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访青山外

作者:旧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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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甘棠、苏海汐两人加起来也不是赵映南的对手,但赵映南有心放水,一边不停歇地出剑法,一边留个空儿让他们喘息。
      “既然你醒了,便万万不能留你。”苏海汐赤拳迎上去,拳风作响,令人心胆俱寒。
      “我若是不醒,你也未必留我。”
      赵映南步伐灵动,躲过重拳,收剑之时又出掌,苏海汐来不及闪开,硬生生接下,喷出一地血。
      “我这心给你掏去,如何能活?”赵映南语气不善。
      “什么!”苏海汐听到这话,急火攻心,又喷出一口血,“你,你,你怎么知道?”
      “哦呀,苏盟主还不知道赵映南是谁?真真是好笑死了。”甘棠一旁大笑出声,指着赵映南的脸,问苏海汐,“你仔细瞧瞧他的脸,不觉得眼熟吗?”
      赵映南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让苏海汐看个够,见他疑惑的脸渐渐惊慌,嘲讽道:“苏盟主好记性,看一眼就知道我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人死怎么能复生呢!”苏海汐瞪大双眼,透过赵映南的脸看到了二十年前自己手刃的莫天行,惊恐的情绪渗透全身。
      “确实不该。那一夜你带着人到我家来,举刀落地,莫家上上下下不留一个活口,又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赵映南回想那一夜的惨状,怒火中烧,“幸得我娘早有打算,先一步将我藏了起来,好有今日将你凌迟祭拜我爹娘!”
      这话一出,震惊的不止苏海汐,门口偷听的周时安四人脑子空白,嗡嗡作响。
      周时安想过赵映南身世凄惨,但不知道是这样一幅凄惨样子,不禁感同身受,眼眶湿润。
      “咳,咳咳。”雕花架子床上的人虚弱地喊着,“海汐,海汐。”
      苏海汐被这喊声叫醒,连忙跑了过去,轻轻扶起人来,温声温气道:“蓉妹,等我把他的心掏来,让甘棠作法,你就好了。”
      “海汐,你不要再作孽了!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当年你哄我是短命好人愿意助我,我就这样被你骗了几十年,装着这心不明不白地活着!如今人家寻仇过来,你还不依不饶,让我如何安心!如何安心!”
      “蓉妹,这些你不要管,你只管好好活着,任谁的心我都给你拿来。”
      “你!咳,咳咳。”苏夫人看着苏海汐像是走火入魔,劝也劝不了,泪从眼里涌出,无声呜咽。
      苏夫人看向赵映南,自责懊悔:“是我的错,我本是要死之人,却逆天改命,害了你一家。海汐都是为了我,我若活着一日,他便失控一日。我也不求你饶过他,但我小女九月生性天真,这些事她什么也不知道,你放过她吧。”
      “蓉妹,你别求他!他有什么本事,我堂堂武林盟主怕他不成!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苏海汐的动作不像之前有规律,全是乱打乱来,招招不要人命,活像发疯的陀螺。
      “我这就送你和你爹娘团聚!”
      “苏海汐,你坏事做尽,天地之间留不得你。”赵映南拿出真本事来,一剑一剑似鞭子打在苏海汐身上。
      “海汐,海汐!你认命吧。”苏夫人从床上掉下来,伸手想拦住苏海汐,看他如此癫狂,她伤心得大哭大喊。
      甘棠抄起他的大刀,眼不眨地向苏夫人砍去,嘴里埋怨:“吵人的东西!让他们打,让他们闹,这才开心!”
      接着,甘棠变了脸色,伤心欲绝道:“苏盟主,苏夫人她,她死了!定是赵映南那厮暗中算计,你看,他的人埋伏在门外!”
      赵映南闻言,挣脱苏海汐的攻击,向门外奔去,却被甘棠拦住,清冷的嗓音压抑着怒气:“我先让你死!”
      “你试试看!乳臭未干的小子。”甘棠挥舞大刀,连连砍向赵映南,毫不掩饰鄙夷和不悦。
      赵映南这才发现刚才的打斗,是甘棠有意掩饰。
      得知蓉妹死去的苏海汐再没理智,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吼:“啊—!蓉妹!”
      苏海汐身上的衣服四分五裂,碎布所飞之处皆变成窟窿,两个房间合为一室,门外的周时安等人躲闪不及,和苏海汐数目相对。
      周时安他们的出现验证了甘棠的话,让苏海汐相信了赵映南害了他的蓉妹,他眼里顿时充满了狂暴的怒意,冲上去夺他们的性命。
      “周小姐,快逃!”霜序拉着周时安跑,文景文初护在她们后方,挡住苏海汐的进攻。
      周时安面对这滔天的恨意,脚上的步伐软了几分,但不敢拖后腿,咬着牙给自己鼓劲。
      霜序轻功再好,速度再快,拉着不会功夫的周时安,轻功发挥得效力不如以前。转头瞥见文景文初败下阵,身上负伤,目不忍睹,又见苏海汐直向她们来。一瞬间,她决定牺牲自己,护全周时安。
      “叮—”
      千钧一发之际,赵映南挥剑拦住苏海汐,此前和他交手的甘棠惨败,横躺在地上。
      “阁主!”霜序的语气里难掩欢欣。
      “……”周时安有太多想说的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赵映南一边对抗苏海汐,一边交待霜序:“你带时安出去,按计划行事,这里有我和文景文初。”
      “是,阁主。”
      霜序扶起周时安,宽慰她:“我们阁主厉害着呢,我们去外面等他。”
      周时安点头。以后的日子还长,说话的机会也多。
      心中的想法总是和实际不相符。周时安留恋地回头,谁知赵映南同她默契,两人视线相交,眼神温润。
      周时安发现赵映南从不在她面前显露坏情绪,与苏海汐嗔目竖眉对峙,可见他愤恨至极。
      如此,周时安多看了几眼,从那日下了白灵山到现在,不过一日,却像是过了许久。
      “嗯?”周时安看到甘棠不在躺倒的地方,左右环顾,仍没踪影。
      “赵公子,那甘棠不见……”周时安话未说完,霜序的手从她手里脱落。
      “周小姐,快,快逃。”霜序被甘棠偷袭,胸上中箭,嘴唇发黑。
      “好久不见啊,周家女儿,呵呵呵……”甘棠发出渗人的笑声,阴暗地盯着周时安,“你竟然从那暗室逃脱,想必救下了你父亲,哼,正好解决你,再去收拾那周老头。”
      周时安蹲下去查看霜序,胸口的伤乌黑,毒性极强,她出门匆忙,带的药不多,没办法对症下药,只能中和掉强毒,回去再治。
      “我和父亲的命,不劳你费心。不说你现在挡不住赵映南,就算出去了,你也逃不出青川阁众人的包围。”
      “他?苏海汐有他受的,不要想着英雄救美的事。”
      “你说谁承受不住?”
      甘棠的脖子被折扇划出一道血痕,才发觉周时安身后正转着扇子的赵映南。
      “苏海汐呢?你不可能制服他的!我的药天下无敌,他不可能倒下!”甘棠难以置信的喊叫。
      “哼,什么玩意儿!你这黑心下流的种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师徒两人就该死一处!”周时安怒上心头,把王哥嫂子打骂王哥的话全说出来,“我爹是什么人物,你那些糊弄小孩的药也敢拿来显摆,幸得我多心,早早把解药给了文景,否则被你装死骗了。”
      “你休得胡说!我师父至高无上,不容污蔑!”
      甘棠伸手擒拿周时安,就在分毫之间,外面涌来一群青衣,速发弓箭射入他的身体。
      “我就说了,你拿什么挡住这些高手。”周时安冷漠地俯视甘棠,对他眼里的不甘嗤之以鼻。
      “阁主,护救来迟,请责怪。”青衣们齐刷刷跪求赵映南原谅。
      “无妨。”赵映南指着霜序、文景和文初,吩咐道:“带他们去医治。”
      “是。”
      “那这些人呢?”
      “烧了。”
      周时安早早在外面等候,看见旭日东升,万里无云,与昨日阴沉完全两样,真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但天气晴好,总归让人心情舒畅,于是她面露喜色,莞尔一笑,应和暖日。
      赵映南盯着她笑出神,树叶落在他头上才让他恢复,出声打断:“有什么好事值得笑?”
      “你不知道?对了,我还没同你说,我爹找到了。”周时安踮脚取走赵映南发上的叶子,语气温和。
      “那真是喜事一件。”
      “诶?不对,你该知道的,否则文景怎么会去寻我。”
      “知或不知,都是喜事。”
      “你说的是。”
      周时安支支吾吾,凑不出一句话。
      赵映南知晓她的为难,先开口让她宽心:“我的身世瞒你是不想你过分在意,至始至终害我父母的只有苏海汐一家和甘棠他师父,怨不得周大夫,你我二人不必嫌隙。”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周大夫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把我找到的,也是他把我交给现在的父亲。我如今有这成就,功劳不离周大夫。”
      “嗯。”周时安听赵映南说话真诚,不像为了安慰自己而说,收拾脸上的低落,继续和他交谈。
      “我没想你会来寻我,只叫文景把你带身边,好保护你,便等青川阁手下汇合。”
      “这样凶险,你一人扛?”周时安声音带着错愕和火气。
      “我是看文景偷偷留下暗号,便逼问他的安排,又找不到霜序和文初,猜你可能低估了苏海汐,所以硬要寻到你。”
      “而且甘棠还在,更加危险,再高的功夫,被那恶毒人暗算,如何得救?”
      赵映南一脸欣赏,若是父亲见到周时安,也会喜欢和高看她。
      “赵大哥?”
      是赵映南和周时安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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