。
洛楼主担心那人自坏规矩,恐怕还要再来,和沈松绎守在弟子宛一夜没敢休息。
不过并没有再等到那个人,他依旧假惺惺坚守着“每日只对一人出手”的规则,吊着众人叫人为他心惊受怕,却分毫不露面。
在场睡的最香的人大约只有陆微宴。
他没有修为,不像灵修那般能熬,早早便困了,被沈松绎送回去休息。
翌日清晨,陆微宴起时并未在别院发现沈松绎,不知是彻夜未归还是早早便离去。
他闲着无聊,弟子宛那边瞧不出什么来,去看了一圈儿便溜达着在扶春楼内逛起来。
内设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树木花草丛中,绿意盎然,幽香四溢,实在不像修炼之处,风雅至极。
因着失踪一事,扶春楼内人人自危,虽无人跟着陆微宴为其指路,但四处都能瞧见巡察而过的弟子。
唯独一个地方,他竟连弟子的影儿都没瞧见。
他正思索这是何处,忽然风一般的人影快速掠过来,他被狠狠撞了下肩,身子不稳往后跌去,眼见就要摔倒,又被那人影扶住。
“抱歉抱歉,公子没事儿吧?”
满含歉意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陆微宴站稳了身子,偏头看过去,见是一未着扶春楼服饰的男人。
鼻尖萦绕着一点点清淡的药香,他微微后退几步:“不要紧,你是医修?”
“对。方才我跑的急,没看见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男医修说着话,眼里的焦急越来越重。
而他跑的方向,便是陆微宴觉得奇怪的,没有瞧见弟子的前面那座楼阁。
“快进去吧莫要耽误了。”陆微宴不想耽误人家疗伤,只是实在好奇,没忍住多问了一句,“此处住的是谁?”
医修道:“是少楼主。”
他往前跑了几步,又微微顿住,转头看向身后还没离开的陆微宴:“公子若不介意,可与我一同前去,少楼主多日未见人,想必闷坏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陆微宴当即跟上他,同他一起进入楼阁。
扶春楼还有少楼主,陆微宴倒是确实不知。
毕竟昨日似乎所有人都到场了,核心弟子,几位护法,还有楼主。
除却其余普通弟子,他原以为扶春楼只有这些人了。
少楼主居于楼阁二层,越靠近越能察觉一股阴凉之气,无孔不入的往身上钻,像被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觊觎。
与先前在扶春秘境中的冷雾不同,那只是单纯的冷。
而这里是阴凉,明明外头的日光穿过窗棂铺在地上,将楼内照的很亮,却总有种晦暗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让人一刻也待不住。
扶春楼的少楼主却日日待在此处。
“少楼主身中奇毒,气寒体虚,不能长时间见光。”那医修见陆微宴哆嗦了两下,解释道。
轻轻推开门,吱呀——
光芒尽数被一扇门隔绝在外,屋内没有开窗,屏风外有一盏摇摇欲坠的豆大烛火,不足以支撑整个空间的亮度,却也叫人不至于两眼摸瞎。
“是谁?”
医修熟轻熟路的绕过屏风走至床榻边,轻声道:“阿卿。”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医修似乎为那屏风后的少楼主服用了丹药,口中解释着:“是楼主请来的贵客,方才被我无意撞到。”
“咳……这样。”少楼主抓着医修的手换了个姿势坐着,冲站在屏风外的贵客道,“抱歉,我身子不大好,你可愿进来?”
他话音落下,便见模糊印在屏风上的影子动了。
陆微宴走的近了,才看见这少楼主的模样,面色苍白,薄薄的唇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气儿,无精打采的倚在医修身上。
是个病秧子的模样。
与此同时,少楼主也终于看见了这位贵客的模样,清瘦小脸肤色惨白,眉眼绝色却挂着久病的恹容,带着羸弱的美感。
只是美则美矣,却一点儿生气也没有。
几乎像是一块冰冷的美玉。
同样是一副病骨支离,命不久矣,随时便要阖眼难醒的模样。
病秧子见病秧子,双方都愣了一下。
好似在比谁先死一般。
少楼主:“你也中毒了?”
陆微宴:“没有,只是体虚。”修为被废,浑身经脉寸断,留下的后遗症罢了。
暂时还能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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